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举重若轻，举轻若重

这水缸少说也有二百斤！他陆阳再怎么从小喜欢在山里玩，能爬树能下河，能打鸟能捞鱼，也拎不动如此重量的水缸。云芝随手在水缸上画上一道符，水缸重量骤减，达到陆阳刚好可以单手拎起来的程度。她拿出一架傀儡，监督陆阳。“先拎一天看看效果。”云芝留下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消失在云端，陆阳和傀儡四目相对，叹了口气，把上衣围在腰间，开始了苦逼的拎缸生活。傀儡在一旁监督，陆阳休息片刻后立即让他继续拎缸，压榨他每一分力气。胳膊实在没力气了，傀儡就喂两粒大补丹，胳膊酸痛的动不了了，傀儡就喂两粒大补丹，陆阳困的想睡觉了，傀儡就喂两粒大补丹……一天下来，陆阳两腿发抖，两臂下垂，完全感受不到手臂的存在，身体往左晃动一下，左臂就跟钟摆一样摆动，身体往右晃动一下，右臂也摆动起来，然后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傀儡照例灌了两粒大补丹，见陆阳没什么反应，只好结束一天的训练，找了一辆小车，用小车把陆阳推回去，顺手还盖了张草席。闻到饭香味，陆阳身体做出反应开始流口水，他的意识也逐渐清醒过来。终于能吃饭了，陆阳松了口气，要不是能吃饭，他还以为自己并非是拜在仙家门派，而是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关在水牢里上刑。拜在宗主门下，食物方面不用担心，不用天天服用辟谷丹，各种不认识的罕见食材做成美味佳肴，消无声息间改善陆阳的身体。陆阳还是抬不起胳膊，全程是傀儡喂。饭后云芝又熬了一大锅淬体药剂，让陆阳在里面洗澡，陆阳闻见空气中弥漫的灵药味，险些熏个跟头。“拿着。”云芝递给陆阳一支空心芦苇管。“这是”“浸泡淬体药剂时要浸泡全身，你洗澡时脑袋肯定漏在外面，等会你咬上芦苇管，脑袋浸泡进去，用芦苇管呼吸。”陆阳觉得不愧是大师姐，想的真周到，虽然对他上刑，那也是为了他好。云芝离开后，陆阳脱得精光，咬住芦苇管，扑通一声跳进木桶，然后就传来撕心裂肺的杀猪声。“大师姐，你用开水泡澡！”……云芝来到小院，清风拂过，吹散了药浴留在她身上的味道，她开始思考还有哪些是没有考虑到的。她在仙家洞天长大，接触的人都是修行者，后来拜入问道宗，专心修炼，极少沾惹凡尘，对凡人的了解很少。为了教导陆阳，她特地找来许多描写凡人的书籍，陆阳在学习修仙常识时，她也在学习凡人常识。不过很显然，描写凡人的书籍上并没有写凡人泡澡水的温度。听到陆阳嘶哑的叫喊声，云芝想了想，现在再给水降温已经来不及了，如此说来，只能……云芝从袖中拿出一瓶烫伤药，放在门口，并敲了敲门。“小师弟，烫伤药我放在门口了，你记得用。”……一段时日过去，在被迫不知疲倦的修炼、灵兽肉食、特制药浴三重帮助下，陆阳终于从一名平平无奇的凡人，烫伤脱皮成长为一名擅长耍缸的优秀民间艺人。三只二百斤重的水缸像是沙包一样被陆阳扔来扔去，在空中形成一个弧度。同时陆阳还能踩着水缸边缘转圈走八卦步，如履平地。甚至把水缸放倒，踩在滚动的水缸上也是稳如泰山，还有余力玩转另外三只水缸！单凭这一手，就能在街头引来阵阵喝彩！“不错，炼体进展比我预估的还要快上几分。”云芝轻轻鼓掌，给了陆阳极大的信心。别看云芝很少露面，其实她一直都注意着陆阳的进步。“能修仙了吗”陆阳把缸放下，兴致勃勃的问道，静静的等着结果，连大气都不喘一下。在他炼体的这段时间，孟景舟找过他，没说几句话，就被傀儡赶走了。他听说孟景舟、蛮骨等与他同期的都已经引气入体，成为真正的修仙者，每日打坐修行，超然出尘，只有他自己，还在苦哈哈的炼体，这让他多少有些焦虑，觉得被落下太多，心理落差太大。云芝不答，从储物空间拿出一块豆腐。豆腐质地极软，在云芝白皙的手心颤颤巍巍，像是装满水的气球。“手心向下，抓住它。”陆阳觉得这没什么难的，很听话的照做，抓住了豆腐，可他手指微微动了一下，豆腐就被他抓烂了，掉了一地。云芝继续递给陆阳一块豆腐，示意他继续。陆阳也是不信邪，觉得第一次是意外，第二次肯定没问题。豆腐依旧被抓烂，根本拿不住。当第三次失败后，陆阳知道问题所在，他现在手上力气太大，本就难以控制，也就是他身边的物品都是修士使用的，若是换成普通物品，他连吃饭都要小心翼翼，免得一个不小心把筷子捏断，把碗捏碎。而且他的力量增长的太快，头脑还没有跟上身体的速度，手指不时痉挛就是这个原因。如此一来，抓住一块柔软似水的豆腐谈何容易。云芝不再递给陆阳豆腐，她一手向下，抓着豆腐随意晃动，豆腐晃晃悠悠，就是不散。忽然，云芝松手，豆腐下落，她又以极快的速度再度抓住豆腐！陆阳瞪大双眼，抓住下落的豆腐，这谈何容易在大师姐的力度下，柔软的豆腐跟一块铁没什么区别，可随意玩弄。“举重若轻你已经做到，举轻若重你还差得远。”陆阳沉默不语，他自知现在距离炼体结束还差得很远，修炼一事不能急躁，孟景舟等人自小家族便训练他们，这才能直接修仙。想要追上这些人谈何容易。他幼年无人指导，现在能接受大师姐的亲自指导，又有天材地宝相助，成长速度已经很惊人了，他有什么理由不知足陆阳还想起来大师姐说过的话，她说修仙是一辈子的事情，一时的优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谁能笑到最后。陆阳深吸两口气，意识到自己之前心态不对，他及时调整心态，不再追求修行进度。然后他就看见大师姐让傀儡推过来一推车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