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稳定
寒小歌直接回了精神病院，汽车是让诺贝尔去还的，代价是又买了一堆炸弹材料。
他现在没有把余胖子交给邓春的想法，不是因为不相信，而是不想让邓春为难，他知道邓春会尽全力保护胖子，但是邓春一旦知道胖子被找到了，要不要报告上级，就成了邓春最头疼的问题，所以暂时胖子还是不要见光，藏起来比较好，等胖子自己决定。
昨天在寒小歌的请求与保证下，魏静终于同意让诺贝尔和寒小歌住在医院后面的设备仓库，只是要求寒小歌保持每天去她那里做心理辅导、理疗和按时服用药物。
魏静当然知道诺贝尔在弄什么东西，但是她也不愿意看到诺贝尔的一身才华，就这么被埋没。
医疗设备存储仓库虽说是仓库，可是里面的条件很好，面积也非常大，足够诺贝尔摆放各种器具材料，因为那些昂贵的医疗设备，需要妥善保存。
今天早上诺贝尔架起几张床，这就就成了精神病院最特殊的病房。
在精神病院的医疗设备存储仓库里，余胖子颓废的坐在椅子上，双手抓着头发，手指上还夹着一根烟。
寒小歌这才仔细打量消失了快半年的余胖子。很邋遢，胡子没有刮，一把络腮胡让他看起来老了十岁，眼神里全是疲惫和绝望。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寒小歌靠在床上，也点燃了一根烟。
“让我想想该怎么跟你说，我脑子很乱。”胖子坐直了腰，叹了口气。继续问：“对了，二哥你怎么会躲在精神病院？”
寒小歌挑了一下眉头，还没开口，诺贝尔推门走进来，把手里的一大包衣服扔给胖子。随口说：“住在这里还能因为什么，他又有精神病呗。”
“精神病？”胖子愕然。
“是啊，你不知道么？他不能生气，一生气就会变禽兽，不是，是变成野兽。”诺贝尔躺在自己的床铺上，开始摆弄手中的一个小瓶子。
胖子看了诺贝尔一眼，瘪瘪嘴，显然是不以为然，生气变禽兽的多了去了。
诺贝尔坐起来，经过胖子身边的时候，顺手捏过胖子嘴上的烟，“以后最好别在这仓库里抽烟，要是引爆什么炸弹就不好了。”
寒小歌刚忙把自己手中的烟头也掐了。
“神经病？”胖子看诺贝尔去另一边的桌子上开始做各种实验，就对着口型问寒小歌。
“嗯。”寒小歌点了点头，“不过他说的没错。”
“什么没错？”胖子有点迷糊了。
“这仓库里有好多炸弹。”寒小歌挪了一下身体，打算睡觉，昨天晚上被诺贝尔折腾的没睡好。
“你想好怎么说就告诉我，累了去那边睡。”说着指了一下不远处的床铺。
胖子小半年过的心惊胆战，本来打算向寒小歌全盘托出的，但是现在开始犹豫了。听了诺贝尔的话，他想起了在伯爵夜总会寒小歌折磨枪四的情景，想到这胃里就开始反酸。
很多事情可以说，但是有些不能说。
胖子躺在病床上被寒小歌叫醒，他很久没有睡得这么踏实了，寒小歌在，他就放下了心里所有的防备。
寒小歌递给他食堂打回来的饭，余胖子坐了起来，收拾一下，开始吃饭。
转身要走的时候，胖子叫住了他，“二哥，我有点事和你说。”
寒小歌笑了一下，“我还以为你不打算告诉我了。”
“我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觉得不该拖你下水。”胖子一边吃，一边说。想起来自己的风光时候，吆五喝六的，一群人围着，看看现在，虽说现在依旧有钱，但是能帮自己的一个都没有，没有交心的，能帮自己的是这个自己十年没见的兄弟。
想到这里，胖子的眼圈泛红，赶忙低下头去，越这样，眼前越模糊。
“姑娘，你要是想相好的了，就哭出来。”寒小歌笑着说。
胖子本来还在伤感中游荡，听见寒小歌的话，一口饭就喷了出来，然后就是剧烈的咳嗽。
“你什么时候嘴也这么损了。”胖子一边拍胸脯一边说。
“我很久没这么损了，呵呵。”
胖子低头继续吃饭，“二哥，这次我惹麻烦了。”
“说。”
胖子看了看不远处在焊接线路的诺贝尔。
“没事。”寒小歌知道胖子担心诺贝尔听到，这点寒小歌倒是很放心，诺贝尔的生活里只有炸弹与爆炸，其他的一概与他无关，也懒得参与。
“去年我的夜总会生意很火，我也在里面卖白面，其实本来我不想卖的，可是很多贵宾都提出了这样的要求，再加上我不买的话，就有人混进来卖，还不是一样的，于是我也就开始做。果然贵宾客户的流失率就没那么高了。”
胖子吃完了，擦了擦嘴，继续说：“后来有人找到我，说是他们提供的白面更好，价格打七折，要我换上家。你知道做这行的规矩，当时我动心了，但是还没答应，我一直用新城分社的货，也挺好的。后来几个同行的朋友找到了我，说那些货是缅内货，更纯，还便宜，偷偷进没问题。我就答应了。”
胖子似乎是后悔做出的决定，表情很难看。
“当时新城分社的社长换人了，换成了卢占东，我想着新人嘛，还撑不起场面，缅内人的货就越进越多，后来干脆不进新城分社的货，我的几个朋友也是这样。反正强龙不压地头蛇，都以为卢占东刮不起什么风来。”
“有一天我接到朋友电话，说卢占东晚上可能来砸我场子，我没当回事，心想大不了以后走点你的货，结果就有了那天晚上的事情。”
余胖子说到这就不做声了，似乎是在回忆那天晚上的事情。寒小歌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在等余胖子继续说后面的事情。
胖子沉默了很久，继续说：“邓春把你抬走后，我就报了警，然后拨那几个也在卖缅内人白面的同行电话，结果电话都打不通，最后打通了一个。他已经吓坏了，我听见他结结巴巴的声音，告诉我快走，卢占东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主，我说其他人的电话打不通，他告诉我那几个老板死的死，没死的也被卢占东控制了。这事警察管不了，报案也是一样的，能走就快走。”
余胖子还对那晚的事情记忆犹新，声音有点干涩。“然后我上楼收拾东西，准备去地下室取东西，在刚要出门的时候，看见了卢占东的手下开车到了门口，我知道被抓到就完了，于是从后门跑了。”
短短的几句话，余胖子却像是又经历一次一样，脸色发白。
“然后我去了外地的朋友那里，听了朋友的话，也担心连累你们，我谁都没有联系。感觉最近风声快过去了，才联系的你。”
寒小歌把事情的前后串了起来，基本明白的大概，心里还是有些疑问，但是没有问，余胖子没有说，就一定有没说的原因，相信他，就信到底。
“卢占东还算是懂事，没有动你的家人。”寒小歌说。
胖子苦笑了一下，“他现在是想在新城立名，所以事情做的都按照规矩来，祸不及家小。不然我真的不知道会怎么样。”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伯爵地下室有一笔钱，藏的很隐蔽，我打算带着家人远走高飞。”胖子抬起头看着天花板。
“不行，卢占东没有动你的父母，不代表没有监视他们。半年了还在火车站有点子等你，就是算准了你会回来。在车站没逮到你，你父母那边一定盯的更紧了。你很难带走。”寒小歌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其实卢占东要找的不是你，是我。因为我杀了枪四，也折了他的面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