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098】老富的“算盘”
等两人折腾到县北小街村的时候已经是炊烟袅袅，村子里家家户户都开始做晚饭了，谭辉和谢文俊把大奔停在村口，步行走了进去。
闻到村里人家飘出来的菜香，谭辉忍不住摸了摸肚子：“咦？怪事了，咱们刚吃完饭没多久啊，我怎么感觉又有点饿了，要不咱们找个小卖部买点饼干，别待会又等人等得没饭吃。”
“算了，以后我不叫你辉哥了，干脆叫你桶哥！”这谭辉跟饭桶有什么两样，谢文俊呵呵一笑，“刚才县政府那猪头是在摆臭架子，村长应该不会，咱们这是送钱上门，我想没准待会村长还会请你吃点野味呢，你这肚子就留着吧，哈哈。”
“也对，咱就留着肚子。”谭辉说完便走到一户人家门口问蹲在地上吃饭的汉子，“师傅……兄弟，跟你打听个事啊，村长家往哪走？”
汉子上下打量了谭辉一番：“找村长？承包果园的是吧，走走走，我带你们去。”
农家汉子就是热情，端着饭一边吃就一边领着两人去到了村长家，刚到门口就扯着嗓子喊开了：“老富，赶紧出来，城里来了俩人，要承包果园。”
“来了，来了，”叫老富那人赶紧跑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个酱肘子，一边啃一边说，“我是村长，你们承包果园是吧？种柑桔？谁介绍的？还没吃饭吧？来来，边吃边聊，今儿个菜不错，红烧肘子，呃……柱子也一块来吃点。”
“不了，不了，您忙，我回去了，家里还一大锅饭呢。”领着谢文俊他们过来的汉子朝他们憨厚地笑笑打了个招呼便走了。
谢文俊跟谭辉相视一笑，便跟着老富进了门，敢情这青牛县的农业经济的确是搞得很活啊，常常都有城里人来承包果园，既然村长对这茬已经熟得很了，那谈起来应该就没什么困难了吧。
村长家还挺大的，桌子上放着天大一盆红烧肘子，就一付碗筷和一个小酒盎，旁边吐出来的骨头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他奶奶的，真能吃！看来这桶哥以后得排第二了，老富才是第一，谢文俊忍不住问道：“大叔，您家就你一人啊，烧这么多肘子吃得完吗？”
老富拿了些碗筷和酒盎，招呼两人坐下来吃：“老婆孩子回娘家了，现在不行了，要换以前干活那会儿，比这个多两倍我都吃得完。”
谢文俊点点头，示意谭辉赶紧谈完走人，既然老富那么能吃，就别浪费他的粮食了，回头小心饿着人家老富。
老富往两人碗里夹了两块肘子：“吃吃，不要客气嘛。”
“嗯，好，”谭辉往包里抽出了计划书，想了想又放了回去，“是这样的村长，我不是来承包果园的，我想买……承包你们村管辖的碧月潭。”
“碧……碧月潭？”老富放下肘子，把手往桌脚下边蹭了蹭，舔了舔嘴唇，“不是，我弄不明白，你要承包这水潭子干嘛？”
谭辉耐心细致地解释道：“是这样的，我想在碧月潭建个水厂，生产纯净水和矿泉水，还有饮料什么的，这厂址就建在碧月潭旁边，水源也准备取自碧月潭。”
“哦，我大概懂你的意思了，”老富点点头，“你们吃，吃点东西，这事先等我琢磨琢磨。”
那就让他想想呗，谢文俊和谭辉也学老富一样啃起了红烧肘子，还别说，老富这肘子烧得还真好吃。
老富点了个水烟筒坐到旁边考虑起了事情，这城里人来承包果园的事倒干得多了，但要承包水潭的还是头一遭，碧月潭平时就偶尔有些人来打打水，也没有想过它还能创造经济效益，前两天去县里开会还听县长讲要充分利用村里各种资源，不仅要承包果园、花园，还要想出其他的点子，小凤村就是典型，他们村不仅搞承包，现在还搞起了旅游，不仅钞票一捆一捆的来，县里的表扬也是满天飞哇。
把碧月潭承包给这年轻人办水厂算新点子了吧，同时也充分利用了闲置资源，但这一破水潭子，承包价格咋定呢？定太便宜了又划不来，定太贵了又怕把这财神爷给吓跑了，老富想了想，抱着水烟筒坐了过来，笑眯眯地对谭辉说：“这事吧，我琢磨了一下，觉得倒是有那么点意思，不知道你打算咋承包？”
小俊说的果然没错，送钱上门没人会不要，谭辉想起谢文俊说过价格先由对方自个儿说，于是说：“我打算承包二十年，这价格么我不太了解，您说，呃……还有一个就是等我这厂子搞活了以后就准备生产果汁饮料，听说你们的青牛蜜柑不错，倒时候你们青牛县一半以上的柑桔我都会直接收购，这样应该可以免去你们许多的麻烦。”
还有这茬啊，县里没少为柑桔的运输保存头疼过，这样一来可以省不少事哇，就算这年轻人收不了那么多，光是承包水潭子也成，老富一想这事的确划得来干，于是说：“成，这水潭子的事我说了算，我说成就成，实话说了吧，这承包水潭子的事我还是头一遭干，所以这钱你们看看该怎么给，完了咱们再商量。”
效果达到了，谢文俊示意谭辉可以开价了，谭辉点点头：“行，我是这么想的，碧月潭，连同周边那一块地我都一起承包，咱们合同先签二十年的，每年就……三万块钱吧。”
每年三万块，这二十年就是六十万，六十万！老富想到这个数字的时候大吃了一惊，这得承包多少个果园呐，这荒山野岭的破地儿能给村子里一下子增加六十万的收入，这种好事能不答应么，六十万呐，它小凤村还典型个屁，也该轮到咱小街村上县里头威风威风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这东风就剩一些程序上的事情了，碧月潭的承包老富虽然能做主，但有些事情还是得请县里头批示，也不过是走走过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