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住院
车子开的不是很稳，稍稍晃动就痛得方雨凝轻声呻吟。寒小歌拍拍窗子，示意司机慢点。救护车上没有麻醉针，她也只能忍着。
方雨凝的脸上全是汗水和泪水，还有鼻涕，寒小歌找到一块纸巾，开始给她擦。
她痛得什么都说不出来，一双红红的大眼睛盯着寒小歌看，一边看一边流出眼泪。
寒小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想了半天说了句：“对不起！”
她就这么盯着寒小歌。
到了医院，方雨凝被松紧了急诊室，寒小歌和胖子回到他的车里抽烟。
胖子笑呵呵的问：“这小妞怎么刺激你了？我看这条胳膊都快废了。这可还是个雏儿呢，好不容易才商量好陪你的，结果差点香消玉损了。”胖子一副惋惜的表情。
寒小歌看了胖子一眼，“你怎么商量的？”
“扔给她五万块，就成了。”胖子吐了个烟圈。
寒小歌拍了拍胖子的肩膀，很郑重的说：“胖子，你要是再花钱祸害没下水的姑娘，我就每周带你兜一圈。”
余胖子脸一下就绿了，估计昨天晚上的飚车他很难忘。
“你以为我是你啊，帅成这样，一招手就一把黄花姑娘上床候着。没钱我他娘的是个屁。”胖子说完，看了看寒小歌脸上的刀疤，一脸淡定的说：“不过估计就凭你这张脸，估计也找不着什么好人家的姑娘了。”说完哈哈大笑。
寒小歌继续抽烟，没理他，胖子笑了半天看寒小歌没反应，有点尴尬，蔫了。
过了一会，神经质一样的歪过身子，一脸严肃的问寒小歌：“你不是看上她了吧？”
寒小歌心里很烦，懒得理他，才明白邓春为什么总想捶胖子一顿，这厮确实欠揍。他推开车门，向医院走去，看看方雨凝怎么样了。
方雨凝躺在病床上睡着了，疼痛是一件非常耗费体力的事情，麻药的效果还没有过去，不然她早就疼醒了。
她睡着的脸上，还是蹙着眉头，左手的手指不时的颤动，可能是在做梦。
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红色布包，里面是寒小歌刚刚冲胖子卡里取出来的十万块钱，胖子告诉他昨天给方雨凝的五万块她没有收，早上出来的时候她还给了前台经理。寒小歌觉得钱还是要给她的，尽管他们什么都没有发生，也不管她为什么要这么赚钱，但是她心里至少曾经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受过了一夜内心的折磨。况且寒小歌对钱实在是没什么概念。
寒小歌就坐在了她的床前，等着她醒来。
方雨凝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了，她是被疼醒的。看见寒小歌的时候她有点紧张，估计是上午的事情在她心里留下的阴影太深了。
寒小歌挤出一个微笑：“还疼么？”
“好多了。”她嗓子有点哑。然后就低头检查自己的胳膊，已经被打上了厚厚的石膏，手腕上还套了一个医用护腕。
寒小歌起身去给她倒水。“你的手腕脱臼了，这两天会有些痛，手臂骨折了，不过包扎之后问题不大，两三个月就会康复的。”
听了寒小歌的话之后，方雨凝显得略微的放心。寒小歌扶她做起来，把水杯递给她。
“我和你们老板说过了，这几个月你不用上班了。这里是你的医药费，还有耽误你工作的补偿。”寒小歌指了一下床头柜上的布包。
她看了一眼布包，眼睛里闪过一抹喜色。寒小歌决定继续和她聊聊。要承认寒小歌是一个不怎么尊重生命的人，但是他心里也不愿意随便的去伤害谁。
“你很需要钱么？”寒小歌问她。
“谁不需要呢？”她淡淡的说，喝了一点水，声音不再那么干涩。
寒小歌笑了笑。继续说：“你知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陪酒妹早晚都是要下水的。”
“我有自己的职业，只是我现在需要钱，再说陪酒妹怎么了，陪酒妹也有自尊。”她对寒小歌说的话抵触情绪突然很高。
寒小歌知道在我眼前的这个方雨凝和昨天在夜总会时的那个是不一样的，在夜总会她是陪酒妹，自己是客人，但是现在，地位均等了，她开始维护自己的尊严。
“呵呵”寒小歌笑了一下，“原来是兼职陪酒妹，那你今天没去上班，要不要请假？”把手机掏出来递给她。她的物品还都在夜总会。
“不用了，我以为今天没有办法上班，已经请过假了。”说完之后她意识到了什么，脸红了。
