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看来皇帝早有准备,这一切都是深思熟虑的结果,老夫是小觑了陛下了。”
夫子看着意气风发的秦帝,脸上露出一丝欣慰之色。
只是这种笑容落在潘易心中,就显得不一样了。
“这个老匹夫果然可恶的很,终日躲在国子监内,恐怕早就想好了这些了,也不知道耗费了多少时间,否则的话,怎么可能一口气都给说出来了呢!”
“这样成熟的选拔人才制度,不经过认真思考,又怎么可能成功呢?这个老东西,还真是狡猾的很。”
潘易看见夫子脸上的笑容,顿时心生不满。
在他看来,这么成熟的方案,唯有夫子这样的智者,经过数年的思考,总结经验教训,才能想出来,根本不是数日或者几个月能想出来的。
曹武说的很痛快,但也只是重复夫子的观点而已。
凭借天子的经验,是不可能将科举制度考虑的如此完善。
“这个科举就从今年开始吧!今年下半年开始童生考试,然后隔上两个月进行院试,一个月后进行乡试,争取在年底完成,明年开春进行春闱考试。”
“我们在全国的范围内,再选一批人来。下一次就要等到三年后了。”
曹武迫不及待的说道。
“陛下,郡、府、县孝廉已经开始了,这些孝廉当如何安排?”潘易赶紧询问道。
“纳入乡试吧!过则可以为官,不能过,只能为吏了。”
曹武不在意的说道。
这些孝廉是不一样的,里面的水分比较多,没有科举来的公平。
“是。”潘易忍住了心中的怒火,只能应了下来。
今日这些进士们跨马游街,不久之后肯定会传之天下,世人难免会将孝廉和进士拿出来比较一番。
不用想,潘易就知道结果是什么。
两者根本不能比。
相比较孝廉,科举更加的公平。
这种公平对于那些地方豪强来说是非常需要的,甚至一些势力比较弱的世家大族,也是需要的。
进士相比孝廉,更能让人感到光荣、自豪。
孝廉能跨马游街吗?能披红挂彩吗?能让整个秦都的人为之疯狂吗?
孝廉能成为天子门生吗?
两者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只要是聪明都知道怎么选择。
这对于广大的读书人来说,是一个福音。
但对于潘易来说却是一个巨大的损失。
当他主政的时候,大秦的孝廉都是由他决定的,只有和他走的近的世家大族,才有机会获得孝廉的资格,所以,许多人都支持他。
但现在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
一切都是看本事说话。
他原以为,秦帝的这种举动会遭到世家大族的反对。
然而,他还是小瞧了此事所带来的影响,在绝对利益面前,这些人并没有听从潘易的安排。
主要是因为这些世家大族都有自己的利益诉求。
他们都认为自己的族学,可以让自己的子弟获得更多的话语权。
潘易虽然有所安排,但到底有照顾不周的地方,既然如此,还不如靠自己本事来争。
“诸位,科举一旦记性,每三年就有一批低层官员出现,官员升迁或者贬谪,都要抓紧时间进行,否则的的,大秦官场之上,就没有新鲜的血液。”
曹武又幽幽的望着众人。
潘易等人听了顿时明白曹武的意思,这是要对那些贪官污吏、无能之辈下手了,唯有如此,才能空出位置来,给后来者让路。
但真的如此吗?
众人相互望了一眼。
在七国之中,官官相护,都是常理。
这些官员多是出身世家大族,想要去官,或是病逝,或是年老,甚至有些官员天怒人怨,都能保住官位。
“怎么?这世上,老者总是要给后辈让路的,总不能一辈子都呆在同一个位置上吧!这样,年轻人得不到锻炼,如何了得?”
“我大秦是需要新鲜的血液。”
“御史言官要刺探各地官员的情况,杰出或者无能,考评的优劣都要看看。”
“考评为上者,可以提拔,考评为中者,可以平调,若是考评为下者,就让他回家读书吧!”
“让东方太一配合御史台,刺探天下。”
“当初匈奴人入侵的时候,黑冰台没有及时发现,现在也该是时候出动了,若是这件小事都做不好,朕真的怀疑,黑冰台还有用处吗?还是当年无孔不入的黑冰台吗?”
曹武声音平静,但其中所蕴藏的杀机,众人都听的很清楚。
是针对那些无能昏庸的官员,也是针对黑冰台的,这一席话,就已经说明了皇帝的不满。
潘易听了一阵着急,不知道如何是好。
“陛下,不知道何人主持此事?”夫子正容道。
“窦兴担任吏部尚书多年,他想入军机处,这次就他来办,完成了此事,再让他入军机处就是了,朕相信他肯定能办到的。”
曹武忽然轻笑道。
潘易听了面色大变。
若是一般的人,潘易还不在乎,但窦兴不行。
他本身就是吏部尚书,朝野上下官员的档案都是在他脑海里,哪些人可以用,哪些不能用,窦兴都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更重要的是,这个家伙是自己的对手,自己为丞相的时候,对方就和自己对着干,想夺取自己的位置,现在更是想进入军机处。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
只要和自己有关,或者是对其不满的人,都会出问题,都会被其报复。
若是平日里,大家都是世家大族,争斗一番也没什么关系。
但现在不行,皇帝显然是想着坐收渔翁之利,看着自己和窦兴相斗。
“陛下,窦大人生性刚毅,担当此事,或有不妥。”
潘易赶紧建议道。
“不管妥还是不妥,对方是吏部尚书,考察百官的事情,就是属于吏部范围内,他不出手,你让何人出面解决此事?就让让他来吧!”曹武不在意的解释道。
他如何看不出潘易心中所想,但他就是想这么干。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他就想看着窦兴和潘易两人相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