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终有佳人体贴凌云孤独的心了
江春见救自己与吕秋月之人居然是练南春与平明和尚,不由地沮丧,心想:这可真是出了龙潭,又入虎穴啊!他索性剑眉一扬道:“痛痛快快地说吧,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练南春弯弯的眉毛蹙了蹙,轻噫一声道:“这也正是我一直在考虑的,到现在还没个准主意呢!不过……”
平明和尚在一旁道:“不过我们大小姐可并没有什么恶意啊!”
吕秋月柳眉一挑道:“谁相信你们的花言巧语,我问你们,你们是不是也想利用我与江春来要挟我爹爹”
练南春有些无语地瞥了她一眼,轻叹道:“有这个必要吗不错,你爹爹或许对某些人来说很重要,可是对我来说又有什么油水可捞呢相反的,我倒想着做件好事,来个完璧归赵,送你们两个回京城呢!”
说着她晶莹的眸光转了转,若不在意地瞥了他们一眼,慢悠悠道:“不知二位意下如何啊”
吕秋月脸色苍白道:“不要!我死也不回去!”
练南春一双秋水般的眸子炯炯望着她,沉声道:“吕小姐,你现在只想着自己的得失,难道就没有设身处地的为你的父母考虑过吗为了你们离家出走的事,你的父亲焦头烂额,被皇上逼得走投无路;你的母亲整日地愁眉不展,以泪洗面……”
吕秋月脸上不由变了颜色;她皱紧了眉头,痛苦地垂下眼睑,颤声道:“你……别说了!”
练南春却不理睬她的话,继续道:“还有凌云,因为你们出走的事情,你父亲为了惩罚他的失职,要将他杖责五十;他还因为这件事情与郡主闹翻了!你父亲现在还是再三地逼问他,即使这样,他也不肯说出你们两个的去向……”
听了练南春那情绪激动的话语,江春与吕秋月颇为震撼。江春感动道:“凌统领重情重义,义薄云天;他待我与秋月更是恩重如山——他的恩情我与秋月会铭记一辈子的!”
练南春目光鄙夷地瞟了他一眼,冷笑道:“人说大恩不言谢,你们只记的又有何用,拿出点实际行动来啊!”
江春被练南春一番抢白,脸上讪讪的,有些羞惭地垂下头去,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吕秋月潋滟的眸光一转,忽然道:“你与凌云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这样向着他说话”
练南春忧郁的眼神忽然变得遥远,她的眸光闪了闪,透出一丝暧昧不明的情愫,幽然道:“这个就不劳你们费心了!现在我奉劝二位,为了顾全大局,还是乖乖地回去吧。”
吕秋月眸光倏的沉了下来,深邃的眼神里是闪现出的是无比的执着与决绝,断然道:“不!如果你一定要逼我们回去,除非是让我死,否则——”
她忽然住了口,默默走到江春身边,紧紧握住他的手,轻柔的目光恍如一汪清澈的泉水,柔柔荡漾着抚过他的心头。她轻启朱唇,深情吟道: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久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江春眼圈不觉红了,泪眼婆娑中,眸子里氤氲出一层薄薄的雾气;他久久凝睇着眼前的人儿,颤抖着叫了一声:“秋月!……”嗓子不由更住了,呜咽着说不出话来。
练南春亦为眼前的情景所感,半晌无言。
从江春与吕秋月那矢爱不渝的真情至爱中,她不禁想到了自已,想到了凌云,想到了她与凌云之间那有缘无分的爱情。
凌云,她已经好久没有与他见面了;分别多日,她真的好想见他。
她忽然很羡慕面前的这对落难情人。他们的爱情虽然不为世人所承认与祝福,但却不顾世俗的羁绊,能够义无反顾、轰轰烈烈地去爱一场;而自己与凌云呢却是想爱又不能爱,只能无可奈何地做朋友……
郡马府,浣云阁。
凌云这些日子真的烦透了。似乎所有的人都在逼他,逼他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情。
吕文正在逼他,逼他无论如何也要寻回江春与吕秋月;阮夫人也在逼他,逼他无论如何都要去晋陵王府请回郡主;甚至连他认为最为要好的朋友,徐直、杨振等人也在苦口婆心地规劝他,劝他要顾全大局,不要再意气用事了!
