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等待是一种错误吗？
看着渐渐缩减的路程，内心感到困惑和焦躁，这条断裂的项链似乎有种莫名的影响，让我情不自禁的会联想到梁复的身影。
挤压在心中的疑问，也因为这个契机，全部被倒出翻涌......
我看着方予，试探性的询问方予有关于梁复的事情：“这条项链是当初梁复送你的吧？”
方予先是诧异，但是很快便清楚谁是告密者，她轻轻的“嗯”了一声，接着对我说道：“那个时候，子怡就应该和你说过了有关于我和梁复的事情吧。”
我点点头，回想起当初方予在细雨连绵的长椅上抽着香烟的场景，随即说出了自己的内心疑问：“所以，梁复身上的事情都是真实的吗？！”
方予便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专注的开着车子，拐过路口后，将车速放缓。梁复的话题是否过于沉重，方予在沉浸片刻后，才回复我的问题：“嗯......是真的。不管是那些优秀的事迹，还是到后来误入歧途，染上毒瘾，这些都是真实存在于梁复身上的事情。”
这些疑问，通过方予得到证实后，我内心中的迷雾便持续堆积着。
“我有些不敢相信......”
“我当初也不相信，便跑去北京找他，可去北京三天，他一直躲着我。从他的大学舍友才清楚他平常时的去向，最终通过一个他常光顾的站街女，我才找到他，只不过那时候的他已经几乎不是我记忆中的模样了。他身上的阳光和勇敢早已消失殆尽，颓废才适合他......”
“可你还是一如既往的相信他，甚至是去爱他？”
“是啊！尽管收到了很多不好的消息，我始终都无法真正忘记梁复，甚至连如今的工作室都参杂着有关于梁复的成分。
我也狠心过，将有关于和梁复的一切清除干净，清除了属于我们的照片，清除了所有能够联系的方式......可往往这般提醒自己的时候，内心总会克制不住有关于他的事情。路过高中和他常去的街道，我总觉得自己幻听般，听见我们两人嬉笑逃离的模样......其实是内心中无法被清除的记忆促使我一如既往的如此相信。你说我执着也好，愚蠢也罢。我对梁复的感情是不会改变的......我相信他还是那个记忆里的少年。”
我听着方予的自述，原本压抑的内心渐渐转变成揪心的疼痛。我不清楚谈及梁复的时候，双眼坚定的方予，在知道梁复的事情后，还会不会像一开始那般坚定呢？
“方予，不管梁复变成什么样，你都会这般一如既往吗？”
方予似乎察觉到我话中的隐喻，疑惑的询问我，说道：“程枫，你怎么了？我总感觉你话里有话？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看着眼前的方予，她已经苦等梁复这么久，作为梁复去向的知情人，我却在不知道多少个时刻因为梁复的身份而打消告知她的念头。
我很纠结，我不知道梁复救我的动机是出于本能还是未泯灭的善心，我更不知道，我将这一切告知给方予，她是否能够承受的住。一个心心念念的阳光男孩，从吸毒再到如今和黄腾龙等黑恶势力混在一起，这个转变，她真的能接受吗？
方予也从我的沉默中清楚了我有相关于梁复的事情，便将车停在路边，靠坐在位置上，对我说道：“你是不是见过梁复？”
方予见我没有回答，心中更加笃定，对我说道：“他在哪？”
“我的确见过梁复，只不过现在的我也不清楚他在哪里......而且你应该也遇上了他，只是你当时没有认出来......”
方予听着我的话，怔怔地看着我，忽然间明白了我话的意思：“在我小区门口的那一位流浪汉......”
我点点头，这是梁复最有可能认识我的时候。方予有些惊愕，许久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我清楚此时此刻的方予所想的是什么，这是她和梁复分别后最近的一次距离，她从身形之中看出了梁复的影子，却因为他的穿搭和邋遢，没能认出梁复的身份。
“你不愿意告诉我，是因为在他身上发生了很大的变故，甚至会影响我，是吗？”
我轻轻地点点头，“嗯”了一声给予方予回复。
方予的语气有些急切，对我说：“你告诉我吧！我能承受的住......”
思索片刻，我将自己有关于遇上梁复的事情前后告诉了方予，以及他现在的黑恶身份。
......
方予错愕的看着我，面露惆怅的失落神情，一言不发，而是从自己的包中拿出一支烟，熟练的给自己点上，细长支的女士香烟被她叼在唇间，只见方予重重的吸了几口，烟便很快燃尽至烟蒂。在好几口未消散的浊烟中，方予又重新给自己续上一支。
我想要劝阻，可是我清楚这个消息，认同千斤巨石般压在她的胸口，她很需要烟来给自己缓解，我不忍心夺走目前能够维持方予理智的香烟。
“我不清楚梁复做这些有没有隐情，但是......方予我希望你可以真正的放下对梁复的感情，也不要尝试去找到他......因为在他身旁的人，都是一些......穷凶极恶的人。”
方予并没有听取我的劝告，而是落寞的说道：“我这些年的寻找、这些年的苦等，终于迎来了只言片语的信息......可这些信息为什么让人如此窒息呢？！这是不是老天爷在告诉我等待是一种错误？难不成我这些年的等待，都是......都是错误的吗？我一定要找到他，我要亲眼看看如今的他是如何的凶神恶煞......可是我又应该在哪里能够找到他呢......”
方予的情绪已经冲破了香烟的压制，她重复着自己刚刚的话，从激动到低语，直至最后渐渐传来她的哽咽声......
......
我记不清自己是如何回到房子里的，也不清楚带着泪痕离开的方予，能否重新振作起来......
我躺在床上，情绪也因为刚刚的事情影响，站在阳台，点燃一支香烟，望着这没有星光的夜空，静静发愁。
一阵铃声终止了我的怅然，我看着何柔清的电话，没有犹豫的接听：“程枫！我已经订了明天下午的机票......”
听到这一句信息的时候，我愣了愣，内心的喜悦化成复读机，一遍遍在脑海中告知自己：“何柔清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