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我不想做棋子
第1百09章：
“哎呀，哪里来的黑猴子，不要挡路，快让开！”
“啊！你干嘛！快放下，那是公子的宝贝呢！”
小苗的声音在工业风满满的房子里回荡着，吵醒了邹浩然，也吵醒了昨日宿醉的人。
大家纷纷揉着惺忪睡眼来到客厅里。
只见1只半人高的黑猴子正在挑高近十米的客厅里扒着栏杆荡来荡去。
“哪里来的猢狲，怎么闯进来的！”
“快抓住它，别让它把闹钟弄坏了！”
百里兴鹿看到黑猴子手里拿着师兄的宝贝闹钟，忙招呼人上前阻拦。
悟空见这些人围堵自己，似乎意识到自己好像做错事了，跳到客厅的桌子上，小心将闹钟放下，朝围过来的人作起揖来。
众人见状，面面相觑。
“这猢狲好像能听得懂人话，怪哉怪哉！”
马周试着靠近悟空，伸出手：“你是哪里来的，为何来了这里？”
百里兴鹿嗤笑道：“马管事，你真当他能听懂人话啊？我看它是被我等的气势吓到了。”
“吱吱吱！”
悟空闻言，黑脸上显出1丝的不悦，冲着百里兴鹿比划起手语来。
百里兴鹿看到它比划的手语，当即怒喝道：“你才头脑简单，你才是笨蛋！”
“你个猢狲，小爷......等等，你怎么会手语？”
百里兴鹿突然怔住了。
这个黑猴子使用的手语怎么和浩然师兄教自己的1样？
“吱吱吱......”
悟空又比划了几下。
百里兴鹿的脸瞬间拉下来了：“浩然师兄又在背后说我坏话！”
其他人看的不明所以。
滕焦噗嗤笑出声：“哈哈哈哈......你来找浩然师兄的？”
“吱吱！”悟空点头。
邹浩然这时候也出来了，看到悟空正蹲在1楼的桌子上，说道：“悟空，你怎么来了？李供奉呢？”
悟空抬头，见是邹浩然，兴奋地龇牙点头，两只爪子激动的快翻出花来了。
邹浩然恍然：“哦，知道了，你先吃饭。”
“江兰，做条羊腿给悟空，它是我的朋友。”
“原来是公子的宠物，怪不得如此聪明。”
江兰应了1声，去了厨房。
众人和邹浩然打过招呼，逗弄了1下悟空便匆忙吃了些饭食，出城去了。
水坝今日要打地基，事情还是挺多的，需要他们去帮忙。
很快家里就只剩下邹浩然兄弟3人了。
百里兴鹿摸摸正抱着1条羊腿猛啃的悟空，1脸幽怨道：“师兄，你为何要与它说我的坏话，我怎么就头脑简单了。”
邹浩然讪笑：“哈哈哈，没事的，反正别人也看不懂悟空的手语。”
他是在草原上闲的没事干的时候，把悟空当成了倾诉对象，说了不少心里话，没想到悟空竟然都记住了。
关键是它还当着小师弟的面比划出来，尴尬呀！
百里兴鹿1阵无语。
“师兄，我在你心里原来是这样的笨蛋......”
邹浩然胡忽略了小师弟委屈巴巴的模样，说道：“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我去写信，你们收拾1下赶紧回蜀中。”
滕焦道：“师兄，我们走了，太医院那边怎么办？”
北院的教学任务还是挺重的，虽然有其他的博士授课，但1应事务还要人来处理。
邹浩然经常摸鱼，北院基本上是他在管着，他很担心自己离开之后北院会出问题。
邹浩然1脸的无所谓：“老刘是个有能力的热心肠，放心吧，有他在，北院1定没问题。”
“师兄，师弟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滕焦深感无力：“你好歹是北院医丞，总是摸鱼不太好，太医院已经有人在说闲话了。”
“让他们说呗，我又少不了1块肉。”邹浩然道：“说实话，要不是皇帝不放我，我早辞官了，你要快点成长起来，等你能应付北院的事务，门中在太医院站稳脚跟，我就该退休了。”
滕焦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百里兴鹿道：“师兄，我们1走至少要两个月时间，玻璃工坊怎么办？”
邹浩然想了想，说道：“玻璃市场过段时间差不多该饱和了，我打算试试海贸，对玻璃制品的质量要求不高，玻璃工坊那边留下技术最好的工匠，以后便专攻特殊玻璃的研制生产，其他工匠组建1个新的流水线工坊，大批量生产商品玻璃，新的工坊交给陛下的人来管理，等你回来了，原来的工坊继续做玻璃镜和新产品的开发。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工坊只做玻璃镜。”
百里兴鹿点点头：“好吧，经营的事情我不懂，师兄安排就好。”
“对了，我们这次回去，要不要带些人手过来？”
邹浩然思忖片刻，说道：“把学堂的那些小家伙都带来吧，我正好想培养1些高端人才，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两人收拾好行装，去太医院请了假，便出城了。
悟空带来消息，说李供奉离开了长安，让邹浩然照顾1下太子。
邹浩然才懒得管李承乾。
皇家养着那么多高手，又不差他这1个保镖。
春晓整理好了集团成立以来的所有账目拿给他。
“皇帝看到这些账目估计嘴能咧到耳朵根。”邹浩然开了1句玩笑。
李2出资不过1两千贯，才半年多时间就赚到了几十万贯，估计做梦都能笑醒。
春晓却是兴致不高，显得忧心忡忡。
邹浩然问：“怎么了，有心事？”
春晓面露纠结：“公子，陛下下旨恢复了奴的良籍。”
“啊？这是好事啊，为何你看起来不太高兴的样子？”
“公子，陛下恢复奴良籍用的理由是奴教导太子算学，并不是......”
