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风二娘献金归心,谷香莲舍郎全情
等史翠翠见到风二娘时,袁养成还是点了她的软麻穴,无他,翠翠不是香莲,她可是一招也接不下的。
所以为了以防万一,史翠翠问风二娘时,袁养成也留在了屋中,而谷香莲则汇同赶来的谷霸天、方知闲去安扶乡邻了,伤的治伤,死的抚恤发葬,各有补偿,两家反正有的是银钱,再借机说下官府黑暗,论些那里逼出了民怨,好为下一步做准备
原来有村民翻找尸身时,从那些侍卫身上翻出了身份令牌,自然引来人心浮动,向里向外的都有。
这些暂且不提,去看下史小姐如何说服风二娘。
“风姐姐,史翠翠有礼了。”
袁养成自然会先简单问几句,风二娘虽说低个头,但也有问必答。可当史小姐起身一拜,再这番说时,她才抬起头来,把红肿的双眼望了过来,仔细看过,心中就是一震,心里话:
“好灵秀的姑娘,怕是那史家小姐了。”
穴位被制,她没办法多做动作,只能苦笑点头,口中道:
“翠翠姑娘好,二娘我担不得这礼。”
说到这里,她不由瞅一眼那边椅上的袁养成,心中琢磨两人现在的关系。
史翠翠眼明心慧,一下猜着,笑着道:
“风姐姐不用怕他,他也是良善之家,同时也是翠翠的未婚夫婿,所以你应该明白我们为什么会在一起了吧。”
袁养成听了史小姐这话,心中欢喜,既想挠头,又想偷笑,若不是有风二娘这个外人在,不定他又弄出什么怪样来。
“哦两位倒是郎才女貌,二娘恭喜了。”
风二娘心中莫名有些酸楚,她却是真的羡慕了。
她已然三十岁了,却因为一个汉中王而蹉跎了青春,浪费了岁月,现在又落个这般光景。
史小姐一眼看过,见其眼光中有迷茫之色闪过,知道这女人有了悔,而且见她看袁养成的眼神中,惊惧很多,愤恨却少,情丝竟然还有几缕,便知道这女人怕是真被袁养成治服了,略想一想,心中就有了主意。
于是,史翠翠再度开口:
“风姐姐,我们都是女儿身,本来是不应该在这江湖上出现的,可现在为什么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呢?我们不说官匪之分,只论普通百姓之身,我们为什么不能找个如意郎君,过下男耕女织的正常生活?你是入了深宫,身不由己,我是惹了祸来,自讨苦吃。所以,我们都是苦命人啊。”
这些话显然引起了风二娘的共鸣,就见她眼圈又红了,低声道:
“史小姐的确是冤了,袁袁公子你就是手太狠了,你杀了这么多人,王爷不会放过你的。”
“我以为杀的是无恶不作的贼,自然身狠,而你们刚刚明知道是百姓,那手可下的更狠,这又怎么说?”
袁养成自然也有嘴,一番话有理有据,风二娘的头又耷拉下去了。
“养成,风姐姐也是官身不由己,而且我听香莲说,风姐姐刚才是在后面,并没有来杀百姓,你就别说了。”
“风姐姐,汉中王咱们是惹不起,可他背地里做这事,咱们也都明白,你说我若是让养成带你京城见帝,作个指证之人如何呢?”
史小姐说完袁养成,转头就给了心头稍安的风二娘泼了一盆凉水!
她急忙抬头,高声道:
“史小姐,千万不能这样做。当今圣上不明,汉中王与朝中权臣多有勾结,若袁公子他送我去了,不仅我命不保,他也有危险的。”
“嘻嘻,风姐姐,我只是说个如果而已,你怎么还替他担起心来了?”
风二娘心思也乖巧,听了这话,脸就是一红,心里话:
“是我怕死好不好!她后面说这话什么意思啊”
“风姐姐,你说我们和汉中王之间还有可能化解吗?”
“难了。”
“哦,我们若放了姐姐你,你还回王府吗?”
“啊,真的吗?我我自然不回了。”
“姐姐,翠儿一个人很寂寞,姐姐就留下来陪我吧,而且我也怕那个奸王会杀了你!所以,我是不想姐姐你去送死啊。”
“啊,不会吧”
“能指证他兵扮匪的还有谁?姐姐你!而且你被他当众擒下,就算放了你,那奸王也会以为你说了些什么秘密给我们的,因为我们凭什么放你啊,你说是不是啊,我的好姐姐?”
