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0,汇报
“这样的人沾上都晦气!再者你看看别个是怎么做东家的,他做了东家别说按顾夫人这样了,能不能做到一半都另说。”
“那是没得比。那你怎么个意思,有田地也继续佃山林?”
“就不至于这么死心眼,我先看看到时销路怎么样,如果差不多价值,我就宁愿佃山林了,好歹有问题,他们是真给解决啊。”
“这倒是……”
渐行渐远的车上,阿雁自然不知道身后这一遭。
一到地方,马上换购了一大堆植物复活液,取了系统水兑匀。像此前送苗那样,又拉了回去。
进村口的时候,格外高调。
她走前托人带讯给刘泽天,只要车队进村,就连夜召集人,让这个事不过夜。
凭这解决问题的速度,放在哪都是炸裂的。
这就是王雁丝想要的效果,你硬要整出问题来,动摇大伙的信心。她偏要这事不过夜,明日起来就充满生机充满希望的样子。
各家劳力都来匀了水,细心的一株一株受害的苗去浇。
阿雁带着映雪跟着大伙上了山,山间地头地跟着检查,有没有漏网之鱼。
山上扎着各人带上来的火把,亮如白昼。她指着地上一处白白的像薄雪又不是雪的东西问:“这是啥?”
有些经验的拧头过来看一眼,“生石灰吧,都跟水化过了,你瞧,有痕迹。这东西听说去虫什么的,挺有用的。”
阿雁看不大真切,闻言便越了过去。
方才说话的人,提
着水跟着她们,想是他的地就在前边。
主仆俩赶紧侧身让了个位置叫他先走。
等大伙将有问题的都浇了一遍,剩下不多的水,大伙又兑了兑,各家分着,将没问题的也洒了些。顾夫人说水里掺了药的,求个心安也好。
此事折腾完,已到卯时中。刘泽天要组织大伙说几句注意的话,主仆俩就先行了。
没走几步,他的副手提了个火把追上来。
“夜黑路难辨,里正吩咐我送二位回去。”
阿雁笑了:“那代我谢了你们里正的好意,辛苦你走这一趟。”
如今顾夫人在合村的地位是极高的,得她这样礼待,这副手也高兴得很,紧走几步殷勤地到前头引路。
“都是一村的,说这些多见外。”
路程短,很快就到了地方,“进去喝盏茶吧。”
“这离得也不远,我直接就回了,顾夫人以后若有什么事儿,吩咐一声就行,我后生,跑腿活什么的,麻溜。”
阿雁又谢了他才进了院子。
映雪在院门口目送对方,才转进去,取水上楼。
先将脱下的褙子收好放到一边,才将浸透了温水的帕子绞干送过去。阿雁接了摊开润了润吹了一夜凉风的面部。
帕子下的声音闷闷的,“阿天日子近了,你帮我挑份礼吧,拿不好分寸可以请教秦嬷嬷。我也不擅这些,以后都得你来打理。”
“是,奴婢回头和嬷嬷商量看看。”
帕子闷了一会,感觉全脸的毛孔都张开了,整
个神经一松。
映雪取了养肤的膏、粉,净了手替她细细薄敷。
“奴婢前头听帮忙押水的人道,这两日要走一趟边线。”她手下动作慢了些,“夫人可有什么物品要交托带往。”
顾行之离开又有些日子了,一直没有音讯来。至于边线,也还是那样,要不是她现在已经知道其中实情,怕是谁是主将也搞不清楚,低调得有点太过了。
阿雁心思一动,“你家将军寂寂无名多年,朝廷难道竟没有二话?”
映雪微愕,手上不自觉停了事儿,“兴许、许是五皇子在帮忙掩、掩饰着?”
是吗?
阿雁心提半截,略思索半刻,“笔墨侍候吧。”
“是。”映雪应声而动,镇纸磨墨,待到墨汁浓稠,笔架上书铺里最常见的那种羊毫。
“夫人,笔墨好了。”
王雁丝在案前坐定,方才腹稿已定,执笔而动。映雪就立在身侧,明知道夫人当年阁中盛名,还是被眼前格外娟秀的小楷惊到。
此次带信的虽是他留的人,到底是外人,不如范子栋亲近。
阿雁信中只说事,不谈其他 。
短短几句话将事讲清楚,便搁了笔。
自己将信折了一层,才起身离案。
“转交到他手里就行,不必等回信。”
“是。”
阿雁躺下后又往深想了想这事,迷糊着就睡了过去,再醒已是午食时候。
顾家上下对她极不规律的作息,已经免疫。映雪端水服侍她洗漱,趁这当口跟她说些村里的
新鲜事。
“昨夜押回的水经过一夜,出效果了,种苗的叶片慢慢在转绿,看着都有鲜灵劲儿。”
“老王头那边消停了一段,今早又开始教训媳妇了。”
“揍?”
映雪点头。
阿雁冷笑:“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过不得过生日子。”
“想是这几日不顺,气没处撒。恕奴婢话密,有些个没本事的男人,就爱在婆娘身上逞威风。”
她晓得,在现代多少这种婚姻缩影?岁月更迭到千百年后,也没有消除掉这种陋飞,不过是不耻这种人罢了。
“本来有立起来的机会,她自己要回去,人自己要找死,我们但凡多说一句,都算是咱们自己不自重。”
“是。另外王大勺晨早进了村,到刘里正家看地划灶。”
“就这两日了吧。”
“后日。奴婢与嬷嬷合计了,打算备一套素银打制的一套两件,耳吊珠和簪子,另备男用、女用,各两匹时兴的衣裳料子。”
映雪抬眸极轻地看了她一眼,又很快垂下:“夫人听过若觉得不周,只管吩咐,婢子与嬷嬷再细斟。”
“不用了,我觉得挺好。另外封一个六两银子的红封利是,到时一起送过去就行。”
这样的搭配,既不过头,又显出顾家比别家大方。
光想这个,应该就费了她们不少脑细胞。
她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按现代电视里里演的,这样的东西,要是放在满京,就是赏下人,都有些不够看。
但在这
里,却是极丰厚的礼,足够新人们高兴好一阵的。
无惊无险,又过两日,刘泽天家筹备已久的喜事,终于在这日凌晨刚过时,巨大的喧哗声中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