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还是故人啊
“殿下！”
呼啦啦一群人，全都跪了下来。
沈婳想拦阻都来不及。
其中跪在最前面的，神情也最是激动的，是几个年轻男女：
太监高盛，宫女红袖、绿萼等，他们都是最先追随沈婳的人。
也是沈婳从三十几个宫人中挑选出来的主管。
如今，他们也都是沈婳的近侍和女官。
他们负责内务，军需、账目等；
薛易、吴庸则负责练兵、养兵。
以前沈婳就在队伍里，还没有觉得怎么样，这些日子，沈婳与大军错开，高盛等一众“老人儿”，忧心不已。
他们真怕薛、吴二人会反叛，霸占公主殿下的人马啊！
尤其是太和公主，她居然仗着皇家贵女的身份，妄图取代殿下。
天知道，那段时间，高盛等宫人，全都又恨又着急。
幸而薛、吴二人还算有些良心，这才没有被太和公主蛊惑。
如今，他们也终于能够跟殿下重逢。
所以，一群宫人们激动不已，恭敬行礼的时候，眼泪都流了出来。
“这是太监和宫女？”
黄家旺等山寨的土匪们，站在议事堂周遭，看着这一幕重逢的戏码。
“女的不好说，也可能是丫鬟。但，那个男的，声音又尖又细，一听就是太监！”
黄家秀已经吃过药，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
她撑着身体，跑来看热闹。
没办法，进山的人太多，又是兵卒，又是宫人的。
除了好奇，黄家秀也担心来人有问题，会侵害到他们这些山匪的利益。
“阿妹，你说得对，我看那男的白白净净的，连点儿胡须都没有，应该就是个太监。”
黄家旺点点头，不再是大当家，他反倒不用刻意地端着，反而露出了几分本性——爱八卦！
双手抱胸，跟妹妹靠在一起。
两个曾经的匪首，如今也只是头挨着头、吃瓜看戏的闲人。
“阿兄，看来，咱们这位新寨主是公主无疑了！”
黄家秀看向沈婳的目光，都带着些许异样。
别误会，不是嫉妒，而是“敬仰”。
就姜三七那样的大魔王，居然能够安静的待在沈婳身边做个侍卫。
啧，由此可见，这位公主的手段，真的不一般。
“嗯！前两日那军汉尊称寨主为‘殿下’，这会儿又是太监、又是宫女，哦，还有个老嬷嬷，除了公主，谁还有如此气派？”
黄家旺点点头，继续跟妹妹闲扯。
沈婳这边已经跟王嬷嬷寒暄完毕，又听高盛、红袖等汇报了娘子兵的情况。
“……沿途，我们又收拢了一些走散的宫人。”
高盛小心翼翼地回禀着。
他们殿下最喜欢捡人，但这些日子公主不在，高盛等却一路捡捡捡，多少有些“擅作主张”。
高盛、红袖都是宫里的奴婢，不能说奴性坚强，而是他们最重规矩。
事事请示主子，才是规矩！
而且捡的人多了，主子耗费的钱粮也多。
之前公主在，总是不缺肉、粮食，过去的半个月里，公主不在，军需明显就有些紧缺了。
高盛他们就是在这种时候，又收留了不少宫人，给公主殿下平添了许多负担。
他们如何不心虚？
“哦？现在共有多少宫人？”
沈婳却没有生气。
她不缺钱粮，现在又有了落脚的地盘，更加不缺。
反倒是人，才是最重要的。
或许在世人眼中，太监有残缺，宫女只是女子，似乎都没有什么用处。
但在沈婳看来，只要是人，就有其价值。
且宫人怎么了？
只要训练得当，照样能够上阵杀敌。
沈婳把自己的军队命名为“娘子兵”，不只是因为这支军队的主人（也就是她）是个女子，也是因为，她的兵，没有性别、身份等限制。
当然，不是所有人都适合当兵。
沈婳也不只是只需要兵，根据地也需要有人种地、织布、养猪等。
人越多，她的那些计划才能更快更好地进行。
所以，沈婳听了高盛的话，非但不会生气，反而十分期待。
“加上我们原有的人手，现在共计一百五十个宫人。”
说到这里的时候，高盛也稍稍停顿了一下。
沈婳挑眉：怎么，就连高盛也有“秘密”了。
怎么都喜欢欲言又止啊。
“高盛，说吧，还有什么事儿！”
沈婳很不喜欢这样，有话直说，不好吗？
为什么非要遮遮掩掩、绕来绕去？
高盛听出沈婳话语里的不耐烦，不敢再迟疑，赶忙说道：“回禀殿下，宫人的人数，有增加，也有一二减少！”
高盛不禁有些羞恼，娘子兵没有叛逃的，反倒是他们宫人里出了叛徒。
真真是狼心狗肺的贱人，殿下待大家这么好，他们居然还不知感恩。
沈婳有些不理解：有人投奔，有人离开，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每个人都是有独立思考能力的个体，他们都会有自己的选择。
只要没有伤害他人，没有违反法律、道德，那就不是问题。
沈婳不会挟恩以报，对兵卒们如此，对宫人们亦是如此。
当然了，如果这些人离开的时候，还要搞背刺，沈婳也不会以德报怨。
“是高福。太和公主离开的时候，高福跟着太和公主一起走了！”
高盛见沈婳没有发怒，心下不解，却还是如实回禀着。
“高福？”
沈婳愣了一下，仔细回想，试图把名字和身份对起来。
没办法，现在她的身边不是只有几十个小伙伴，而是扩充到了数千人。
她记性再好，也记不住所有的人。
这个高福——
等等，沈婳想起来了。
不是别人，正式当日跑来传旨的太监。
细算起来，高福并不是沈婳的人，他是高忠良的干儿子，是元安帝身边的人儿。
只是那时总有事情发生，外头太乱了，高福呢，又紧紧跟着高盛，一副真心要留在娘子兵的姿态。
沈婳也就没有驱赶，任由他留了下来。
大家都是聪明人，那份册封沈婳为万年公主的诏书，真相到底如何，大家其实都能猜到。
高忠良应该也是担心跟着元安帝会是死路一条，便想办法给自己的干儿子找了个退路。
不过是多一个人，多一双筷子，沈婳也就默认下来。
没想到，这人还会“反水”。
不过，也好理解。
在高福这种干爹是内侍大总管的小太监来说，沈婳不过是个冷宫里的小公主，反倒是太和，一直都是宫里最得宠的公主。
沈婳呢，也没有因为诏书的事儿，就对高福另眼相看，反而一直都很看重高盛。
大总管只有一个啊。
高福不想屈居人下，那就只能另寻主子。
太和的出现，便成了高福的新选择。
“……太和亦是公主，高福愿意伺候太和，随他吧。”
沈婳真的不在乎一个小太监。
人家愿意另寻前程，沈婳岂会拦阻？
高盛见公主是真的不生气，这才也跟着收敛怒气。
他想到一事，继续回禀，“殿下，还有一事，您可知太和公主为何会去黑龙寨？”
沈婳挑眉，难道太和认识黑龙寨的那个“二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