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遇到麻烦了
春节的热闹氛围渐渐淡去，北方的人们开始回归正常的工作生活。街头巷尾，人们穿着整洁的衣服，迈着轻快的步伐，迎接新的工作挑战。而段怀风也找到了工作，在建筑公司的工地上搬砖。
即使到了三月底，北方的冬天还是一样的冷。刚搬完剩下的几块砖，段怀风随手撩起衣角擦着汗，随着手上的动作，衣服里面的身材一览无余，腹肌分明，小麦色的肌肤上粘着细汗，在冬日的照射下格外性感。他随手拿过口袋里面的烟点上，拿过身旁的衣服往开饭处走去。
工地上包吃包住，虽然苦但是是段怀风目前能找到的唯一一份工作了，其他地方都因为他的坐牢记录不肯要他。段怀风接过一个餐盒坐到旁边，打开刚准备吃。突然，一位工人路过“不小心”洒了水在他的衣服上。
“哦…不好意思～”
他不紧不慢的盖好盖子，嘴里说着道歉的话但是却挑衅的望着段怀风。段怀风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他本来不想惹事，来这里只想安安静静赚钱活着，可是偏偏有些人不长眼睛。
这个人叫张强，工地组长好像和他有点沾亲带故，平时仗着这个，没少欺负新人。但是段怀风这个性格，他在这没有捞到好处，因为段怀风，还被组长骂了一顿，他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终于在今天被他抓住了一个机会。
紧张的气氛弥漫在空气中，其他工人看着这一幕，但是谁也不敢出来帮忙，每个人都不容易，谁也不想得罪张强，整个场面变得沉闷而压抑，没有人敢轻易打破这紧张的沉默。工人们交换着眼神，心中暗自祈祷冲突不要进一步升级。
“你是不是有病？”段怀风撩起眼皮看向张强，张强被他的眼神吓到，突然有点后悔刚才的冲动，他看了看周围的人，料想段怀风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对他怎么样，于是梗着脖子继续挑衅到：
“你才有病，每天摆着个死人脸，在这人装腔作势的干什么，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告诉你，一句话我就可以让你滚蛋…”
段怀风看着面前的跳梁小丑，沉默了一瞬，突然弯腰拿过饭盒往工地上走去。
“死人脸，我和你说话呢，你是不是没有听到…”
“干什么你们几个，开工了，这个时间点了还不上班，是不是不想干了…”
工人们听到这话，只能拿过工具继续上班，留着张强一个人在原地咒骂，看着段怀风的背影，张强转了转眼珠，突然笑了一声，嘴里嘀咕到：
“让你装腔作势，等一下有你好果子吃”
刚经过这么一出，饭菜也冷了，，本来想丢掉，但是一想到下午还有几百块砖头需要搬，段怀风还是往嘴里面扒拉了几口。从小就干体力活长大，搬砖对于段怀风来说不算什么难事，不到一会，已经搬完了一半。
他们在修建的是一栋大楼，十几层高，段怀风在一楼搬着砖，没有留意到二楼有人正阴森森地盯着他看，突然，一把锤子落下，“嘭”的一声砸到了段怀风头上，瞬间血流下来遮住了他的眼睛。
“怎么回事，出啥事了？”
不远处的组长慌忙跑过来，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只见段怀风额头上被砸出来一个血窟窿，一直往外冒血。
“天哪，快送医院！”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有人看到这一幕没忍心，自告奋勇说自己开车送他去医院。
“没事吧，唉，先别动，你头上刚刚才缝完针，躺好”，送他过来的大叔连忙站起来说到。
“麻烦您送我过来，医药费多少钱我转给你”，段怀风没听见似的站起来掏出手机
“不着急给，你还是躺会吧，头上砸出这么大一个窟窿”，大叔似乎有些不忍。
“麻烦您了，我没事，您回去吧”
拿出手机给大叔转完钱，段怀风接过单子和药，拖着沉重的身体慢吞吞走出医院，他现在疼得要死，浑身无力，但是没有人在意他。天阴沉沉的，刮着大风，段怀风走到不远处的公交站台，脱力似的坐到凳子上，垂下脑袋。
下班回来的彦岑开车经过站台时随意往站台上瞥了眼，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段怀风静静地坐在公交车站台上，头上包裹着厚厚的纱布，鲜血从缝隙中渗出，染红了白色的纱布。然而，他似乎对自己的伤势并不在意，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孤独和沉闷。他孤零零地坐在那里，仿佛与世界隔绝，身上散发着一种让人无法靠近的气息。就是这一幕，深深的刻在了彦岑的脑子里，即使后来过了好多年，每次想起时心脏都会抽紧。
“段怀风，你咋了”
彦岑打开车门，快步走到他身旁，靠近才发现段怀风脸色白的吓人，浑身发烫，来不及多想，彦岑弯腰把他打横抱起，往医院跑去。窗户外的风还在吹，似乎从段怀风来到这里的那天开始，风就一直在吹，这一场吹了好久好久。
病房里，段怀风紧闭着双眼，睡得不太踏实，像是做了不好的梦，眉头皱的紧紧的。彦岑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一直盯着他，其实他一直对段怀风很好奇，为什么一个人来北方，为什么每天早出晚归，为什么永远都是一个人，但是段怀风把自己锁起来，别人进不去，他自己也出不来。
彦岑起身替他拉了拉被子，然后把手放到段怀风的额头想看看他还有没有在发烧。突然，床上的人睁开眼睛，他瞪大眼睛，两人的距离太近，近到他能数清彦岑的睫毛，呼吸交缠，彦岑猛地撤开，像是掩饰尴尬般轻轻咳了一下。
“你醒了，头还痛不痛，要不要喝点水。”
彦岑摸出包里的杯子，倒出一小杯递给他
“喝点吧，你刚在发烧，喝点水润润喉”
段怀风伸手接过，并没有喝只是拿在手里。
“你今天…”
“今天麻烦…”
两人同时出声，但是彦岑这次没有给他机会
“你今天咋回事啊，要不是我刚好经过那，明天新闻里面可能就是一男子死在公交站台了！”彦岑语气有点冲，但是也不怪他，今天确实是吓到他了，“医院就在旁边，你说你受这么重的伤，不好好躺在医院跑出去干啥，咋了，脑瓜子被砸坏了！“
听到彦岑气急败坏的语气，段怀风觉得自己死去多年的心脏缓缓跳了起来，太久了，已经好久没有人关心他了。他转头看向窗外，眼尾不明显地闪过了一瞬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