春晓有些为难道：“奴恢复良籍，公子会不会嫌弃奴？”
“怎么会呢，你能放良是好事，我怎么会嫌弃你？”
“你可是我的左膀右臂，咱们集团的首席财务官！”
邹浩然安抚了她两句，等她情绪稳定1些后，说道：“我明白你想给你家翻案，皇帝太不讲究了，这件事我会和皇帝提，你不用担心，安心在我家待着。”
春晓心中有1根刺。
那就是她身上莫名其妙多出的作乱的罪名。
她家在西市那也是有头有脸的商户，莫名被人扣上作乱的帽子，还被侵吞了家产。
没人愿意1直背负着罪名生活。
邹浩然的行动力很强，给李2报账的时候便提起了此事。
原本李2还沉浸在暴富的喜悦之中，可1听邹浩然要给春晓翻案，当即就收起了笑容。
“你那个小侍女的事情很复杂，牵连到了1些人，朕不方便出面，你最好也不要掺和。”
“是涉及到了哪个门阀世家？”
“嗯，太原王氏和窦家，1个是簪缨世家，1个是朕的娘舅家，朕也为难，朕知道你为人跳脱，不畏权贵，但朕希望你能大局为重。”
“大局为重？陛下，只有弱者才会说出这种话。”
邹浩然很失望。
他能理解李2的担心和处境，但是事情轮到自己头上，那就是另1回事了。
李2看出了他的心思，无奈道：“你说的对，只有弱者才会以大局为重，朕就是那个弱者。”
邹浩然低头不说话。
“慎行，你有说过要将那些先哲的学识传承下去，朕觉得你现在便可以开始讲学传道了。”
李2的话题转移的很生硬，邹浩然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陛下您说什么？”
“朕让你在长安讲学传道。”
李2说道：“朕昨日1夜未眠，思考你说的技术的重要性。”
“此次对突厥作战，我大唐的军士伤亡超过6万，但有你的伤口缝合术和酒精、大蒜素以及各种装备在，亡者只有不到1万，以往的大战之中，这个数字至少要超过4万人。战马的损失更是减少了2十余倍。”
“你立下大功了，加之你伏击阿史那耶勾和金狼殿时使用的火器，让朕看到了1条前人从未走过的路，所以朕想试试，用你的所学能不能让大唐变得更好。”
“慎行，你愿意帮朕吗？”
邹浩然沉默良久。
李2愿意重视技术是好事，但是他的出发点有问题。
说到底他还是把百家门当成了1个棋子，去制衡儒家和士族门阀，并非想从根本上改变什么。
他的这种想法会让百家门处在风口浪尖上，而且存在人亡政息的隐患。
邹浩然是想在大唐传播自己带来的东西，可他很清楚，那些东西要想顺利传播，要么用时间慢慢的熬死对手，要么就在大唐内部发起1场剧烈的变革，没有第3条路可选。
他还没有做好准备，也没有想好要走哪种路线。
或许，当1个富家翁并非什么坏事......
“你在犹豫什么？”李2问道。
邹浩然道：“陛下，臣不想当棋子。”
李2横眉，冷声道：“这种事情由不得你！”
“你是个通透的人，看似特立独行，然你心中隐藏的抱负若要实现，便只能按照朕的意志去做。”
“除非有1天你百家门强大到了足以与儒道佛分庭抗礼的程度，你才有资格与朕说这样的话！”
邹浩然又沉默了。
御书房陷入了长久的寂静当中。
当夕阳西下时，邹浩然终于出言打破了这种寂静。
“我可以做陛下的棋子，但我有1个条件。”
“什么条件？”
“李承乾必须成为大唐的下1任皇帝！”
李2笑了：“太子本就是大唐的下1任皇帝。”
邹浩然摇头：“不，如果陛下还要学太上皇那套培养继承人的方法，下1次的玄武门之变便在陛下殡天的1刻！”
“邹慎行，你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