“你、你还是杀了我吧。”风二娘一时气苦,把泪眼却看向了袁养成。
“姐姐,你我都是爹娘养大,也都想找个如意郎君,难道你要为了那奸王而死吗,值吗?”
“我不为他,可我又能如何呢,这天下之大,竟然真的没有我容身之地了,史家妹妹,你教教我吧。”
风二娘自然不想死,所以一听这话中有转机,立时来爬!
“嗯,我自然能教你!不过,养成,你先去外面站会去。哦,你把谷姐姐喊来吧。”
“”袁养成一时不明白史小姐用意,愣住了。
“快去,我和风姐姐有话说,你听不合适。”
袁养成还不明白,但也起身走到风二娘身边,伸手拂过,又点了她两处穴位,低声道:
“对不住了,你功夫太高,我可不想翠翠遇到危险。”
不等她开言,又对史小姐说:“翠妹,很多事情不能强求,放了她也无所谓,下次遇上杀了就是。”
“你快走吧,我知道你厉害了行不?”
史翠翠白了他一眼。心中却甜,语气更是有些撒娇意味。
谷宗寨中很多地方还是隐有哭声,街上偶尔有乡民聚集行走,也个个神色惊慌不安,让他看了心中难受:
“这也是我引来的灾了!哎,这狗汉中王,真想去杀了他出气。”
路上的乡民见到袁养成,立时眼光复杂起来,其中有钦佩,也有惧怕,厌恶者却极少。
他正要拐向谷家时,路边一位干瘦老者突然喊道:
“袁公子且住,小老汉有个话问。”
袁养成连忙停步施礼,口中客气的道:
“恕养成眼拙,不知老丈名姓,失了礼节,老丈请问。”
他在这谷家寨中识人有数,而这些乡民多半是惧怕谷、方两家的,所以都是远瞧,没有几个主动说话的。
“袁公子,我想问下那些人还会来吗,还有就是,他们若是打了旗号明着来怎么办?”
那老者一问,周围的乡民也聚了过来,眼光里期待与担心都有。
“乡亲们,说起昨天这事,袁某也是愤慨异常,这些狗奴便装潜行,既不报身份,又不说事由,刀枪一举,百姓遭冤而死者多少?袁某只恨去的晚了,杀的少了,直恨自己少了几双手脚,若是把他们都杀光才爽快。不说别的,他们好来就给他们好送,若不然,再杀就是,官不逼,几个民反?他这么无缘故的来杀我们,我们也不能引颈就死吧。”
“嗯,袁公子说的好,他们再来,我们还跟了你和他们拼了就是。”
“这些狗官只知道往自己腰包里装钱,没人管我们死活,杀了也就杀了,只要袁公子带着我们就好。”
“袁公子,你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绝无二心!”
“”
众人越聚越多,越发聒噪起来。
很快,谷霸天、方知闲以及谷香莲、谷尚武姐弟,也都闻声走了出来,互相一递眼色,都来站脚助威,把些“反了吧,图个爽快”、“杀了那些狗官,换个日月”等等话语来喊。
袁养成一时听个血热,谷香莲更是这心都呯、呯来跳,心里话:“若真个成了,我不就是贵人、妃子了吗?”
想了这些,她那看袁养成的目光更是热切了。
刚好袁养成想起了史小姐的吩咐,连忙挤来香莲身边,把这话一说,女人点了点头,柔声道:
“我都听你的,这就去。”
谷霸天和方知闲两个都有心机,一面激发民愤,一面使人杀猪宰牛,备下酒席,请来乡老,邀遍乡邻。
屋中摆下一桌,谷霸天、方知闲扯了袁养成上座,已示尊他,又派尚武去金银山上请来背山客骆子秋,再拉两个有威望的乡老一桌,大家夸些海口,吹些本事不表。
再说史翠翠这边,谷香莲来时,自然有人同来,带了些酒菜饭食,供史家人吃喝。
而史翠翠先扯了谷香莲去一边,如此这般一说,把这个泼辣妇人听的一会撇嘴,一会会心来笑,然后双双去见行动不便的风二娘。
“风姐姐,这就是香莲姐,她可是袁大公子明媒正娶的如夫人!你不信我,让她亲口告诉你,你总该信了吧?”
