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意外之喜
林晗姝看着皇上幽深的不含一丝情绪的眼眸，膝盖一软，整个人跪在了地上，“皇上，臣妾一时鬼迷心窍有了这样不堪的想法，可臣妾悔了，臣妾并没有真的对敏妃的肚子下手，还望皇上饶过臣妾这一回，臣妾日后再也不敢了。”
她就是再傻也不敢把皇上牵扯出来。
祁晟凉凉看了林晗姝一眼，对她彻底失望了。
皇后适时将林晗姝所所做的事说给皇上听，将林晗姝不服自己的话也都说了。
祁晟轻飘飘看了林晗姝一眼，笑着对皇后说道：“皇后是后宫之主，这事自然是由皇后做主。如此不敬皇后，那就连淑仪也不要做了，降为贵嫔吧，封号也不必再用了。”
林晗姝失魂落魄地跌倒在地上。
林清妍垂眸看着林晗姝，知道若无意外她日后再无起复的可能性了。
事发当初皇上就把这事遮掩过去，今日就不会再重新提起。那宫女对这事也只是一知半解，听都没听齐全。林晗姝完全可以不认，她不认皇上也不会对她如何，不会大张旗鼓彻查自己当时一手埋下去的真相。
可林晗姝偏偏会错了意，居然直接就把这事认了，同时也坑了皇上一把。
林晗姝年前无缘无故降位的原因也让所有人都知道了，所有人都知道是皇上包庇了她。
林清妍无声地弯了弯唇，皇上这么痛快就将林晗姝直接从正三品昭媛直接降为正五品贵嫔，只怕不止是为了给皇后立威，更重要的是林晗姝明晃晃打了皇上的脸呢。
祁晟看了一眼低着头的林清妍，沉吟片刻，道：“瑾才人升，升贵人吧。”
“行了，都散了吧。”
说罢，祁晟起身迈着大步离开。
林清妍眨了眨眼，今天的意外之喜来的有点多啊。
敏妃垂眸看着脸色难看的林晗姝，轻笑一声，“蠢货。”
留下这么两个字，敏妃就扶着丫鬟的手离开了。
出了坤宁宫，梅香轻声说道：“娘娘，这林淑容当真是恶毒得很，亏是没让她的奸计得逞。”
“是啊，亏是没让她得逞。”
“现在降成了一个小小贵嫔，皇上也厌恶了她，看她以后还能不能那么嚣张恶毒了。”
“贵嫔？这位子也算不得低了。”敏妃冷笑一声，“她想害我肚子里的孩子，我又怎么会轻易放过她。”
说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暗芒，林晗姝想舒舒服服当她的贵嫔，做梦去吧。
林清妍扶着枳实的手出了坤宁宫，前面不远处的红豆被两个太监扭着胳膊，红豆虽告发了林晗姝想要将功赎罪，可也没落下什么好，皇上下令将其杖毙。
被太监扭着胳膊的红豆不住地朝着后面望，她嘴巴被堵着，眼神粘在坤宁宫的方向，脸上满是祈求。
林清妍状似无意地说道：“也是可怜，受了林贵嫔的无妄之灾。”
枳实满脸不认同，“贵人您可不要这么想，皇上仁慈，只处置了她一人已是格外开恩了。”
林清妍轻笑一声，“说的也是。”
“贵人咱们快些回去吧，您回去喝了药好好睡一觉，身子才能好的更快。”
前面的红豆听到这话后倒是不再挣扎了，像是任命了一般，任由太监架着她往前走。
林晗姝在宫女的搀扶下回了重华宫。
“贱人，都是贱人。”
林晗姝突然发狂，她脸色阴鸷，大声叫骂着，不停把东西往地上摔。
不一会儿，屋里能摔的东西全都成了碎片落在地上。
“红豆呢？把她带进来，本宫要杀了那个卖主的贱人。”
骂累了砸累了，林晗姝头一回不顾体面地坐在地上。
其他的宫女瑟瑟发抖，都不敢上前，唯恐被牵连。
只有红莲和红叶绕过满地的瓷器碎片，走到林晗姝身边，两人扶着她坐在榻上。
“主子，红豆被皇上下令处死了。”红莲放缓声音，“您消消气，别灰心，咱们还有机会的。”
红莲和红叶也是满心愁苦，但她们知道，主子心里更苦。
两人知道主子认了曾经打算暗害敏妃的肚子这事是做错了，当着皇上皇后的面，她们不敢多说什么，以为主子能懂得皇上的意思的。可她们没料到，主子竟直接就承认了。
现在事已至此，两人也默契的没提起这事，说了也是徒增烦恼罢了。
“还有机会？还能有什么机会？”
林晗姝满眼灰败，喃喃道：“皇上厌恶了我，我直接从二品妃位降到了五品贵嫔，林清妍那贱人都成了贵人，我还能有什么机会？”
林晗姝自生下来就过得顺风顺水，她是家中嫡长女，父亲母亲对她疼爱至极，也嫁给了自己的心上人，无论是在东宫还是皇宫，除了无缘无故被人害的体寒不能怀孕以外，再没受过其他挫折。
现在接二连三的降位和皇上的不喜让林晗姝失了信心，她都成这样了，还能有什么未来？
红莲温声劝道：“主子，您怎么会没机会呢？您现在是贵嫔，依旧比大部分妃嫔位分高，其他人见了您还是一样要行礼。而且，您的位分还是能扶养孩子的。”
看着主子似乎有些意动的样子，红莲再接再厉，“主子，您忘了？还有宁小仪啊，她的位分是没有资格抚养孩子的。”
“主子。”红叶也劝道：“到时候您可以求皇上将那孩子送到咱们重华宫抚养，就像咱们前几天想的那样。”说着她压低声音，“就算皇上有顾虑，侯爷和夫人也会帮您的。”
听着两人这么说，原本有些绝望的林晗姝瞬间重拾了信心。是啊，宁小仪肚子里的孩子还没有母亲，她能按照之前的想法，去母留子，把宁小仪的孩子抱过来养。
到时候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无论是地位还是宠爱，只要有孩子，这些都能回来的。
看着主子的眼睛变得明亮起来，红莲和红叶松了一口气，主子振作起来就好。
脑子清醒了，林晗姝有心思琢磨别的了，她咬牙道：“全都怪林清妍那个贱人，如果不是她去坤宁宫，红豆也不会把这事抖落出来。如果不是她，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发生。”
林晗姝声音阴冷，“我饶不了她。”
红莲和红叶对视一眼。
“主子，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宁小仪。您想想，等着您把孩子抱过来，咱们根基彻底稳了之后，再着手收拾她也不晚。”
“是啊，主子，瑾贵人不易有孕，位分也低，没资格养孩子。等咱们宫里有了小主子之后，到时候您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她还能逃脱了不成。”
红莲和红叶生怕主子脑子又不清醒去为难瑾贵人。皇上已经对主子够失望了，主子还是趁着禁足这段时间好好收敛一下性子吧。可别再和瑾贵人过不去了，一个不能生孩子的低位妃嫔，有什么可费心思折腾的。
怕林晗姝听不进去，红叶说道：“哪怕是为了给皇上留一个好印象呢，到时候把宁小仪的孩子要过来的可能性会更大一些。”
林晗姝这才听进去了，她恶狠狠说道：“我暂且放过她，等着我把宁小仪的孩子抱过来之后，我定要她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