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罪证确凿，直指周扬
唐离凰摇了摇头，却不说话。唐毓更急了，又问道：“我说，你怎么了嘛？现在你刚好一点，你这样，很容易让我以为，你又患上了别的病。我好不容易才把你救回来，你可不能辜负了我。”
唐离凰哽咽道：“谢谢你，姐姐·······”
唐毓听见唐离凰哽咽的声音，再想了想唐离凰的年龄，不由得心疼起来。十一岁啊，才十一岁，这么小的孩子，竟遭受了这么多的苦难。自己也是孤儿，但自己十一岁时至少还是有学上的，至少在孤儿院还是有兄弟姐妹的。
越小的孩子的眼泪，便越能造成对人同情心的冲击。越小的孩子懂事，便越能让人觉得感动。
唐毓抱紧了唐离凰，拍着她的背，安慰着她没事，一切都平安。于昙在一旁见了也不免动容。
拜托了萍儿好好照顾唐离凰，于唐二人便马不停蹄的赶回琳阁。如果钟连琳自己起床了的话，那很可能已经听了申曲关于自己的事了。为了以防万一，唐毓必须回到琳阁，像往常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背地里做了什么不是最致命的，重要的是不能背地里做了明着还不尊敬。
“你说她昨晚去灵居见了湘柳？”钟连琳的梳妆台上顿时抖了三抖。
申曲在一旁挑着珠花，看了看钟连琳的表情，才答到:“是的，她妹妹的病也治好了。”
“看来我是小瞧了她的能耐。先不管她，我倒要看看，她能绣出什么花儿来！”
中午时分不到，钟连馨便去了大药房，并且把大夫人、钟连琳也请去了。唐毓和于昙一听到这个消息，也立马赶了过去。
钟府大药房名叫善草堂，下人为了方便便把善草堂叫大药房，其实可谓形象。善草堂里各种奇珍药草应有尽有，甚至有很多是只有钟府才有，天下别处无影。善草堂的大夫多是经验丰富的老大夫，从天下网罗而来，医术可谓超凡。
走进善草堂便扑面而来一股草药味道，虽然种了很多香味浓重的花草，也盖不住这股味道。
善草堂有七间西厢房，每一间布置都极其奢华，主要是为了主子们有个什么事而看病养病之地。这里煎药的人自然比那些下人专业，看病抓药煎药一体化，这就是主子们的待遇。
转了个弯，便看见一些下人守在院坝之中。想来她们所朝的方向，该就是西厢房的大厅了。于是于唐二人也靠过去，乖乖站在那里，偷偷瞧里面的情形。
大厅主位右边坐着一名妇人，长裙曳地，端庄贤淑，只坐在那里没动，便自有一股威严和大气。峨眉高鼻，稍显富态，该就是大夫人凝安公主。主位左边坐着的也是位妇人，丹凤眼，厚嘴唇，服装上比大夫人要朴素点，稍显淡雅，该是十小姐和七小姐的母亲，四夫人肖沉予。
大夫人看了看坐着的几个人，说道:“对于一个家来说，最重要的便是和谐，如今闹出这样的事，要是不查清楚，传出去定要丢了钟府的脸。”然后转头看着左边离自己最近的椅子上的一名女子，说到:“馨儿，你把我们叫来，想来是已经查清楚了？”
唐毓只看到了一只脚，其余的都被门框挡住了，好奇之下，唐毓趁众人不注意，跑到了右边。
站定之时，只见女子稍稍低头，正在向大夫人颔首。极慢极慢的动作，斯文典雅。黛眉凤眼，挺鼻朱唇，标准瓜子脸，黄金比例高挑身材。澹乎若深渊之静，汜乎若不系之舟。婉约有礼，温润如玉。
唐毓很是激动，脸上不由得笑了起来，但转而又消失了笑容。她自觉给了这个美人太多的负担。自古红颜薄命，钟连馨也没逃过天劫。
钟连馨朝着大夫人颔首后便答道:“昨晚就查清楚了，今日叫大家来，就是为了把这件事交待一下。昨日四娘怪罪于我，本也无可厚非，只是我平白无故担了这个罪名，自是要申辩的。”钟连馨的话很是温柔，完全没有湘柳的那股霸气，似乎只有大家闺秀该有的贤惠。
钟连馨说完这句话，看了一眼站在她背后的湘柳，湘柳便站了出来，一一行过礼后便叫人带了几个人上来，其中一个唐毓见过，是声称自己砒霜被人偷了的那个男人。
一上大厅便全部跪下，然后湘柳按照计划好的步骤将此事原委一一到来，而矛头所指全是一个人——周扬！
唐毓猜得没错，周扬果然是那个替罪羔羊。过了一会儿，周扬便被押着上了大厅。钟连琳惊俱之感瞬间上涌。周扬何时被扣押，她一点都不知情。
