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收尾
清晨，艾琳扶着顾善水缓缓走出大门，来到室外。
顾善水的视线定定的看向前方。
艾琳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心头顿时被爱意填满，转过头看向他的目光温柔如水，默默做了决定。
只见半人高的植株上零零散散的挂着几颗鲜红的番茄，附近还有几株青色的幼果。
这是她4年前在罗马尼亚离别前赠给他的，没想到他一直保留。
“艾琳，还记得吗？那是你送给我的番茄种子，它们结果了。”
“嗯，看见了，它们…被照顾的很好。”
顾善水回过头对着她温柔的笑了笑，紧张兮兮的说，“看见那些青果了吗？我当时害怕它们不适应土壤，所以只撒了一粒籽，直到长大后，才种下了其余的。”
“多撒点也没关系，种子有不少的。”
顾善水摇了摇头，说“因为是你送的，哪怕种子再多，但每一粒对我来说，都很珍贵！我…不想辜负！”
艾琳没有说话，目光复杂的扫过这一排番茄，有的结了大红果，有的只是小红果，还有的是青果。
不论是时间还是爱情，过去了就不会再回头。
她感觉自己很幸运，又能再一次遇见他。
“留下来好吗？”
“好。”
四目相对，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天地间仿佛就剩下了他们两人，一如当年那嘈杂的街道，只是这一次，再也没有了马车的催促。
“嘶～头好疼，昨天晚上不知道被什么打晕了过去。”黑妹黛博拉扶着墙摇晃着从门口走了出来，眼神扫了下两人，心中已经清楚事情解决了。
“嘿！你们在做什么？”
艾琳笑盈盈的推开了贴近的顾善水，耸了耸肩，朝着黛博拉走去。
“怎么样，没事吧？”
“只是有些头昏。”
艾琳回头给了顾善水一个歉意的眼神，嘴巴努了努一旁，带着黛博拉先去敷点药膏。
随着身影走远，不知道何时站到这里的凯特这才走了过来。
她照常身着束腰红裙，迈着优雅的交叉步，故作轻松的走到顾善水的面前，语气紧张的说，“所以，我们要和平分手吗？”
顾善水没有立即回话，抓住了她攥紧的拳头，掰开手指，捧起轻轻朝着掌心吹了一口气，说“凉快吗？”
凯特有些不明所以，点了点头。
“这就是我的答案。”
“这是我刚才心的感受，不要再问这么令我伤心的问题好吗？相伴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不是吗？我的思想会骗人，但是我的心，它不会。”
凯特重新放松了下来，顺从的倚靠在他怀里，也许从紧张的那刻开始，她就已经默许了对方的行为，要的不过是一个留下来的理由。
他说的没错，心不会骗人，她的内心此刻很安宁。
事情圆满结束，一切又都恢复了平静，寄宿学校内的学生也开始了新的一天。
哐当，一间储存室的房门被开启，只见屋内躺着一具焦熟的羊头尸体，正是昨晚的恶魔巴弗灭。
顾善水蹲下身子，撕扯了一块已经冷了的肉放进嘴中咀嚼。
腐朽，像皮蛋一样带有一股氨气味，肉质倒是尚可，如果用伍斯特酱蘸着吃，也许会更好。
伍斯特酱也叫做辣酱油，但它并不是酱油，是用几十种调料混合做成的酸甜鲜辣的独特口感。
李派林牌伍斯特酱是此时的独家经营厂。
这种酱也传进了东方，不过配料几经更改，已经变化很大了，哪怕在西方因为配料不同，口味差异也不太一样。
这也是他第一次吃恶魔的肉，上一次吃瓦拉克那完全是灵魂状态，没有实体的。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拿刀将肉剃了下来，一整个灰黑色的人面羊头被他砍了下来，准备风干作为收藏品，挂在墙上。