他忽然觉得自己很孤独,很无助;偌大的刑部尚书府,身边这么多的兄弟与朋友,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够真正理解他的一片苦心。
他无聊,无绪,默默地在花厅里徘徊着,不觉已走到一幅壁画前面。
壁画上是几只在风露之中展翅而飞的鸣蝉,笔调勾勒简练,却栩栩如生。旁边是一首小诗,题的是唐朝骆宾王【在狱咏蝉】的后四句:
露重飞难进,
风多响易沉。
无人信高洁,
谁为表予心
凌云默默吟诵着这四句诗,心里说不出的惆怅感伤,一时沉浸于中,直到有人慢慢走近他的身边,还未觉察。
“郡马爷,”那人娇怯地开了口。
凌云缓过神来,瞥了身边的人儿一眼,“哦,娇杏,什么事”
娇杏轻声道:“方才有人送来一个锦囊,要奴婢务必亲手交于您。”
凌云怔了一下,接过锦囊,急急拆开,但见内有一封字鉴,上面廖廖数字:
“今日午时正与城外小敬亭候君,不见不散。知名不具。即日。”
字迹娟秀挺拔,再熟悉不过了。凌云见了,不由眉头一展,掩饰不住的喜悦之情形于脸上。
娇杏这些日子来见凌云一直面沉似水,眉头紧锁,似乎有极重的心事,有时乍着胆子问问,凌云也只是心不在焉地敷衍一句“没什么”;这使的她更是徒增许多自卑,觉得自己不过是个卑微下贱的丫头,主子的心事又岂是她所能随便过问的。
现在却见凌云那与快乐久违的脸上忽然又重现了昔日的神采,心中虽然有些不解,却不多问,只是道:“郡马爷,奴婢祝贺您了。”
凌云漆黑的眸子里星光点点,笑微微道:“你祝贺我什么”
娇杏舒眉软眼道:“郡马爷不说,奴婢当然不知道了。只是奴婢见郡马爷这么高兴,一定是有喜事了。
凌云道:“那你怎么不问问我有什么喜事
娇杏温软道:“郡马爷如果想告诉奴婢,自然就说了;否则郡马爷的事情又岂是奴婢能过问的。其实不管什么事,只要能令郡马爷高兴的,奴婢也高兴。”
凌云感动道:“娇杏,谢谢你。”
娇杏沉吟了一下,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咬了咬嘴唇,郑重道:“郡马爷,奴婢说的话都是真心真意的。只要您能开开心心的,只要您能好好的,奴婢就是死了,也是……心甘情愿的。”
凌云不以为意地望了她一眼道:“什么死了活了的;娇杏,以后不准再说这么不吉利的话了!”
娇杏望着他那有些漫不经心的神情,心里不由一片失落,默默地垂下眼睑,低声道:“是……”
众鸟高飞尽,
孤云独去闲。
相看两不厌,
只有敬亭山。
练南春一身白衣,独坐于山石之上,风儿柔柔细细,抚弄着她的衣衫,襟飞带舞,长发飘飘,潇洒惬意之极。
这时,身后响起了脚步声;回头,只见凌云一身白衣,含笑走来。
练南春莞尔一笑,盈盈起身,向凌云走来。
凌云道:“这么长时间,你也不来看我。你知道这些日子来,我有多想你吗”
练南春脸上浮起一层浅浅的笑意,带着几分戏谑的口吻道:“我才不信呢!你身边美女如云,走了一个,还有一个心甘情愿地陪伴在你身边——凌统领艳福匪浅,左右逢缘,还能想我吗”
凌云掀起眼皮睨了她一眼,阴沉沉道:“好啊,到了现在你还在嘲讽我,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唇角一勾,肆意的眸光里露出几分放荡不羁的坏笑,张牙舞爪地去挠她的胳肢窝。
练南春连连躲闪,只笑得花枝乱颤;两人嘻嘻哈哈地闹成一团。
良久,两人才平静下来。
“好了好了,别闹了,咱们说正事吧!”练南春收敛起笑容,正色道:“我此次来找你,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的。”
凌云困惑地瞅了她一眼,“哦什么事”
练南春道:“江春与吕秋月的事。”
凌云呆了一下,默默地望着她。
练南春道:“他们都在我的手上。”接着,她便把江春与吕秋月在贵宾客栈遭到白羽等人的袭击、她与平明和尚出手相救的事情,约略择要地说了一遍。
凌云皱了皱眉头,“奇怪,天枭组织的人为什么要劫持江春与吕小姐呢难道他们是想以此来要挟吕大人不成”
练南春目光炯炯地望着他道:“其实,你只算说对了一半——你可知道皇上为什么要下那道为吕秋月与丁继英赐婚的旨意吗”
凌云低首沉吟,半天没说话;他慢慢抬起头,把探问的目光转向练南春,“愿闻其详。”
练南春幽深的目光沉了下来,恨恨道:“是丁进之与白羽那个臭道士在从中作梗!”
凌云那双如湖水般清朗的眸光里绽出一抹诧异与不解,“你是说丁进之与天枭的人勾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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