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千金买马骨
听着风青阳一口一个冷热程度，姜华这才反应过来：如今这个时代，没有人详细定义过温度，各种度量衡也并不统一，几乎是一个国家一个标准。
而道人们的研究，也是如此。
道人研究之时的度量衡及其他标准，可能都是严格按照当初师父教的。
最终，一家流派一个标准。
怪不得这么多道人，天天搞研究，结果研究了这么多年，却没有太多的成果。
连一个最基本的，通用全天下的度量衡都不存在，简直是难以想象！
这一瞬，姜华恍惚之间就有了一个想法：起码也得统一文字货币度量衡吧？
“第一次成功的练出精钢之后，这位方士和父亲反复试验，最终掌握了合适的冷热程度，又以此为基础，打造了一件非常简单的法器。有着这件法器，只需输入合适的法力，就能自动控制冷热程度……”
虽然有几分俺寻思的味道，但道法本身就极为便利，终究还是成功了。
“咱们这就去看看，另外，冷热程度能否更加具体？更加详实？”
姜华边走边说：“比如，能否有一个具体的数字来准确的表示精钢融化之时的冷热程度？能否有一个具体而准确的数字来表示普通生铁融化之时的冷热程度？”
“我将冷热程度定义为温度，将铁融化的温度称之为熔点。如此，铁的熔点是多少？精钢的熔点又该是多少？”
“如果我将水沸腾的温度定义为一百，那么铁的熔点又该是多少？”
“当然，我只是提出一个想法，具体的实现还是要靠你们。”
片刻后，姜华就在城内某家铁匠铺之中，看到了这位方士和他的老父亲。
此刻，二人正在努力炼钢。
“不用紧张，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安抚了二人一句，姜华就开始认真观察。
就像风青阳描述的那样，法器本身确实非常简陋。
输入法力之后，法力就会自动转化为火属性灵气，进而转化为火焰。输入法力越多，火焰就越多，温度也就越高。
至于空气、氧气什么的，姜华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考虑。但这个法器整体给姜华的感觉就是力大砖飞，也就是所谓的大气出奇迹。
虽然姜华看了一眼就找到了很多缺陷，也找到了很多可以改进的地方，但姜华却没有直接指出来。
这件法器，和练气士们精心炼制的法器法宝比起来，确实非常粗糙，几乎没有使用复杂的禁制，完全就是几个简陋的符文，再输入法力就行。
但这件法器，却是一个开端，一个道人融入生活的开端。
这就够了！
观察了片刻，铁水流了出来，开始冷却，趁着冷却的功夫，姜华开始和方士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你是怎么忽然想着设计这么一件法器的？”
“臣回家之后，发现父亲炼铁很辛苦，又想起主君一直在号召我们，要把道法融入生活，又想起了之前主君开创的四合院之法，就想着，能不能开创一个炼铁的法术。”
“臣最初的想法，是直接把精钢从矿石之中分离出来。”
“可是，臣法力有限，见识有限，实现不了。”
姜华微微点头，类似的法术确实有，还不少。
道士们可以直接从金行灵气入手，通过灵气的细微控制，把所有的铁分离出来。但太精细了，如今的姜华都做不到。
但道士不可能跑来炼铁，羽士更不可能，性价比太低。
“后来，一次次失败，臣也一次次降低要求。”
“最终，也只是帮助父亲准确的控制火焰，每次都能冶炼出精钢。”
温度高就能练出钢铁？
是也不是。
理论上没问题，化学式上也没问题，但实际操作过程中，就复杂多了。
什么时候多少度？
多少度保持多长时间？
在某个过程又该添加些什么物质？
出现了某种情况，又该如何处理？
理论上只要高温就能练出钢铁，实际上这距离大规模炼钢还差得远呢。
但姜华此刻却满是欣喜，这一次，不是姜华自己提点，而是道人群体自己通过努力开创了这一系列法术。
姜华相信，只要自己保持整个大环境不变，未来一定会有越来越多的道人，投身道法生活化之中。
慢慢的，道法革命也就来了。
想到这里，姜华决定千金买马骨。眼前这位上了年纪的方士，就是最好的马古骨！
“你的法器很实用，可以控制温度把铁炼成钢。”
“这件法器原理简单，炼制也不难，使用也不难。”
“任何一个方士，都能使用、操控。”
“虽然还不够完美，还有很多进步空间，但这是零和一的差别。”
听着姜华的夸奖，方士本人都快懵了。
我就是看我爹很辛苦，然后小小的改进了一下，听起来好像马上就要发达了？
“太守府决定，征收这项发明，同时给你专利之权。”
当今这个天下，山川草木那都是贵族的地盘，称之为专利。
专利，专有之利。
山川草木，都是贵族的财富，普通人进山伐木，被发现了就是被打死的命。
普通人跑到河里钓鱼，那也是违法的，也是在抢夺贵族的财富。
而此刻，姜华决定，从此以后，所有类似的道法炼钢，全都化为眼前这名方士的专利。
“以后，整个盐城，所有使用类似技术炼钢的，都要上缴百分之一的利润给你。”
“待会儿你就搬到城主府附近吧。”
“以后，注意安全，尽量不要离开盐城，好好生活，好好修炼。”
闻言，方士就更懵了。
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忽然之间就要注意安全？自己也没得罪什么人啊？
风青阳拍了拍方士的肩膀：“你发财了，这项技术在被改进之后，接下来会被大规模采用，盐城也将迎来一个钢铁产量爆发的新时代。”
“技术本身虽然很简单，但效果却非常巨大。”
“百分之一的利润，听上去不多，但积少成多后一定是个巨大的数字。”
“你发财了，你要发大财了，你的财富或许很快就会超过盐城九成九的人，寻常道士都没你有钱。”
“那个时候，你的安全就成了最重要的问题。”
“即使有盐城看着，你没有生命安全，但也难保有人会设计和你结亲，等你有了孩子，说不定哪天就猝死了，即使不猝死，某些人也有着上万种方法让你寿尽而亡，让你死在女人肚皮上，让你死在劳累中，让你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