第三十三章：好心情又没了
第3十3章：
正则神色悲戚道：“邹公子，想来你也看到了3位道长的情况。”
“不瞒公子，3位道长的境界徘徊在地阶已有3十余年，前些日子3位道长合理推演命理，得知自身命不久矣，便想着以金丹之力寻最后1博。”
“小道从小被3位道长收养，视为己出，3位道长自知凶多吉少，念小道未来生活艰辛，便要卖了这道观产业为小道在老家3原置办些田地，好安身立命。”
“昨日这位滕公子寻来，言说要买此处产业，大空道长拆签，知此事必成，方与昨日服下金丹。”
邹浩然问道：“你且入了道籍，此间产业自然由你继承，3位道长何须让你回老家生活？”
正则揉揉眼睛，低声道：“小道并非不想入道籍，离开长安实属无奈之举。”
“为何非得离开？”
“孙道长不准小道出家，3位道长与小道不敢违背他老人家的意思。”
“孙道长？你家的长辈？”
“嗯，孙道长乃是小道外祖父。”
正则的话把邹浩然给绕晕了：“你这又是孙道长又是外祖父的，你究竟想说什么？”
正则道：“小道家事应与公子无关，还是说说此间之事。昨日大空道长已在官家拟好了文书，本坊张坊正做保，公子若是中意此处，签字画押，文书转送道录司即可。”
见他不愿意再多说，邹浩然也没有追问的意思，问道：“这里不是有1条地下火道吗？我先看看，若是中意，便可定契。”
“请两位郎君与小道搭把手。”
正则向滕焦和百里兴鹿说道：“火道入口处有大石板防火保温，小道1个人挪不动。”
几人来到柴房里，正则指指地上的1块大青石板：“就是这块石板，请帮手1下。”
石板确实不小，足有1米宽两米高，1个人肯定是弄不动。
百里2人拿过正则递来的撬棍，3人合力才将石板撬动。
石板敲开1条缝隙，邹浩然便看到丹房里喷出1阵灰烟。
正则道：“此处火道原来连接着9口丹炉，现在只剩1口炉鼎，火道内尽是烟灰，没什么好看的。”
邹浩然点点头，示意把石板移开。
3人费了很大力气，折腾的外面都下雨了才把石板完全移开，正则点燃1根油布火把扔进火道当中，火光里露出来火道的真容。
正如滕焦说的，火道很大，比他说的更长1些，从料口下去，往里延伸出去至少有近3十米，高度接近两米。
正则说火道4周用了条石打底做顶，外层涂着厚厚的泥层防止生火时烧塌石壁。
按他3位师傅的说法，还没大兴城的时候火道就在了，修修补补用了不知道多少年。
这么大1个工程竟然用来炼丹，真是浪费！
要是用来烧焦炭或是烧瓷器，早就发家了。
邹浩然心里吐槽了1下这里的主人没眼界。
不过他对这条火道极其满意，当即在契约文书上签字画押。
道录司在皇城里，等假期到了，直接去换地契就行。
正则似乎很着急，冒着小雨去请来了安善坊的张坊正签保书。
张坊正是个缺了1颗门牙的白发老头，听说邹浩然是太医院的医丞，很是恭敬。
邹浩然问他正则可不可靠，他连忙表示正则是坊里的人看着长大的，绝对没问题。
邹浩然放心了，按照契约的约定付给了正则2十贯的定金。
雨下的大了，正则先回了道观，邹浩然几人和张坊正在丹房里等着雨停。
闲来无事，邹浩然让百里2人给火道绘图。
火道虽然宽敞，但是不够长，邹浩然决定明天让工匠把火道延长到5十米。
张坊正和邹浩然攀谈起来。
“邹医丞，说起来你还是咱安善坊第1个来置业的官员呢。”
张坊正很健谈，邹浩然有心了解1下安善坊的情况，两人聊的挺投机。
雨下的时间挺长，到下午两点过了才渐渐停下。
邹浩然从张坊正口中得知，兴城观的3位道长分别是大空、大玄和大延，大空道长是观主，3位道长来到兴城观已经有小4十年时间了，比张坊正来的都早。
3位道长修习丹道，总是把周围弄得乌烟瘴气，坊里的人受不了他们炼丹时的烟尘和味道，很少来这附近，只有道观举办1些仪式的时候才有些善男信女前来上香祈福，所以道观的香火很差。
最近1两年，3位道长脾气变得很暴躁，动不动就对香客口出恶言，还打过坊里的几个青皮，于是乎来道观的人更少了。
正则在坊间的名声倒是挺好，经常帮坊里的人代写书信什么的，为人老实谦和。
坊里的人都说要是没有正则照顾，3位道长估计早死掉了。
邹浩然听得眉开眼笑。
没人来好呀，他求的就是个没人打搅。
看来这个丹房是买对了！
张坊正听说邹浩然要扩建火道，建立工坊，自告奋勇的提出可以帮他找些可靠的人手，工钱好商量。
邹浩然没有拒绝人家的好意。
反正扩建工程需要的人手很多，有张坊正这样的坐地户帮忙，他能少操很多心，顺便还能和张坊正拉拉关系。
坊正虽然不是官，但在坊内的权利可不小，人头又熟，以后少不了要和人家打交道，把找人的事情交给他，既省心又能拉关系，何乐而不为呢？
邹浩然3人是官身，张坊正不敢坑他们。
雨停了，邹浩然回到道观准备乘车回家。
到道观门口的时候发现道观里多了很多人，1个棚子出现在院子里，棚子里摆着3具棺材，正则披麻戴孝跪在棺材前，口中念念有词。
有人看到坊正过来，迎上来道：“午时刚过，正则小道跑到棺材铺，说是大空道长他们羽化了，请人来帮忙操办丧事，我等寻您不得，就先帮忙布置灵堂，收敛遗蜕了。”
“唉，人说没就没，也罢，照坊里的规矩办，你去请府衙的人来做个见证，其他的事有老夫在。”
张坊正叹了口气，1瞬间背就塌下去了，像是老了好几岁。
坊正就是大家的主心骨，先前还有些混乱的场面在张坊正的指挥下变得井然有序起来。
“邹医丞，对不住了，老夫原想请你们去寒舍坐坐，看来得改日了。”
“无妨，死者为大，我们给3位道长上柱香便离开。”
邹浩然没有觉得第1次来就遇到这种事情有什么晦气，向正则表示过哀悼，4人又上了香便离开了。
路面湿滑泥泞不好走，车上的4人刚刚买到理想产业的好心情也没了。
1路无话回到务本坊。
江兰已经做好晚饭等着他们了。
晚饭没有炒菜，而是炖的鸡肉和馕饼，还配了几个小凉菜，1尝之下，舌头都快吞掉了。
江兰见3人吃的狼吞虎咽，失去的自信又回来了。
晚上的时候，百里兴鹿睡不着，找邹浩然来聊天。
大空3位道长的事情有些刺激到他了，让他心里有好多话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