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账本
向嬷嬷听见这个处罚，不断的扭动着身子抗议。</br>可惜她被人压着，嘴里塞了东西，什么也说不出来。</br>压着她的人，是昨天晚上沈辽给的。</br>各个都是身高马大的，一看就是合格的打手。</br>就在向嬷嬷被压在凳子上要被行刑的时候，沈瑶赶到了。</br>她苍白着小脸大喊，“我看谁敢动手？！”</br>涂清予照旧无视她，给了两个打手一个眼神。</br>两人就将人按住，板子噼里啪啦的打了下去。</br>“啪——！”</br>“唔！呜……”</br>沈瑶叫着往这边冲，“你们干什么？！我说了不准，听见了吗？！”</br>可惜没有人理会她，向嬷嬷打完被拖下去了之后，接着又被押上来了一行人。</br>那是沈瑶和沈琛贴身伺候的婢女和小厮。</br>涂清予看着他们淡淡开口，“大姑娘和大公子的床铺上昨日也发现了毒物，大姑娘还因此发了高热，想来一定是你们这些贴身伺候的人不尽责了。”</br>她端起茶，呷了一口，“好好儿一个侯府，竟然能进那些毒物，还让主子受了惊，我如今罚你们，可有异议？”</br>一行人早被沈辽敲打过了，连忙磕头，“任凭夫人责罚，奴才们不敢有异议。”</br>“那就好，念在第一次，我也不多罚你们，还是一人十个板子，再罚三个月的月例。”</br>沈瑶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发生的事情。</br>她愤怒地瞪着涂清予，“那是我的奴才，你如何敢罚他们！”</br>涂清予没有理会她，只让人拦着，自己在一旁翻着手里的账本。</br>很快院子里就又出现了噼里啪啦的板子声。</br>她没有让人一起打，而是一个一个打。</br>一共十几个人，足足打了一刻钟才算完事儿。</br>等人都打完了，底下站着的人有几个都在发抖。</br>涂清予让被打完就在旁边跪着，余光一扫沈瑶看向她的眼神充满了怨恨和屈辱。</br>她完全不受影响，接着开口问：“哪个是库房的管事？”</br>其中三个男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站了出来。</br>“回夫人，我们几个，都是库房的管事。”</br>涂清予将一本账本往他们面前一丢，“去年三月份，今年二月份、五月份、这个月均有一笔两千到三千两的账对不上，不知三位管事能否解释一下？”</br>三个人齐齐跪下，“夫人明鉴，这账本一式三份，每年都是要交给主子们过目的，怎么可能存在对不上的情况？”</br>“夫人的意思是我等贪墨了？我们几代人都在沈家，为沈家兢兢业业的做活儿，夫人如今空口白牙就想说我们贪墨了吗？”</br>涂清予好笑着朝他们抬抬下巴，“是不是污蔑，你们先看了再说吧。”</br>几人捡起账本，只见有出入的地方，全都被朱色圈了出来。</br>几人越翻脸色越白，翻到最后，额头上的汗已经密密麻麻汗了。</br>账本里圈出来的，可不止三个地方，涂清予说的那三个时间，全都是因为数目实在太大了。</br>其余时候，十两、五十两、一百两的她都没说。</br>但全部朱批了。</br>他们心中大骇。</br>他们明明做的很隐蔽，先头的两位夫人和太夫人都没有发现。</br>怎么这新夫人不过短短两三天，就什么都发现了。</br>而且这还是几年的账本。</br>莫不是夫人身边有高人？</br>涂清予看着他们的神色开口，“看完了？还有什么话说吗？”</br>几人放下账本，开始磕头，“是我们错了，我们一时鬼迷了心窍，求夫人恕罪，求夫人恕罪。”</br>涂清予：“谁帮你们做的账本？府里的账房？还是外面找的账房？”</br>“都、都有。”</br>“可真行啊。”涂清予都快要被这荒唐事气笑了，“短短几年，你们就贪了上万两之多，你说，我要是报官……”</br>“夫人饶命啊，夫人饶命，我们再不敢了！”</br>“只要夫人饶了我们这次，我们必定老老实实，为沈家鞠躬尽瘁！”</br>涂清予懒懒地往后面一倒，靠在椅子背上，“真是稀奇了，你们本就是沈家的奴才，为沈家鞠躬尽瘁不是本就该做的吗？”</br>底下的人又开始哭求，等她听的不耐烦了，才懒洋洋开口，“罢了，念在你们几代人都在沈家的份儿上，我就不报官了。”</br>“只是错了就是错了，你们撤去管事和账房一职，从最低等的小厮做起，什么时候将贪墨的钱还完了，什么时候再看情况擢升。”</br>“可千万别想着不还哦，十年内没有还清，我依旧会去报官的。”</br>“是，谢夫人宽恕，谢夫人宽恕！”</br>之后涂清予又发落了几个管事，安排了新的人手之类的。</br>至此，全府再没有一个人敢在她的面前放肆。</br>就连沈瑶都有些被吓到了。</br>中午吃饭的时候，沈辽问：“你是如何在短时间内发现账本的漏洞的？”</br>那些账本他后来也看了，要不是有些地方被朱笔圈出来，便是他也要多看几遍才能发现的地步。</br>关键是他也没有看见对方找什么账房回来。</br>涂清予侧头看他，“很难吗？那不是一眼便能看出来？”</br>三元及第沈状元：……</br>“是你看的？那么多账本都是你理的？什么时候？”</br>“昨天晚上看了会儿，今早看了会儿。”</br>她说的很轻松，沈辽内心却持怀疑的态度。</br>“侯爷不信？”</br>“不是不信，而是，账本太多了，那些账本，即便是几十年的账房先生，也要理上半个月。”</br>还是几个人的情况下。</br>说着话，他的手放在下面，无意识的挨了一下涂清予的手。</br>【那是他们笨呗，那点东西要半个月，可见世间还是蠢材多啊。】</br>竟真的是自己理的吗？</br>涂清予却将手给挪开了，又往旁边挪了挪，离他更远了些。</br>沈辽觉得好笑，这么嫌弃他？</br>吃完饭，他将涂清予带到书房。</br>随手抽了一本书，递给涂清予，“可能在短时间内背出来？”</br>涂清予接过，手指相碰，【短时间？翻一翻不就好了？】</br>要不是这是心声，沈辽肯定会嘲笑她说什么大话的。</br>翻一翻就好了？</br>就算是他从小自认过目不忘也做不到这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