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躺在秦家祖坟里

‘铃铃铃……’苏滟被急促且不停歇的电话铃声唤醒，眼前一片黑暗，转头一看，大门紧闭。这是怎么回事，公寓的灯跟门怎么都被关上了，救护车怎么还不来她站不起来，只能匍匐着爬到沙发边，伸手去够矮桌子上的座机话筒，却怎么也够不着。情急之下，她使劲拽了下脱垂下来的电话线。‘砰’，整个电话机砸到了地毯上。她趴在地上，耳朵凑近话筒，电话那头传来男人的声音，语气不算好。“苏滟，你手机怎么又关机了”苏滟有气无力，呜呜地哼着：“呼……呼……救……”察觉自己吐不出完整的话的这一刻，苏滟很悲观地认为，她要翘辫子了。紧接着脑子里想的是，她还没有立遗嘱。她虽然财产不算多，但是她也不想白白便宜了狗男人，她要把钱留给爸爸、姐姐、米莉……电话机话筒那头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大，“苏滟，你怎么了你能不能听见我说话”苏滟想说听见了，想给他交代下身后事，她不想和秦家的老祖宗们躺在一处，她想葬在妈妈身边。可是她现在发不出声音了，眼睛更是控制不住要合上……秦灿烨开车回秦家老宅的路上给苏滟打了电话，想叮嘱她睡觉前把大门反锁，可她的电话关机。以为她又在闹脾气，就没有再打电话。等下一个红灯的时候，又不知怎么的，耳朵边响起她在公寓玄关处半真半假说的那句话，‘那今晚我得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公寓，好怕怕哦。’他想了想，拿起手机，给景玺公寓的座机拨了过去，可一连打了三个电话也没人接。秦灿烨心脏莫名地跳快了几分，打了个转向灯，往回开。开车回景玺公寓的路上，座机终于被接通了。可电话那头的苏滟只是‘呼噜呼噜’地哼哼着，声音也不对劲，后来喊她也没有回应。他赶紧给物业打了个电话，让去看看情况。物业那边好在有备用钥匙，立即派保安前去查看。他车开到公寓楼下的时候，保安正慌慌张张地背着苏滟下楼，嘴里喊着‘救命’。秦灿烨一把抱过苏滟，她的头发被冷汗浸得半湿，喊她也没有反应。一路飙车把她送去医院。路上，苏滟悠悠地睁开过一次眼，眼神飘忽也不知道是在看什么，对着空气断断续续地说：“我……我……不想……在……秦……家……”然后又闭上了眼睛。秦灿烨心脏都快从喉咙里蹦出来了，从方向盘上腾出一只手抚着她的脸，“苏滟，你别睡，你醒一醒。”到了医院，医生查看她身上有皮疹、口唇部黏膜水肿，又询问了过敏史，立刻判断是食物过敏了，进行了抢救。秦灿烨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在震动，待苏滟没有生命危险了，他才拿出来看了看。十二个未接来电，沈悦芝打了十个电话，最后两个电话是秦茂宸打的。他眼睛闭了闭，把手机扣在了病床边的床头柜上。病床上，苏滟点滴还没有挂完，人也还没有醒，用了药，面部肿胀退去了很多，可脸色依旧惨白。手机又‘嗡嗡’地震动起来，秦灿烨拿起来一看，这次是秦永连给他打电话。他看了苏滟一眼，摁了接通按钮，走出病房。宋添赶来的时候刚巧听见他跟手机那头说的几句话，等他挂了电话，压着声音说：“烨哥，嫂子估摸着明天早上才能醒过来，你先回秦家老宅处理事情吧。”秦灿烨转身，盯着苏滟看了好一会儿，他收回视线，“她要是提前醒了，你给我打电话。”宋添走进病房，看了眼病床上的女人，砸吧了下嘴，那么漂亮的一张脸，现在肿成了猪头样，捂着嘴不厚道地偷笑。“嗯……嗯……”病床上的苏滟突然哼哼了两声。宋添一愣，怎么这么快就醒了，他拿起手机刚要给秦灿烨打电话，思索了一番又放了下来。秦家的事他多少是知道一些的，秦灿烨今晚要是不回去，还指不定要闹出什么麻烦事，还是别把他叫回来了。苏滟缓缓睁开双眼，看见病床前的宋添，脑子反应了好一会，才说：“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要躺在秦家祖坟里了。”宋添……“哈哈哈哈哈哈……”他是真憋不住了。苏滟翻了个白眼，她知道自己现在一定是脸肿得很难看，但是这人也不用嘲笑得这么明显吧。想着自己国庆七天就要顶着这样一张肿脸，心里有些郁闷，这让她怎么见人啊。宋添还没有止住笑，门口传来‘咚咚’敲门声。他捂着肚子去开门，见到来人的时候愣了一下，又转头看了眼病房里的女人，像是在纠结要不要让人进来。见宋添滞在门口，苏滟问：“宋医生，是谁来了”“苏滟，是我，你没事吧”男人声音听着有些着急，苏滟赶紧支起身体半靠在床上，将被子往上扯了下，盖到肩膀位置，清了清嗓子回：“林律师，你怎么知道我住院的快请进。”宋添不情不愿地让了个身位，等林舒齐进屋后，他默默地坐在病房里的沙发上，盯梢。看见苏滟肿得变形的脸，林舒齐表情变了变，很快稳了下来，跟平时看着一样的温和镇定。苏滟尴尬地扯了下嘴角，心里感叹律师到底要比医生笑点高。林舒齐将手里的手机递给她，“苏滟，这是你的手机。”苏滟哎呀了一声，问：“林律师，我的手机怎么在你这”“我刚去了趟景玺小区，这手机是物业保安给我的。”苏滟接过手机，隐约闻到一股奇奇怪怪的味道，皱着鼻子凑近手机闻了闻，一股骚臭味，熏得她差点吐出来。她用食指跟拇指捏着手机丢到床头柜上，嫌弃地说：“咦，这手机上怎么一股怪味”林舒齐缓缓道：“保安说，一个女业主遛狗的时候发现了手机，是狗从绿化带里把手机叼出来的，女业主把手机交给了物业保安。我打电话的时候，保安刚把手机摁开机，我是从保安口中得知你进医院了。”..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