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夜不眠慰妻,岭无道救火
“汉中王早有逆心,结交朝廷权臣是必然的,可这般去隐谷中建什么极乐宫来玩乐,怕是还有别的用处,我们既然知道了,去探查也是必须的。不过,这也要他们三个来了再说。”
史翠翠听袁养成说完,再结合顾美仪所讲,很快作出了自己的判断,两人正说呢,那张素云出来了,冲两人一拜,低声道:
“母亲要我今晚陪她睡,明天我再去见史俊。”
“行啊,我哥现在山上住,明天你们见了,山上寨里任选,哪里住都行。”
史翠翠面色平淡的说道。
那妇人不敢争嘴,瞅一眼袁养成,见他无话,连忙点头去了西边那屋。
袁养成不好去说史家的家事,夫妻两个就论些以后打算。
“翠翠,二娘那些藏金也取来了,咱们现在钱财不少,粮食也够,就是这山里人丁太少,而且个个泼辣凶横,不服管教,所以这兵员太少了,香莲又去弄些女兵,我前天看了眼,也是个个如她,又泼又辣,真是不好看。”
袁养成神情无奈,把一些尴尬说出。
史翠翠一听笑了,起身走到丈夫面前,让他搂着自己,这才抬头看着他的脸,低声道:
“怎么,着急了,想当王爷,还是想当皇上?”
袁养成被她说破心急,却也不恼,只把深情调笑着表达:
“爱妃,今晚就你来侍寝吧。”
史翠翠止住要作怪的两只大手,正色的道:
“这人跟人的脾性不同,我们更要知人善用,你且等些时,我已然分派下去,最晚明年春夏之交,我必定让这天下大乱!到时候我们揭竿而起,自然有好的去处,也有好的兵员。”
袁养成听了自然兴高,知道翠翠有心计,也不去问具体,只管俯身抱了佳人就走
不多时,床摇帐动,一个星眸含俏,一个俊目露情,这个青丝铺枕,那个黑发飘云
翠翠有十分情动,难免把身子迎合,袁养成要极尽绸缪,自然把本事使出,直到半夜才止。
这边史翠翠沉沉睡去,袁养成却还要去走趟拳法。
于是去院里转一圈,尝试着把那朱有德的莽牛劲走了一遭,却也有得。
这正是一法通而百法明,别人只摆了个样子,我也一看就明白!
这正是天赋所在,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他这里耍的兴起,不免要把所有功夫都来一遍,就见他走如龙,站似熊,呼如牛吼,吸似蟾鼓腹。
略想一想,不免又把那玄门十二法的各个要诀相融,再结合师父陶真教的法门,继续来练。
不多时,袁养成只觉得浑身气走如蛇,往来流窜,让皮下的血肉都骚痒起来。
他知道这是要长功夫了,不敢稍歇,只依了自己刚才所悟,一遍遍迈步鼓势,伸手运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他忽然觉得骚痒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畅快之意从心底升起,从全身各处的角落中浮现出来,让他想长啸一声才好。
收了势子,感一感力量,袁养成不由大喜,自己这功力就这一会就增加了一成还多。
“这就叫顿悟吗?内家一门,实不可以用言语道。”
上面这话正是师父陶真所讲。
想到这里,袁养成目注太行山的方向,不免想起师父来。
当然,还有一道俏丽的身影,也在他脑海中隐现。
“师妹,你还好吗?”
收了心神,袁养成觉得身上发粘,便去了厨房,用桶取了些水,复又来到外院角落中,褪去衣衫,冲了个澡。
收抬完后,他才回到史翠翠的屋里,刚脱了衣服准备睡会呢,不想里面那门突然开了。
“香莲,你怎么还没睡?”
谷香莲今晚本来和风二娘睡了,可半夜里风二娘又去陪月娥了,她便睡不好了,又听的这面有动静,她更是不睡了,就拥被来这头墙上听气。
正听的火热,袁养成两人收兵了,她又想等翠翠睡了,她便过去接战,不想等了会儿,袁养成出去了,她就只好再等。
不想一等再等,就是不来,谷香莲也不去睡,只在那想,越想越火热,终于有动静了,当然就来找了。
“我一个人怎的睡,是在这屋,还是那屋?”
女人很直接,低声来问,一双眼却在黑暗中闪着光。
袁养成刚刚长了功夫,浑身的劲力未消,若是摸上去,那皮肉都有些烫手,此刻被她这么一说一看,也忍不住了,慢慢下了床,走近去一看,她倒也真急了,裸了身子,身上不着片缕!
两人自然去了那屋,匆匆上床,急急来战
“哟,你这怎么这般热?”
