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和卢茨的再次谈话
"我有事要商议，近期我会去拜访你们，或者你们可以过来拜访我。请问你们哪一天的日子是方便的？"
从领主邸来的少年用礼貌的语气问道。
他很小，但与村里的孩子们相比，他有着光泽的头发和光滑的皮肤，穿着好看的衣服。从他明亮的表情可以看出，他被领主大人宠爱，受到重视。
卢茨陷入了犹豫之中。如果被告知立刻过去的话，无论他即使在做什么事情，也只能放下一切立刻赶去。但是，立刻过去吗？还是让少年再次询问领主的日程呢？这真是个难题。贵族的想法是随时变化的。
"嗯，你是……"
"我是艾德！我从前几天开始就住在领主府里了！"
"是的，艾德，艾德大人？我应该立刻去拜访领主府吗？还是你回去告诉领主，我们这里随时都可以，请问领主什么时候方便？”
少年摇了摇头。
"领主大人似乎一直很忙，我想随时都可以。”
“不，那可能不合适。还是您找个比较闲暇的时候吧。”
“领主大人好像没有太多闲暇时间。我也感到很惊讶，原来贵族也要这么努力工作呢。"
玛丽小姐如果不阻止领主大人的话，真的会一直工作下去，少年的话让卢茨感到为难。
他可没有那种勇气，能说出“我们随时都可以，请您过来”这样的话。
“……顺便问一下，领主为什么那么忙？”
也许午睡也是工作的一部分，或者在喝茶的时候翻阅诗集是贵族的重要习惯之一。鲁茨一边压抑着想要追问的心情，一边问道，少年有些困扰地皱了皱眉。
“早上和秘书玛丽小姐一起，进行一些复杂的谈话或者计算。比如领地的收入和支出报告，给商人的订单估算，交易的结算方式等等。”
"哦……还有呢？"
“玛丽小姐会帮领主大人一起准备午餐！最近她也开始教我做饭了，我现在也能做一些简单的东西了！”
"……？领主大人也会做饭吗？"
"是的，她做的菜非常好吃。塞德里克先生虽然脸色不太好，但他却是最能吃的人呢。"
少年悄声告诉卢茨，塞德里克先生非常喜欢领主大人做的菜。卢茨开始担心，他是否无意中知道了骑士恐怖的秘密。这让他感到有些不安。
"是、是吗……下午呢？下午她会做些什么呢？"
虽然他开始出汗，担心自己这样打听贵族的私事是否合适，但越听越觉得领主的形象与他心中的贵族形象越来越远。
“下午会雇佣冒险者去调查山脉和湖泊，然后接收他们的报告，或者去附近的城镇购买东西。”
"哦，最近我看到了一些陌生的人在山和湖附近游荡，原来是冒险者啊。……如果是关于这片土地的事情，我们也可以提供信息的。”
卢茨自豪地说道，他在这个地区开垦了五十年以上，现在仍然在耕种着农田。他自信自己对恩卡地区的事情了如指掌。
虽然他不会明确表示，但不信任他们对这片土地的熟悉程度，这让卢茨感到有些不舒服。
“我也听说领主大人问过村里的大家。”
"是这样吗……"
"所以，如果梅尔菲娜大人说想要谈话，我觉得立刻去就可以了！她说希望尽快进行开发！"
新任领主利用农奴聚居点做了一些事情，卢茨也听说了。在恩卡村的居民中，有人对年轻的贵族女士的干预感到不满，但也有人觉得领主大人只关心农奴而感到不满。
贵族不干涉他们的事情，卢茨从心底里认为这是值得欢迎的。但即使如此，当他看到农奴们从村边的垃圾场搬运垃圾时，他不禁好奇他们在做什么。
而且还用了相当数量的马车。
农奴聚居点不可能有这些马车和驴子的。那是谁准备的呢……不用想也知道。
领主没有利用他们，而是重视农奴们。而且，农奴们似乎在做什么新的事情，看起来还很开心。
开拓村基本上娱乐活动很少，村民们总是渴望新的话题。在这种愉快的氛围中，他们觉得自己没有在其中，感到焦虑，不想被落下。
“那么，我们走吧！村长！”
"啊，嗯！？"
"没关系，梅尔菲娜大人很温柔的！没有什么可怕的事情！"
于是，卢茨被少年半拉着，决定去领主府。
领主依然带着令人害怕的护卫骑士，解下围裙，说着"现在是午餐时间了，艾德"，卢茨感到时机可能不太对。
"真是抱歉。明明是让你去了解卢茨的时间，没想到你会带着本人过来"
"不，我才是，突然造访，那个，非常抱歉，非常不好意思"
"既然你们已经来了，我们还是先谈谈吧。玛丽和塞德里克先去吃午饭……"
