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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6 趋临界改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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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江”进行接触是十分危险的行为,尤其在“江”独自出现的情况下,很难想象在这个过程中会发生怎样的变化。顶点小说 23US.COM最快义体高川对此有最坏的打算,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单单是接近“江”就已经很困难了,在途中定然会发生一些事情,对这次接触造成极大的障碍。他不觉得自己想到的东西,桃乐丝等人会没有想到,这更意味着桃乐丝对这次接触的看重,在她们内心的天平上,“江”的重要性或许还在“少年高川”之上。哪怕是超级高川计划,也决定延缓进度。

既然桃乐丝等人主意已决,义体高川也没有了更多的犹豫。之前会提出建议,也仅仅是出于个人的考量而已,而当他必须行动起来的时候,也正如他一贯以来的身份,是桃乐丝等人毫无疑问的代行者。当必须要在个人的想法和众人的决定之间做出一个选择,义体高川从来都是严格执行后者的决议,而不将自身的想法掺杂其中。他十分清楚,自己不需要去深刻理解这些决议,而自己所尝试去理解的行为,也都会被自身的精神状态影响,进而有可能适得其反。

即便拥有脑硬体这种神秘的技术力量,能够在逻辑思维效率上远超大多数普通人,但是,高川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个笨蛋,或者说,他认为,必须承认自己的愚笨,才能在这场超乎常识的战争中获取胜机。做出计划和决议的桃乐丝等人,已经从知识总量和运用能力上,远远超出了可以想象的水准对于现代社会的科学而言,完全只是理论猜想的量子体系和维度知识都已经被她们理解并应用,乃至于传说中的大一统理论也已经进入最后的论证阶段,即便如此,她们也仍旧无法理解“病毒”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存在,就高川所知,似乎正因为“病毒”的存在无法被解明,所以,她们的大一统理论才无法最终完成。

即便如此,排除掉不可理解的神秘,而仅仅用多少有所认知的科学来比较,义体高川也不过只有高中生的水准而已,对比起桃乐丝和系色,真可谓是“愚蠢”。

高川承认自己的愚蠢,所有的“高川”在那不可思议的神秘,以及超出自身认知水准的科学面前,无不承认自身的“愚蠢”。而愚者想要获得成功,绝对不能重复这些聪明人的道路,因为,两者的基础是不在一个水准上的。

自认愚蠢的义体高川决定相信,一直都相信桃乐丝和系色的决定,亦或者说,“相信她们”就是他在这场超乎自身认知和理解能力的战争中,所做出的最基础也是最终的决定。

在近江的协助下,三仙岛的权限开始从义体高川身上转移,他有一种切身的感受,若要形容,那就像是将自己灵魂从一个巨大而强壮的躯壳中抽出来一般。义体和三仙岛的连接伴随着宇宙战争的进度,已经到了一个极为深入的地步,近江也并不打算彻底中止高川对三仙岛的控制权,但是,即便是有限权限的转移,也仍旧让义体高川从精神上有些萎靡。

义体高川对这种萎靡状态其实并不陌生,尽管义体化之后,生理上的疲劳就已经远远离去,然而,精神上承受的压力同样无法借助生理运作的方式得到环节,因此,义体高川所承受的精神疲劳,可以说是从义体化之后就一直积累到现在的程度。如今转移三仙岛的权限所产生的压力,进一步积累起来,让他有一种错觉仿佛自己下一秒就会达到极限。

当然,义体高川毫不犹豫地就断言这只是错觉,因为,战争还没有结束,自己所有的苦痛和疲惫,只有死亡才能缓解,而他是绝对不会屈从于这些压力,而让自己的精神在压力中死亡的。从这个角度来说,他十分清楚自身的矛盾性在心理上的向往死亡和在行为上的抗拒死亡。并且,他也有十足的理由去相信,这种状态其实是每一个“高川”都必须经历的,因为,虽然“高川”人格的不断死亡和再诞就如同新陈代谢一样,能够排除诸多负面的东西,但既然坚守“高川”的自我认知,坚持“高川”的责任,有这么一种精神上的本质贯穿始终,那必然也会有一些无法排解的成份,在自我认知、责任感和相似的精神状态中累积。从这个角度而言,“高川”其实仍旧是一个不断积累的过程,所有看似从新开始的新人格,实际也都在成长,积累着负面和正面的东西,也正因如此,所以“超级高川”才有可能存在。

完全如同白纸一样的“高川”,从一开始就不存在。如此一来,所谓的“极限”也必须是错觉。义体高川下意识理解了,从逻辑上而言,一旦自己在这种负担下真的达到了“极限”,并因此倒下,就意味着不可能有更强的“高川”了,“超级高川计划”也就如同虚妄一样无从展开。

所以,无论如何……义体高川用力睁开眼睛,他知道自己从未闭上过眼睛,但是,如果没有这种“睁开眼睛”的感觉,那么,想必自己就会真的在自己也无从知晓的情况下,永远沉睡过去吧。“醒来”这样的概念,无论在什么时候,对“高川”而言都是十分重要的。正因为“不知不觉陷入梦中”以及类似的精神状况时常发生,所以,“醒来”才更显得重要。哪怕所谓的“醒来”只是沦落进新的噩梦中,亦或者落入更深层的噩梦中也无所谓,相对于“醒来”的“无法清醒”才是从感知和行为上的真正结束。

