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反击
林清妍笑眯眯看着宁采女,“宁采女不说话我还没想起来呢,我记得宁采女先前还问我陛下是不是很凶,她还有点害怕陛下呢。”
说着,林清妍转头看向上首坐着的皇后,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娘娘与陛下伉俪情深,对陛下的了解定然是比臣妾这连陛下天颜都未曾见过几回的小妃嫔多出许多,臣妾斗胆求娘娘能为宁采女解答疑惑。”
坐在最后面的宁采女铁青着一张脸,她勉强笑道:“林姐姐说笑了,我倒是不记得我何时说过这样的话。”
林清妍惊讶地看着宁采女,“没想到宁采女年纪轻轻,记性竟也不大好呢。你忘了,就是咱们入宫第一回给皇后娘娘请安的那日早上。”
说着,林清妍又好心补充道:“就是那一日啊,福禄公公将陛下的赏赐送到岚静阁,妹妹还替我招待福禄公公呢。”
这话一出,众人看宁采女的眼神都有些不对了。这宁采女心机够深的啊,一方面告诉别人她害怕陛下,让人对她放松警惕,另一方面又在陛下信任的福禄公公跟前献殷勤。
宁采女虽极力否认,可没人相信她,都是宫中的妃嫔,谁不知道谁呢,这偌大的后宫里只怕找不出一个不想求得陛下宠爱的女人。
何婕妤冷哼一声,“没想到一个小小采女竟也有这般心思,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谁说不是呢,果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看着脸色难看的宁采女,林清妍收回视线。
皇后看够了热闹,放下茶杯,“行了,今日也差不多了,时间也不早了,都回去吧。”眼神在掠过下面那个空着的椅子时闪过一丝冷意。
今日丽妃又没来。
出了坤宁宫,林清妍正要离开,肩膀就被身后的人狠狠撞了一下。林清妍丝毫没有防备,一个踉跄,眼看身子就要往前倒。
一旁的枳实立马眼疾手快扶住了林清妍。
枳实扭过头怒视着身后的人,只见赵宝林身边的宫女藕荷一脸挑衅的神色。
“你怎么走路的啊,这么宽的路非得往人身上撞,眼睛不好使就别出来。”
藕荷极其敷衍,“不好意思啊林小仪,奴婢不是故意的。”
赵宝林也轻笑道:“还望林小仪不要计较,我这丫头也不是故意的。”
赵宝林现在可是恨死林清了。如果不是这个贱人,陛下定然不会如此对她的。
想到陛下昨日只是送了些东西到她的寒烟楼,人却是在岚静阁待了一天,赵宝林就忍不住对林清妍的恨意。
她怀了身孕,陛下昨日最应该去她的寒烟楼,而不是岚静阁。
“怎么就不是故意的了?”枳实看着这睁着眼说瞎话的主仆俩,气不打一处来。
林清妍懒得和她废话,直接扭身返回坤宁宫。
赵宝林看到林清妍的动作,有些傻眼,心中也升起些不安来。
一时间她有些不知道该走还是留。
一旁还未离开的小妃嫔也都停下了脚步,想看热闹,这林小仪是去和皇后告状了?
“哎呦,这赵宝林怀了孕,身边的宫女也跟着鸡犬升天了,一个小宫女,竟敢如此胆大包天。”
“妹妹这话可就是说错了,若是没有赵宝林的授意,只怕是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这般嚣张吧。”
“谁说不是呢。”
赵宝林心中恼怒,她正要说什么,就见皇后身边的佩鸣从坤宁宫出来,朝着她走来。
“奴婢给赵宝林请安。”
赵宝林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她笑着道:“佩鸣姑娘快快请起,可是皇后娘娘有何吩咐?”
“奴婢奉皇后娘娘之名前来问责藕荷。”佩鸣将目光落在一旁早已白了脸的藕荷身上,淡笑道:“藕荷以下犯上,身为宫女却对宫妃不敬,掌嘴二十,罚跪一个时辰。”
听了佩鸣的话,藕荷着急地看向赵宝林,“宝林,您救救奴婢,奴婢是……”
还不等佩鸣把话说完,赵宝林就打断,她喝道:“还不领罚?”
佩鸣像是没听出赵宝林语气中的急切,只看着藕荷,“你是自己动手还是我来?”
藕荷低声道:“我,我自己来。”
很快,一道道清脆响亮的巴掌声自宫道之中响起。
宫道上宫女太监来来往往,藕荷只觉得脸上的疼痛也比不上心里的难堪,她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等到佩鸣回来,林清妍笑着起身,“臣妾多谢皇后娘娘,那臣妾不打扰娘娘了,臣妾告退。”
看着林小仪的背影彻底消失,佩环不解地问:“这点小事,娘娘何必给她出头呢?奴婢瞧着这林小仪也是个不安分的。”
“这宫里哪有安分的?”皇后笑道:“安不安分的不重要,只要她对本宫恭敬,一些小恩小惠我也乐的施舍。”
再有,皇后是想让赵宝林树敌,可并不代表她乐意看到赵宝林在她跟前耍手段,丝毫不把她这个皇后放在眼里。
“谁说不是呢?娘娘您瞧瞧那赵宝林,真真是无法无天了,在咱们宫门口也敢这样,怀了个孕把自己的身份也忘了。”
林清妍出了坤宁宫的时候,赵宝林已经不在了,只有那藕荷脸色红肿地跪着。
路过藕荷身边的时候,林清妍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日后行事还是要多思考几分,你主子怀有龙胎,自是无碍,可也得瞧瞧她愿不愿意保你。”
惩戒一个宫女,还是宝林的宫女,这对林清妍来说,当然算不上什么大事。可这是在坤宁宫门口,若是她不经过皇后那一关就直接罚了这个宫女,只怕会会让皇后不舒服。
林清妍总觉得皇后有点小心眼,她总能从皇后身上看到一丝林赵氏的影子,虽然皇后性子和林赵氏完全不同。
林清妍并不愿意现在就让皇后记住她,她们身份差距太大了,皇后想对付她简直是易如反掌。
是以,林清妍这才没直接处理藕荷,而是去皇后那哭诉。
林清妍收回目光,扶着枳实的手离开了。
身后的藕荷垂着头,让人看不清脸上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