艾琳此时正一个人坐在走廊上发呆。
突然她的面前出现了一簇薰衣草，散发着淡淡芳香，目光顺着手腕向上望去，眼神一亮。
“谢谢”
“不客气，我的天堂女神。”顾善水耸了耸肩，随即发出邀请道，“一起出去逛逛吗？”
艾琳含笑点头。
此时在米哈波大道上，顾善水与艾琳并排行走在路边，牵着手，欣赏着这座中世纪古城，特色商铺，精美喷泉，还有远处能够眺望到的薰衣草花田。
“这儿真美。”
顾善水认同的点点头，说“是啊，这个小镇虽然不大，但生活在这里确实是一种幸福。”
随后他闲聊起来，“你知道这里为什么会种植这么多薰衣草吗？”
艾琳凝眉思索了一下，不确定的说“因为黑死病？”
顾善水夸耀说，“你还是一样博学。”
“是有这方面原因，一部分人认为不洗澡不洗衣服可以抑制黑死病，但又会很臭，所以经常用到香薰。”
“另一部分人认为薰衣草能让人安神，还能赶走跳蚤，那它的花香也一定能抑制空气中的黑死病，所以大量种植。”
顿了顿他继续说“其实往前更早古罗马时期，薰衣草就是贵族经常使用的香草了。”
艾琳静静地倾听，时不时的张望着他的侧颜，感受着对方手心的炽热，心里泛起阵阵甜蜜。
顾善水轻瞄了一眼艾琳，眼中露出宠溺。
对于他来说，非常享受和艾琳苏格拉底式的爱情，这对于他来讲也是无比美妙的感觉。
艾琳也分享了这段时间她的经历，她没有回到伦敦，而是去了另外的修道院清修，那次的经历她花了不少时间才走了出来。
突然她瞧见了什么，指了指路边的公共杂志，心有余悸的说“每一次的感知异象都伴随着邪恶的精神污染，对身体负荷很大。”
顾善水紧握着她的玉手，语气宽慰的说，“走，咱们去看看，我命硬，再有人敢吓你，我帮你教训它。”
艾琳眨了眨眼，眼神里带着笑意。
两人各自挑选了一本杂志，翻页阅读起来。
“嘶～你看这个。”
艾琳放下了手中的杂志，伸头张望了过来。
只见杂志上附录着一张图片，黑猩猩掀起了女人的裙子，向上观看，女人丝毫没有在意。
这事发生在法国马赛动物园，起因是女人藏起了一只香蕉戏弄黑猩猩，黑猩猩不知道对方藏在了哪里，如此不雅的行为，刚巧被一名记者拍下。
艾琳看完对他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顾善水沉默的指了指下面，眼中藏着笑意，说，“你看岔了。”
艾琳不忿的握起拳头轻轻捶了他一下，顺着下面看了起来，脸色逐渐不适。
只见杂志上动物展览后面，记载的是人种博览会，也就是从世界各地掠夺过来的土著，长相反祖的黑人，亚洲人。
他们被要求赤身展览，成为了人类眼中的动物。
曾经的巴黎博览会就公开展示过。
当然东方古代也很常见，近代还有采生折割等残忍手段。
“上帝会救他们吗？”
“不会，愿主保佑他们。”
顾善水听后惊讶的望着艾琳，这个解释很有意思。
艾琳面向他解释说，“信仰因为相信它才是信仰，但信仰却不能直接救人，而是催化。”
顾善水听后似有所悟，没有再说什么，再过两年这种展览就会被推翻了，人权得到了胜利，但随着历史发展，也会被西方慢慢将这段历史淡化，只会留下它故意美化的事物给你欣赏。
很多事情发展确实需要一个催化的过程，就像食品添加剂问题，它需要一个时间来进行产业改革，技术革新，直到第一个出头的人出现，才会如雨后春笋般涌现，相对的还要保护那些没有能力的产家，以及消费群体的不同，是一个需要很多人统筹跟进的事情。
两人又随意翻阅了几本，其中一本记载了不少浪漫凄美的小故事，当然也有完美结局的，倒是令他们俩头贴着头看的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