“果然是出好戏！”唐毓在心里笑骂。而周扬已经跪在了大厅上，脸色发白，浑身发抖。
湘柳介绍道:“此人便是周扬，是琳阁的副管家。”而后又转头问着周扬:“周管家，不知你还有何话说？”
周扬头低着，嘴巴开了又合，合了又开。钟连琳则表现得完全不知情般，骂道:“周扬，平时我可没亏待过你，钟府也没亏待过你，你竟干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来！”
钟连馨看着钟连琳演戏，没说话。只微微垂眸，看着跪在地上的周扬。
湘柳又问道:“周管家，若是你没有话说，那么这件事也就算了结了。”
听见这个问话，周扬再也稳不住了，猛的抬起头来，跪着向前走了几步，眼里布满血丝，惶恐至极。爬到大夫人脚下，周扬手向后一指，仿若困兽般吼道:“不是我，是三小姐，是她让我这么干的，这一切都是她指使的。”
周扬是连妻子都怕的人，怎不怕死，做的时候本是无奈，如今暴露了，逼得没法了，必定会供出钟连琳，湘柳也是知道了他这一弱点，才会安排唐毓这颗棋子。而唐毓也是看准了周扬这一弱点，才得以得到自己上场的机会。
被周扬这么一指，钟连琳顿时慌了神，只是还是强自冷静的坐在椅子上，问道：“周管家，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指使你的？”
钟连琳身边坐着一位水红色衣裙的女子，年龄不过十七，眉眼甚是清丽，带着股超凡之气。听见钟连琳的话，脸上的平静瞬间被打破，插话道：“三姐，周管家是您的人，您若让他做什么哪里还能留下什么证据？您说是不是？”
钟连琳想说什么，却被周扬抢先一步。周扬听见钟连琳的话，知道钟连琳已经准备让自己背黑锅了，心下着实害怕，便又大声吼道：“是你，就是你，那日你将我叫到书房，亲自对我说的。你说这是······这是一石二鸟之计，四小姐和十小姐都得罪了你，你要她们知道厉害。”接着又转头对着大夫人，几乎哭出声来：“大夫人，你要相信我，这真的是三小姐做的。如果不是他，那我······那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这么做？”
钟连琳气得嘴唇发抖，但不好发作，只又问道：“你说我把你叫到书房，你所说的是哪日？除了你我，还有谁看见了？”
“前日，前日午时，你说这是一石二鸟之计，你说······你说要她们好看！”
“我问的是还有谁看见了、听见了我们说话？”
钟连琳旁边的女子又道：“三姐，您是琳阁的主子，而他只是琳阁的管家，您一天见他十次，也是寻常！”唐毓认出来这是七小姐钟连香，十小姐钟连倚同父同母的姐姐。她话虽说得毒，但是语气却是温柔。在这个大厅里，除了周扬和钟连琳，其余的人说话都很轻缓，用轻缓的语调吵架，果真是一群不善的女人。
听见钟连香的话，钟连琳又想反驳，湘柳却道：“我这里还有一个人证，可以证实周管家说的话是否属实。”说罢她看向门外，唐毓正站在那里。
唐毓点了点头，躬身低头向前。于昙有些担心的望着唐毓，唐毓摇头示意没事。
走进大厅，先向几位坐着的人行了礼，而后站在那里等着湘柳问话。钟连琳看到唐毓走进来，顿时想起了申曲今早告诉她昨晚唐毓进了灵居的事。还未等湘柳问话，钟连琳立马反驳道：“她的证词不能算。”
大夫人奇道：“为何？”
钟连琳站了起来，恭敬的对着大夫人说道：“此人名唤唐毓，是才进府的丫鬟。她昨晚去了灵居见了柳儿，为她妹妹求药。而且成功了，所以我很好奇，一个刚进府的丫鬟到底拿什么来给柳儿你交换名贵药材并且你答应了呢？”说到后半句话她渐渐转过头对着湘柳，眼神里尽是戏谑。
湘柳笑道：“交换条件很简单，她借了些钱，但是自己来善草堂买药的话，是买不到的，这才来找我。我感于她疼爱妹妹的心，就答应了。请三小姐放心，她准备的钱够买那服药了。”
“你······”钟连琳知道自己接下来说的话可能会失言，于是赶紧憋了回去，只坐了下去不说话。
湘柳便问唐毓道：“你说说前日午时你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