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于昙隐瞒,申曲陷害
湘柳抿嘴微笑,颔首道:“不敢,请殿下吩咐。”
“我这次去巡视益州,见到一种怪病,许多大夫都治不好,知道柳儿你精通医理,所以找你帮忙来了。这是那些人发病时的症状,你好好看看。”说着就从怀里掏出张纸来,递给湘柳。湘柳看了严肃了神色:“的确是种怪病,症状很像我以前医治过的一位病人,只是现在我还不敢下定论,若是哪日得了空,必得亲自去瞧上一番,才能定论。”
“如此我可要代替益州的百姓感谢柳儿了。”周燚轩笑得爽朗,隐隐间竟还带了丝调皮。
湘柳福礼:“不敢。”
周燚轩没多说什么,只又看着钟连馨道:“这次我去益州,见了好多新鲜玩意儿,上次送了些过来,还有些我这次带了过来,都是不一般的,要解说了你才听得懂。”说着就要让随侍张照拿出来。
钟连馨却突然捂住手臂,表情有些痛苦。湘柳见状赶忙抓着钟连馨手把脉,周燚轩整个人顿时愣住,呼吸都不敢大出一口。
把完脉,湘柳起身回到:“禀殿下,小姐身体还未痊愈,加上近日操劳过度,所以现在必须要回去休息了。”
“操劳过度?身子未愈?柳儿,你一向谨慎,怎么会这样?”周燚轩整个人站了起来,脸上怒气丛生。
钟连馨劝道:“柳儿一直小心,只是我不够小心。殿下请自便,恕我不能奉陪。”说罢就要起身,湘柳赶紧去扶。周燚轩一直望着九州楼的门口,直到钟连馨走远了才低头幽幽叹了口气。钟连琳在旁一直没说话,只是那眼眶却是红了。
唐毓看了看僵持着的二人,顿时觉得可怜。想起刚才自己出的风头,不由得心下就想要上前劝慰,至少来个功过相抵,免得到时钟连琳为难自己。看了看天色,想着于昙可能也还没回来。若是钟连琳今天都是这种心情,那估计于昙出去的事很容易被发现。于是唐毓走上前,福礼道:“太子殿下,奴婢听说您在找一幅画,名作《百鸟朝凤》是吗?”
周燚轩一听立马转过头来,奇道:“你怎么知道?”
“不瞒太子殿下,奴婢是才进府不久的,在进府之前曾经乞讨过一段时间,太子殿下寻找这幅画的事我是在黑市里听说的,因为那些黑市的交易地点有时会设在莫名其妙的地方。想来太子殿下也收到过不少假作吧。”
周燚轩扯起了嘴角,却笑得不实:“这么说,你是知道《百鸟朝凤》在哪里了?”
“奴婢不知,不过三小姐知道。”说罢转头望着钟连琳。钟连琳闻言,顿时了然,笑了笑站起来:“在我的书房,挂着。”
周燚轩心下一激,兩小步跨到钟连琳面前,迫不及待问道:“是真迹吗?”
“这画是前朝大学问家李光所作,当时送给了我外祖父,那在我手里这副自然是真的了。”钟连琳扬眉,笑得有些俏皮。
周燚轩笑道:“那太好了,早知道在琳儿你这里,我就不到处找了。琳儿,我可否去看看?”
“殿下请。”钟连琳颔首,甚是温柔。周燚轩点了点头,负手走在前面。
伺候钟连琳休息后唐毓迫不及待的回到小环院,果真于昙已经按时赶回来了。见了唐毓,于昙将手中的钱袋递给唐毓,笑道:“三百两银子,可真沉。”
唐毓接下钱袋,打开数了数,只感觉不仅钱袋沉,连心也跟着一起沉了。脸上扯起微笑,问道:“怎么?没给姐夫封红?”
“这是你的钱,我怎么能要?”
“你看,你又说生疏的话了不是。我们姐妹在一起走到现在也难得,还分什么你我?来,这笔钱我们一人一半!”说着唐毓就开始数钱,于昙见了赶紧按住唐毓的手,严肃道:“我知道妹妹的心意就是了,不用如此,既然都说了不分你我,那还拿钱给我做什么,你就当替我保管吧。”
唐毓点了点头,笑得勉强。出门为了某个活计的人却不要钱财,唐毓此时脑袋里只有刘邦这两个字。
将钱袋收拾好,唐毓笑道:“想必今天姐姐与姐夫玩得十分尽兴吧?”
