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来访
林清妍猛然想起枳实之前说请安的时候红莲一直盯着她看,那时候她就觉得不对劲儿了。
一日后,林清妍确定林晗姝不止要害宁小仪,还想把害人的罪名扣在她身上。
那日早起,早上天气还没那么热,林清妍去不远处的紫竹园散步,那里有一片蔷薇花开的极好。
回的时候路过拐角处,迎面走来一个宫女,那宫女低头提着一桶水低头走着,直直撞了上来,桶里的水全洒了。俯月挡在身前,林清妍身上还是溅湿了不少。
俯月一边骂那宫女一边给林清妍擦拭衣裳,林清妍也拿出帕子擦拭着身上,那早已吓得有些六神无主的宫女边告罪边想要拿过林清妍手中的帕子给她擦拭。
自赵美人之前小产,观星拿了她的镯子之后,林清妍就格外注意,哪怕是一方手帕一只荷包,她都好好收着,绝不肯再给人机会陷害她。
看着手中蓝色的丝帕,几乎是电光火石间,林清妍脑中有了一个不得了的猜测。
林清妍挥开宫女的手,让她跪在一边,擦了擦身上就把手帕塞给俯月,当着那宫女的面状似无意说了一句,“有些脏了,一会儿扔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死死盯着那宫女,居高临下的视线让林清妍清晰地捕捉到那宫女脸上喜意一闪而过。
林清妍也没罚那宫女,径直离开了。
事情就像林清妍猜测的那样,林晗姝就是想用小小的一条手帕当作她残害宁小仪的罪证。
林清妍将计就计,引而不发,反将林晗姝一军。
很快,俯月就回来了,还带回来一桩新鲜事。
“皇上让林采女搬去清音轩住,她还闹着要见皇上,打伤了去重华宫收拾的太监宫女。
宫人都懒得搭理她,将所有不合规制的东西都搬走了,直接就锁了重华宫正殿,东西都没怎么收拾就被赶去清音轩偏殿了,也就红叶眼疾手快,收拾了一个小包袱,主仆俩灰溜溜去清音轩了。”
先是暗害宁小仪栽赃给林清妍,又有大闹重华宫,打伤宫女太监的事,林晗姝凭借一己之力给后宫所有人提供了茶余饭后的热闹笑料。
清音轩好长时间没人住了,也没人打扫,推开门,激起的灰尘都有些呛人,屋里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霉味,萧索又简陋。
看着灰败狭小的房间,简陋的装饰,林晗姝呆呆坐着,刚才大闹了一场没见到皇上,她有些疲惫,对着哪哪不合意的房间,她恨得要滴血,也没力气生出什么吵闹的心。
红叶放下东西,去外面打了冷水进来,投湿抹布,一点点细细擦洗着,红叶在侯府的时候是小姐身边的大丫鬟,进了宫之后也是娘娘身边的一等宫女,基本没怎么干过粗活,她干的不大熟练。
现在红莲不在了,主子成了采女,身边就她一个伺候的,红叶只能自己干,起码要通通风散味,卧房也得打扫出来,不然晚上主子都没法睡。
“红叶,你说我怎么就到了这种地步呢?”
红叶手中动作微顿,笑道:“在这宫里谁不是起起落落的,何婕妤不也是一下子被贬为宝林,后来又恢复了原位。主子您放宽心,别灰心,好好保重自身,日后如何还不一定呢。”
“自从林清妍那贱人进宫之后我就没过一天舒心日子,皇上被她抢走了,皇上偏心她处处偏心她,我想要一个孩子,计划也让她破坏了。你说当初是不是就不该让她进宫来,也像家里其他庶女一样嫁给那些人面兽心的男人,让她一辈子受尽折磨,我也不会沦落到今天这一步,那贱人进宫来就是克我的,我的一切都是拜她所赐。”
红叶没说什么,也没阻止她,主子心中憋屈,发泄发泄也好,心中的郁气除了,日后总能沉下心来过日子。
这日下午。
岚静阁。
枳实走进屋里,神色有些奇怪,“贵人,林采女来了,说要见您。”
“要见我?”林清妍放下手中的书,“不见,让她回去。”
“奴婢也觉着不见她好,她心中指不定又憋着什么坏呢。那奴婢让她走。”
没过一会儿,枳实又进来了,脸色不好,“贵人,她不肯走,非要见您。”
林清妍细眉微拧,沉吟片刻,还是道:“让她进来,看看她说什么。”
林晗姝打扮精致,瞧着好看又富贵。
相较于林晗姝精心打扮,林清妍可以说是朴素极了,一身简单长裙,头发只用两支碧玉簪子固定,脸上未施粉黛。
这样的打扮也美的不可方物,林晗姝一瞬间觉得自己来之前细细装扮显得有些多此一举。
林晗姝深吸一口气,将翻腾而上的情绪强压下去,她也不和林清妍行礼,提着裙摆施施然在林清妍身边坐下。
两人坐在炕榻之上,中间隔了一个炕桌,桌上放着半合的书,没喝完的茶水,以及一盘还带着水滴的樱桃。
屋内角落里摆着冰块,不算很热,这么坐着也不难受。
林晗姝闭了闭眼,林清妍的日子可真好过,那樱桃两日前送进宫,皇上没给她,林清妍这里倒是有,冰块用着也大大方方的,皇上对她可真好啊,好到让她嫉妒的想要勾画对方那张脸。
“在这宫里,你现在是我最厌恨的人。”
林清妍毫不在意,“彼此彼此吧。”
林晗姝盯着林清妍,“你说我当时怎么就鬼迷心窍让母亲送你进宫,就该让你和其他人一样嫁给一个猪狗不如的男人,一辈子都受尽折磨。”
林清妍脸上笑意不变,“如今你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呢?千金难买早知道。”
“是啊,没用。”林晗姝点头,藏在袖子里的手微微动了动,将藏在袖中的东西死死攥住,出其不意间,她扬起胳膊冲着林清妍的脸狠狠划去。
“啊……”
不放心林清妍自己待着的枳实猛然间看到林晗姝手中握着一只金簪,露出的那一端磨的极其尖锐,还泛着闪闪的金光。
枳实不由尖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