女人一声低叫,却是满足多于惊讶。
袁养成嘿然不语,只管埋头努力,不去多说妙处。
他那里本就雄伟,今晚内家功夫又上了层楼,又知道香莲要得,自然也想畅快些了。
直到了天色放亮,他这里还生龙活虎,谷香莲却不成了,只好让她睡去。
而他自己则继续把内家坐功来运。
就这样下来,他一夕未睡,白日里如平常一样,一点困倦也无,不只他自己惊诧,就连他偷偷告诉风二娘后,女人想了半天也不明白,只能说他功夫大进的原因,并羞涩的邀了他今晚再试,要看个真假才行。
风二娘很少主动的,所以袁养成听了很是高兴,反正月娥产期渐近,不能碰的,翠翠在这上面,不很要紧,就个谷香莲贪欢,今天早上又吃撑了,至少要缓几天才行,陪陪风二娘正是时机。
而最终的结果还真是袁养成身体有了变化,打坐行功一时能替代躺卧半天,坐定养神一刻可抵睡眠半宿。
得了功法,袁养成又不吝啬,不只传给几个女人,师妹顾美仪更是得力帮助,所以袁养成也去把功法走了一遍,让她看。
而实际上,他也一直在和顾美仪、风二娘学剑,当然她俩人之间也互相交流。
天气渐渐转冷,金银山上的大本营也建的差不多了,隔三差五也有些闲汉来投。
不过,因为翠翠、风二娘这两个女将管兵极严,所以走的也不少。
众人也不怕他们告密,就连那被擒的胡县尉也早已放还,就是告诉官府,你们随便来攻,我们不怕。
事实上,这里面也有汉中王与金银山的默契。
汉中王不敢逼得太紧,怕风二娘真的去皇帝面前告他。
金银山也不外犯,就控了下面一个谷家寨,上面包括金银山在内的几座山,除此之外,既不扰民,也不攻城。
两方面都在等,而且等的还是相同的东西,天时!
史翠翠很忙,比任何人都忙,外面教兵,家里演阵,连晚上都要想些远忧,袁养成很心疼,却没有办法。
风二娘现在守着王月娥,她就让师妹顾美仪去跟着翠翠,一方面保护她的安全,一方面保证她有充足的休息和正常饮食。
“人身上的脉络循十二经,环有八奇,据脉经传法,脉络周身相通,合计长十六丈二尺,人一呼,脉行三寸,一吸,脉也行三寸,呼吸定息,共走六寸。而人一日一夜,约呼一万三千六百息,共脉行五十周,等于走了八百丈的距离。若依了古代定时,以铜壶滴漏来计算,每两刻,脉循周身一周”
袁养成开始把一些医术、养生去和点穴截脉之法结合,并将这些讲解给风二娘和史翠翠听。
谷香莲听不进去,他是一点办法没有,而师妹顾美仪没法和他同练的,毕竟摸穴找脉,可是要全身摸索的,这东西一般都是父子、母女或夫妻才最好。
像像陶真教他无妨,教自己女儿时就非常不方便,只能用铜人桩,让陶芸自己摸索,而这也是陶芸没有袁养成学的好的一个原因。
当然,后来陶真愿意把女儿嫁给袁养成,怕是也有让女儿再和袁养成学的意思。
风二娘有底子,就学的快,然后再由她去和顾美仪交流,就无碍了。
史翠翠聪明,但太忙,又没有底子,所以学起来就慢。
就这样袁养成慢慢教她们,同时他自己也感觉进步很多,渐渐对于人体脏器机能、血液精气运行等等这些了解的更深了,然后他再细感自己的蓄力与发劲,试图找出最直接的发力,找出最省力的攻击方式。
至于方知闲、谷霸天这两个,却是对管人有兴趣,所以整日里去听史翠翠给他们讲历史、说兵书。
少年方正和谷尚武倒是爱学,可是一个愣、一个浑,只学些外门功夫还好,教他们内家的,袁养成怕他们把自己练废了。
而史俊那边,他现在和妻子张素云好的比当初还甜,这让袁养成和史翠翠都松了口气,自然随便他在寨里山上玩,爱干嘛干嘛。
金银山上有个老怪想学,但碍于身份,总拉不下脸,这天也终于受不了了,下山来请袁养成山上住两晚。
背山客骆子秋!这也是个高手,更是个武痴。
袁养成自然愿意,两个人就去了山上,白天试手练法,晚上问脉听气,整个忘年交似的,亲密无间!
三天后的这晚,两个人正觉得练的差不多了,准备各自回屋休息呢,不想山北有火光耀天。
两人就山石上下望,袁养成不由惊问道:
“怎么,这是哪里失火了?”