“还好,他还得赶着回去做事,哪有那么多时间玩。今天太子殿下来琳阁的事我也知道了,想来现在三小姐心情应该不错,就算知道我出了府也该没事。”
“本来我就算计着这一招儿的。姐姐,不知姐夫叫什么?别他日让我遇见了也不认识。”
“你哪儿会遇见他?不知道也罢。”
唐毓走到于昙面前,一直面带微笑的看着她,眼神里全是期许。看了足足半分钟,于昙实在有些受不了了,便答道:“姓齐,名礼贺。长得也不怎么好,家世也一般,我呀,都不好意思说。”
唐毓这才坐了下来,眼珠溜溜的转:“哪是嫌人家不好,分明是害羞了。”
于昙甩了甩手帕:“不跟你说了。”便撩起中间的帘子,自己回自己那方去了。
唐毓看着那厚重的帘子,知道这帘子隔断的又岂止是两张床,还有两个人不同的两个世界。
农历九月的天气,偶尔吹一两股凉风,便让人觉得冬天已至。若再连日不断的下雨,那走在路上也是要打哆嗦的。唐毓翻开被子,听了听外面的雨声,正想蒙上被子再睡会儿回笼觉,却被于昙一把将被子扯开来。“快起来了,三小姐平时这个时候差不多该起了。”
唐毓对着头顶的流苏大大的叹了一口气,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申曲住得离钟连琳最近,只在钟连琳的偏殿,那里有两间房相连,便是申曲的住处,比起唐毓两人一间来说,她则正好反过来了。所以她也到得最早。
申曲将钟连琳从床上扶起来,到镜子前坐着,等着梳洗。然后伸手为钟连琳揉太阳穴。钟连琳闭上眼睛,常日的劳累让她每天早上起来都得好好按摩一番才行。
申曲的力度适中,让人觉得不仅清神,而且舒服。看钟连琳恢复得似乎差不多了,申曲开口道:“唐离凰被赎的事大夫人非但没发火,甚至连训斥十小姐的话都没有。”
钟连琳闭着的眼睛睁开来,眼里流淌着迷茫:“母亲一向重视教坊威严,怎的这次会如此放松?”
“除非,大夫人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钟连琳冷笑一声,哼道:“怎么可能不知道?福管家是个明白人,虽然知道这件事告诉了大夫人有可能得罪了十妹,但是他若是不告诉,也该知道我可能会揭发,到时他可就不仅仅是得罪十妹了,恐怕连管家这个位置也保不住。”
“但若是有人明面授意福管家隐瞒这件事是三小姐之意呢?”
钟连琳放在膝盖上的手一下抬起,抓着桌沿,眼里隐隐一股怒气:“谁这么大胆!”
申曲赶紧福礼道:“有件事奴婢还未来得及禀告。唐毓去赎她妹妹时从库房拿了两次钱,第一次是我看着她拿的,刚好九十六两,第二次拿了十两,说是还那日欠下的药钱。为了以防万一,我让她赎了妹妹再去拿还债的钱,然而后来我一打听,她竟然将第二次拿的钱去贿赂了福管家。”说罢便静静看着钟连琳。
钟连琳气得眉毛都皱了起来,直接将手旁的一个首饰盒给摔在了地上,声音之大,惊得房外守着的丫鬟都抖了抖。申曲赶忙劝道:“小姐息怒。想来此事对小姐也不是没有好处,唐毓终还是帮小姐在福管家那里博了个爱护妹妹的好名声,之前的事与小姐有关的谣言在那些下人口中也可不攻自破。我知小姐生气,但再生气也不能拿此事罚唐毓。”
钟连琳闭上眼舒了口气,渐渐冷静了下来。“那你寻个借口给我好好罚罚她,最后告诉她我为什么罚她,也好让她长点教训。得让她明白,在钟府,只为自己而不为主子的奴才,主子是不需要的!”
申曲点头:“是。”这才上前接着为钟连琳按摩穴道。脸上的笑一如往常,只是多了抹不屑。
伺候完钟连琳梳洗,面对着满桌子的菜,申曲竟然放下了筷子,对唐毓道:“唐毓,你来布菜。看了这么久,也该学会了吧。”
唐毓一下哑了,在她看来,布菜从来都是申曲的事,根本用不着她。她看是看了很久,可是从未留意。顿时有些着慌,赶忙福礼道:“请小姐恕罪,奴婢还没有学会布菜。”
钟连琳坐在桌前,捧着本书,漫不经心道:“我饿了。”
唐毓咬了咬唇,看向申曲时,申曲正以严厉的目光反视。唐毓冲申曲笑了笑,硬着头皮上前拿起了筷子。低头看钟连琳的眼神,钟连琳正看着书,完全不盯桌子,那应该夹哪道菜?
看了看桌上的菜,一共十四道,虽然唐毓认得的没几样,但却看得刚吃过饭的唐毓也不免觉得有些饿了。想了想,唐毓干脆放下筷子,拿起勺子替钟连琳舀了一碗汤,双手恭敬递上,道:“小姐,饭前先喝一碗汤有助于消化。若是饭后喝汤,虽然舒畅,但是容易发胖。请小姐品尝。”
钟连琳盯着书的眼睛立马抬起来,将书递给申曲,就要伸手来接。唐毓心下舒了一个口气,谁知钟连琳刚碰到碗就使出一股力气直直将碗推了出去,碗碎汤洒,溅了唐毓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