“翠妹妹,我怎么不信你了?我只是怕”
风二娘穴位受制,身体难动,此刻见了两个女人目光中的笑意,知道那羞事难跑,不由连口舌都不灵光了。
“你怕什么,怕跟了他,以后会受气吗?我问过他的,他说月娥妹妹很懂事的,不用担心。”
谷香莲说话很冲,这与性格有关,也因为心情着实有些不爽。
“不是,我是怕他嫌弃我,毕竟我”
“养成?他不会的,他是个说到做到的汉子,只要他认可了一个人,他是可以把命交给你的人。”
谷香莲心直嘴快,尤其是提到自己最爱的男人了,自然口中尽是赞美之言。
“他能认可我吗?我可是曾经想杀他的,而且我这身子”
“哟,你担心这啊,我这山里的小寡妇了,他每次见了还稀罕的不得了呢,你这娇滴滴的大美人,他一准的愿意。”
谷香莲听了,立时撇嘴,一面说,一面心中琢磨:
“这城里人真会作怪,一点也不爽快,口里怕这怕那的,实际上还不是担心男人爱自己会少?不过,这也的确是看本事的”
“哦我、我们在大巴山里有个藏金洞,里面的东西折成银子怕是有万两之上的,他要起事,最需要这些了,我们抽空去取了来吧。”
“哇,风姐姐这嫁妆丰厚,他一定高兴。”
谷香莲一听,拍手惊呼。
而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史翠翠也终于露出了笑容,并开口道:
“好了,我们也吃点东西吧,晚上就看香莲你的了。”
谷香莲一听,立时笑了,指着史小姐啐了一口,说道:
“好你个鬼丫头,编排我去作这扯皮条、拉郎配的事,看等你那一天时,看我如何收拾你。”
“谷姐姐饶了妹妹吧,我们需要同心的。”
“不行,你心眼太多,除非你今晚也去。”
谷香莲一边笑着说,一边作势来扯。
“好姐姐,别闹了,我们还是在这里住上一晚吧,明天一早,你们想着来接我去山上看看地势就行。”
史翠翠连忙正色说正事,总算让谷香莲止住不闹。
再说袁养成这边,他还算有分寸的,止住了众人扯旗号、拜大王之举,只是与众人多喝几杯,等喝到人散时,已然是夕阳要落山了。
他喝的不少,当时也没好意思去用内力化解,所以送了众人后,便摇晃着奔这边而来,心里却是想着就在门洞里搭个地铺也好,他却是担心史家人的安危。
待走到这小巷中时,迎面山风袭来,酒意更是上涌,一时间连内力运转都难,不由扶墙而立,心中忖度道:
“这酒最是伤身误事,以后还是不能多喝的。”
他不想丑态被史翠翠望到,便想着找个地方醒醒神,忽然前面人影闪出,随即有熟悉的声音忽然响起:
“呵呵,你们看谁来了,这准是闻着香味了,自己凑过来了,却也省了我的气力。”
“香莲,你你们说什么啊?”
袁养成一眼看过去,好像又有两个人影晃了下,不由好奇的问道。
原来是谷香莲正扶着风二娘出来,而史翠翠送她俩呢,没想到袁养成歪斜着自己来了。
“谷姐姐,一切靠你了。”
史小姐脸薄,忙嘱咐一句,就回了院里。
此刻,袁养成也来到了近前,也看清了风二娘,这酒就醒了些,探臂一搭,见她穴位未被解开,心中就是一松,便问道:
“香莲,你想把她关去你家吗?我和你一起过去,再给她加些限制,我才放心。”
风二娘微微低头,偷偷看这捉他如逮雏鸡的男人,见他面上微红,有酒气略闻,可眼神更显清亮,离了自己这么近,竟然一丝色意都无,心中又是高兴,又是忐忑:
“他准是个至性之人了,比我还小上好几岁,这功夫却精纯的不像话,只这一点,便胜过万千男子的。只是看他的样子,很是坦荡,史妹妹这计却太俗了,虽说事急需变通,但也太急了,他不会把我想的很不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