"我会在旁边记录采访内容和必要事项"
"我在后面等着"
两人都毫不犹豫地这样说，所以果然还是尽快解决吧，梅尔菲娜坐在书房的椅子上。
“我正在调查村庄周边、莫尔特湖和靠近村落的森林，但关于村庄的事情，我觉得还是问卢茨更可靠。”
“是，请问吧。”
"关于农田的种植，除了麦子，主要是蔬菜和土豆。其中土豆占了七成，对吧？”
"是的，土豆是主食，所以我们多种了一些"
"村里养了什么家畜？"
"有一些人养鸡，还有大约七十头猪"
“啊，我在村子和街道上看到过几次。那是放养的啊，吓了一跳。而且，数量真多。”
恩卡村只有大约两百人。那么七十头猪意味着几乎每户人家都养了一头猪。
“是的，它们很亲人，到处找食物。猪即使放养也会长大，还会生小猪，所以每家至少养一头，然后在冬天来临前宰杀。不过，有婴儿的家庭会建立篱笆，防止猪进入"
"是吗……以后也应该严格执行这个规定"
猪是杂食动物，什么都吃。也就是说，它们可能会吃庄稼。
“田地不会被猪破坏吗？”
“田地的话，每个农田都有各自的主人建围栏。即使猪闯入并破坏农田，猪的主人也不负责任"
听起来，这在开拓村是约定俗成的。
开垦团开垦的土地，暂时是开垦团的共同财产。在这个阶段，无论在哪里搭帐篷，自己的家畜吃土地上的植物，或者开垦团的人进森林狩猎或采集，都是自由的。
然后随着开垦的推进，建立村庄，将开垦的土地分配给各个家庭，但因为土地最初是共同财产，所以获得土地后的土地管理成为所有者的责任，防止别人的猪进入自己的土地也成为土地所有者的义务。
这个世界也有类似围栏法的思维方式。在前世，新大陆的移民和开拓者们，成为土地所有者后，有责任用围栏围起并管理自己的土地。
在开拓者中，“土地是共同体的财产”这种意识根深蒂固，同时也是生存的方法。
“卢茨。虽然现在不会立即要求，但将来会规定必须建立养猪的畜舍。”
“这……那个，我可以问一下为什么吗？”
在这里养猪放养是非常普遍的习惯，猪会清理家庭产生的厨余垃圾和从窗户丢弃的排泄物，对于突然被告知要停止放养猪的卢茨来说，他可能会想象到垃圾回收系统停止运作的场景。如果用前世的比喻，就像垃圾收集车停止服务一样。
“首先，放养猪是不卫生的，对于婴儿和幼儿来说也是危险的，不是吗？而且，放养的猪进入森林后被野兽吃掉不回来的事情也是有可能发生的，不是吗？”
“虽然是这样，但是……但是街上的猪的存在是有作用的，村民们不会习惯的。”
“我知道改变长久的习惯会遇到抵抗。”
建造畜舍和管理它们都不是免费的。而且，到目前为止，只要不管，剩饭、人的粪便，以及进入森林吃栗子和嫩芽等等，猪会自己长大。但现在必须准备饲料给它们。
但是，畜舍是一个必须尽快引入的制度。
家畜的粪便可以成为很好的肥料。对于正在准备应对大规模饥荒的梅尔菲娜来说，将它们随意地扔在山野中是绝对不能容忍的。而且放养的家畜并不安全，对家畜本身还是周围环境都是如此。
但是，对于家畜的所有者来说，这只是增加了麻烦，他们可能会感到不满。因此，需要告诉他们这样做的好处。
“作为交换，我会负责建造畜舍，对于每头猪，我将支付预付款，期限为三年。”
“这，这是说，把猪交给领主会得到报酬吗？”
“是的，猪的处理由所有者自行决定，也可以繁殖。但是，每个家庭最多只能拥有两头猪，交付期限为六个月。超过这个数量和期限的猪，我们将收取预付款。
此后，全面禁止放养，如果在村里看到猪，任何人都可以将其捕杀并食用。”
现在每个家庭大约只有一头猪。如果拥有两头，至少可以带来一些收入，也可以吃掉长大的猪。相比被袭击，这样的好处更大。
“我明白了。我会通知大家。”
虽然看起来松了一口气，但谈话还远未结束。
不知为何，和卢茨谈话的时候，梅尔菲娜觉得自己好像在欺负他。
看着腰弯曲得很厉害、冷汗涔涔、战战兢兢的老人，梅尔菲娜感到有些内疚。
――希望他能够不再害怕
尽管如此，作为领主，村庄的负责人，梅尔菲娜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和他交谈，这让她感到很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