义体高川总是会不由得想到,也许真的存在“长醉不醒之梦”,而那一定是自己所要面对的,最可怕的噩梦之一。

信息从未在义体中停止流淌,哪怕义体高川有这么一种“醒来”的感觉,这些信息也不会突然就灌输进来,在权限转移的过程中,这些信息的流淌是巨量却平稳的。义体高川上一刻觉得自己灵魂出窍,“醒来”的一刹那,却就已经回到了体内,并且,之前所拥有的“躯壳”就真的像是一场噩梦所带来的错觉,仿佛自己全然没有和三仙岛连接过,而完全只是一个外在的使用者身份。

清醒的时候,义体高川认知到自己正在被转移处理,近江和莎通力合作,似乎要对义体进行新的改良自己正躺在一个充满了机械感,蒸汽朋克般巨大而粗糙,却从中让人感到无穷力量的四方偏方面体装置中,这个装置同时具备对称和不对称的美感,哪怕置身其中,也能从半透明的外壳形状上,通过不同角度的观测,去感受那对称和不对称的地方。这种美和其表面的粗糙笨重的感觉有一种相当完美的协调性,毋宁说,这种难以言喻的协调性和美感,以及不同角度限制的对称和不对称,正是这个装置显得强大的本质。

神秘,在四方偏方面体的形态中流转、释放、被人所感知到。义体被禁锢在其中,高川只有脑袋可以转动,目光穿越半透明的装置外壳时,可以看到多彩的流光,进而有一种“装置在行进”的感觉,却又无法具体判断装置之外到底是怎样的状况和结构。他觉得自己就像是被拘束在一条长长的输送管道中,以可怕的速度向着目的地前进。

终点是什么样子,最终也没能确认。高川感觉装置停下来的时候,身体已经随同装置一起“竖立”起来。下一秒,义体就被拆解了,这一次,他可以看到自己身体百分之六十部分的义体被去除后,剩下的血肉躯干到底是什么样子,那当然是足以让普通人晕厥的模样,高川自己也很难形容它的丑陋,以及从这种丑陋中流露出来的怪诞和残忍,那简直就不是一个“人”应该有的样子。而即便是这副模样,这些血肉仍旧在工作,没有任何的迟滞和衰竭情况,简直不可思议。高川自己并没有感觉到,到底是怎样的力量在维持这团血肉之躯的运作。

无法用“腐烂”或是“断裂”之类的词语去描述这个血肉之躯的境况,它是不完整的,让人感到恐惧的,而高川清醒地目睹了它的存在,一直以来都如同理所当然般,是这个身体一部分的义体部分,正在无形的力场中扭曲、分解、重新塑造、改变形态和性质,乃至于外形和细节上也在发生变化。这些细腻的变化天然就让高川觉得,那已经不是自己的东西,而是和自己的身体无关的另一种材料或装置。在生理上的排斥产生之前,精神上的排斥已经开始了。

就义体高川所想,这才是整个改造过程中最困难的一环究竟该如何才能够让这些东西和血肉之躯结合,并和过去一样被自己理所当然地接受,如臂指使呢?反过来说,既然负责手术的近江和莎都没有让自己这边于昏迷中完成整个改造,那就意味着,自己必须清醒地看到这一幕,感受这一幕,在她们看来是十分必要的,也是改造不可或缺的一环。

因为,尽管不知道“莎”的个性如何,但是,近江本人是绝对不会做无用功的。

四方偏方面体装置随同义体的新构造一同发生某种变化,就如同从一个细胞分裂成两个,有这么一种活生生的有机运动感,看似坚硬的结构和粗糙的材质,在这个过程中表现出意外的弹性和可塑性。就在义体高川陡然的一恍惚间,偏方四面就变成了乍看仿佛蛋形的形状,但仔细辨认,就能发现表面并非光滑的弧度,而是由许许多多的不规则平面构成,这些平面是如此密集,细小,但仅从“面”而言,没有弧度,也没有凹凸,十分平整,就像是用锋利的刀通过不断削割这些平面,进而达成一个宏观视觉上的蛋形。

不是象征着“完美”的球形,而是“诞生中的一个过程”的蛋形这种意义在义体高川观测到这个形状的时候就理解了,并且一个不存在他所知的科学定义中的专有名词出现他的脑海中,用以描述这个装置:偏光的偏方三八面体。

然而,这个装置所拥有的面数,早已经远远超过这个名词所暗示的面数了这很不寻常,不仅仅因为知晓其名的过程,理解其意的过程不寻常,其理解和实体上的偏差也很不同寻常,仿佛这种差异本身就存在一个更深刻的含义。

义体高川就如同在这个“偏光的偏方三八面体”中孕育、构成、孵化。义体再次以肢体结构的模样成形,就如同直接用一个套在血肉之躯上的无形模板去成型。同时从手指、脚尖和脑袋开始,大量如同在焊接般的火花迸射出来,刺耳的机械噪声直接出现在义体高川的脑海中,而不是从耳朵里钻进去的。实际上,他十分清楚,自己的脑袋在脱离义体结构后,只剩下三分之一的部分,这点血肉甚至连“大脑”都无法完成构成,而自己的思维和感知,却完全没有受到这种残缺的影响。

那声音不经过耳朵就钻入义体高川的脑海中,那火花仿佛也并非经过眼球,直接就进入大脑中。紧随其后,完整而强烈的感官感受宛如爆炸一样迅速蔓延到他的整个身体。义体高川无法形容,这到底是痛楚还是别的什么感觉,但是,这些感觉的强度不断让他处于一个差点昏厥的极限状态。即便如此,他仍旧只是在这个极限徘徊,而没有真正失去自身的意识。

他可以思考,可以想象,所有用脑子进行的事情都完全可以做到,然而,这种清醒反而让那些濒临极限的感受显得愈加强烈。

义体高川觉得自己在尖叫,但是,尖叫声似乎也被义体接驳过程的“噪音”盖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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