寒小歌把手机放到她手里，脸上挂着微笑。“你忘了不止今天你不能去上班，未来几个月你都不能上班。你要是多一份工作，看来我要多赔偿你一份了。”
她哼了一声“你们有钱人是不是都这么自以为是，该赔的我会叫你赔给我，但是我也不会多贪你一分钱。”
她还是拿过电话，拨了一个号码，挂掉，又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王总，是我，前台的小方，跟您说件事，我想请两个月的病假……我是真的生病了，我的胳膊断了，现在还在医院呢……我不是要辞职，王总，您听我说，我保证两个月一定去上班……好吧，那算我辞职，你要把上个月的薪水给我……我上班了，你凭什么不给我工资……你要听清楚，不是我要辞职，我是要请假两个月，是你开除我的，我没有要你赔偿我一个月的工资已经很仁义了……喂喂……”
方雨凝气急败坏的合上电话，引得手腕一阵疼痛，哼出声来。
“你有什么打算？”寒小歌问。
“用不着你管！”她吼了一句，然后意识到自己可能找错了发火的对象，就是坐在床前的这个暴力男一手把她这么一个活蹦乱跳的大活人送上病床的。
寒小歌觉得自己管的有点多了，对方雨凝点了点头，收起了手机，准备走了。
她盯着寒小歌看了看，似乎是想起了上午一幕，轻声问：“你上午的时候是怎么了？”
“吓到你了？”
“嗯”她喝了一口水，点点头。
“你早上的样子很吓人，我觉得你还不坏，就去给你送早餐。”她说话的时候盯着水杯，像一只受惊的羊羔。抬头看了寒小歌一眼，继续说：“我看见你杯子没盖好，身体还一抖一抖的，出了很多汗，就给你盖被子，谁知道你就……”
寒小歌又挤出一个微笑，说：“我做了个恶梦，碰巧被你遇上了。”
她咂了一下嘴说：“你做梦真可怕。”
寒小歌不想再跟她讨论关于自己的恶梦，于是打算离开。
“好了，你好好休息吧，饭菜到时间护士会送来。我先走了，有时间再来看你。”寒小歌起身离开。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方雨凝问。
“寒小歌。”
出了医院，胖子的车不见了，应该是回夜总会了。寒小歌叫了的士回新城部队宾馆。
简单的洗簌之后，寒小歌拿出了在回来路上买的不记名电话卡，安装完成之后登陆了邮箱，收到一封只有一句英文的邮件：你的钱九十天后到。发信日期是昨天。
然后拔出了电话卡，扔进垃圾桶，想到这笔钱，寒小歌就想到了这十年，这十年他拿到了很多人做梦都想拿到的，但是他心里已经不在意了，心里只想给这十年，还有将来，找个活着的由头，过去十年还有战友的需要，现在呢？邓春？余胖子？这些旧日的兄弟，真的需要自己么？
刚换上胖子给的卡，就响起了邓春的电话。
“在哪呢？”邓春问。
“在部队宾馆。”
“我马上过去。”邓春就挂了电话。
十分钟后，邓春出现在的寒小歌面前。
“昨天晚上爽了？听胖子说悍马都快散架了。”邓春一脸怪笑。
“车不不怎么样，跑得太慢。”
“胖子给你找了个美女，结果你给人家送医院去了？”依旧一脸鬼笑。
寒小歌没说话，扔给了邓春一颗烟。
“说真的，我认识个不错的大夫，挺厉害的，要不一起去看看吧。”邓春说话的时候注意着寒小歌的反应。
“嗯，是该去看一下了。”然后寒小歌摸摸自己脸上的伤疤，打趣说：“你不会找个二流的，给我毁容吧？”
邓春楮了寒小歌一拳，笑了笑，“你这脸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毁的了。”然后就不说话了。
寒小歌知道说去看医生，看的不是自己这张脸。可是他已经有点绝望了，这几年就是这样，只有生死一线的刺激，能让他完全清醒，完全支配身体。
和邓春吃了顿饭，他就走了。然后胖子来了，死磨硬泡的给寒小歌退了房间，拉着他住进了夜总会。
胖子这厮连一个像样的家都没有，父母和他的姐姐一起生活，住在外地，他也就连房子都懒得购置了，直接住在夜总会。
寒小歌问胖子说：“你也算是小有成就了，怎么还不找个老婆结婚？”
胖子醉醺醺的说：“找老婆？这年头，找个小姐只要几张大钞，找个真老婆，要去火星，还不一定有，还是算了吧。”然后就开始用公鸭嗓唱爱情鸟。
寒小歌端起柠檬茶喝了一口。
他不敢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