骆子秋顿足道:
“糟了,这是唐家铺子那里着了。那里做木材生意的多,这一起火,怕是难救。”
唐家铺子和谷家寨整个隔了这半边金银山,若走大道绕行,有一百里上下,就是翻山来走小径,也有五六十里。
不过,袁养成两人站的这里正是山腰处,而且正有个陡峭山岭顺直的下去,大约十多里就能到。
袁养成看眼月色,昏黄不明,瞅一眼那岭,依稀能辨,就笑着对骆子秋道:
“老哥哥,我想下去看看,你若是去,可要小心脚下。”
他两个这几日情投,也不去论谷香莲那边的辈分了。
骆子秋一笑,答应了。
两人将身一纵,先后顺那岭就往下走。
这道大岭只险峻处就有接近两里长,脚下尽是嵯峨怪石,荆棘丛生,真是步步危险。
仗着两人都有不俗的内外功夫,就算一脚踏上碎石,也能稳住身形,偶尔落足踩着苍苔,也可以止了滑势,免不得轻登巧纵,扶松拽藤,总算渡过。
骆子秋拭去额头汗水,再看眼身前那矫健身影,心中暗自佩服。
下来这段就平缓了,虽然说仍然没有路径,但有袁养成前面带路,时时提醒着,过林跳涧,避沟躲洞,这速度就快了许多。
等来到山脚下,剩下的那五六里路已然是漫坡缓岗了,两个人的脚下自然更快了。
此刻前方那半边天,都被火光映照的通明,烟硝、火星随风漫卷,里面还夹杂着人声呼喝。
两人很快进了村子,才发现这火是后街着的,可是隔了很远就见巷口处有几个人执了灯,远眺那火,却不去救,心中纳闷。
走到近前,骆子秋开口去问:
“众乡亲,这是谁家着火,为何不去救?”
那几个人初时吓了一跳,举灯一看,却也认识骆子秋,有个就颤声说道:
“骆爷,你看这可怎么好,这火再没人救,怕是半个街都要给烧了。而唐老爷子一世威名,到老了,反而落这么个下场。”
“你说哪个唐老爷子?莫非是那名震黄河南北,凭一杆亮银枪走遍西北道的唐宗道老镖头?”
骆子秋看一下那起火的方位,不由惊问。
“不错,正是这老爷子,有人堵了路,不让去救。”
人群中有个年轻的喊道。
“我知道了,袁老弟,我们去救人!”
骆子秋袁一听,脸上立时焦急之色显露,连忙对袁养成喊道。
袁养成虽说不知道具体,却也晓得救人要紧,连忙点头。
两人继续向那边奔去,在路上,骆子秋把自己的猜测说出:
“这唐宗道老爷子自退出江湖,就闭门教子,静养纳福了。不过,他早年与江湖上的贺兰双鬼结了不解之仇,他退出镖行是为了避仇,回了家乡也时时戒备,就提防着怕这两人前来报仇。我师门与他有旧,所以经常见,也知道些,可这好不容易风平浪静了五六年,怎想到这两人又寻上门来了?只希望不晚。”
来到后街,这一离的近了,看得更真。
敢情那些贼果然是狡恶万分,好大一处院子,前后火起了,就连东西的平房也全被点着了,火从四面往当中烧。
这样一来,那困在宅中不会高来高去的,早晚火势烧灼旺了,一个个非葬身火海不可。
袁养成扯住要扑过去的骆子秋,指了指两处暗影,低声道:
“那里都有贼人,只要人近了,就会被强弓毒弩射回去,看我去逼他们出来,就由老哥对付。”
他先往下一伏身,再把双臂一抖,蛇行龙游,每一步迈出都有两丈左右,三两步就“飘”到了近前。
就此时,暗影中惊呼声才起,弓弩响处,唰、唰的射来三四支利箭,直奔那诡异如烟的身影。
“哼!”袁养成早看个仔细,身形晃动,就把暗箭闪开,自己却也顾不上对付这般贼党,身形展开,看准了火势刚起的一处,嗖的一声,他已然到了房上,飞身过了屋脊,下方是一道跨院,这一带的配房也烧的梁折顶塌,浓烟滚滚。
下来细看,却发现往西来是座隔开的一座小院,那火势反向中厅一带转去,险恶的情形已然迫在眉睫。
再施展开燕子穿林的绝技,袁养成身形跃起,窜过着火的游廊,然后再翻身腾起,又上了中厅那房。
此刻再往四周看,一片火海渐渐围拢,就他也觉得胆寒。
风吹处,烟雾略散,中厅后面有一道门户开着,烟火已到那里,赫然有两个人躺卧地上。
其中一个一动不动,那一个尚在抖颤,两个身侧地上都有大片血迹,门里似乎还躺了一个。
飞身跃下,潜行过来,伸手一摸,那个颤抖的中年男子也刚刚没了呼吸。
迈步向后,看一眼门里那个,这是个年轻女人,脖子上好大一道血口,皮肤惨白,身下血迹埋了半个身子。
袁养成暗自咬牙,再往后走,因为那里隐约有兵刃磕碰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