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废除太子
与秦游措商量好了一切，已是夜深时刻，赵亦钰打了个哈欠，正准备睡觉，却听见窗户被人一下下地敲击着。
她心下一动，抿了唇，半晌，才去拉开了窗棂来。
“睡了吗？”姜凌尘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微微眯着，极为温柔地打照在她身上。
赵亦钰想起刚刚自己才拒绝他，只尴尬地扯了扯嘴角，也说不出什么多余的话来。她这人别的都可以，就是面对别人向她表达情感的时候，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哈哈。”姜凌尘笑了笑，觉得她甚是可爱，“妹妹你怎么看起来如此尴尬？该尴尬的是我吧。”
赵亦钰悻悻一笑，她知道姜凌尘这是在打趣她，好让她能轻松一些。但是她反而越来越尴尬，实在不知道该挤出什么表情来。
“我是与你说真的。”姜凌尘不再嬉皮笑脸，认真地看着她，“你只不过是拒绝了我而已，这没什么，是你遵从本心做出的选择，不要有压力。”
赵亦钰微怔，抬眸看着姜凌尘。姜凌尘轻轻扬了唇角，那笑容如水般静谧又温好，让她瞬间便放下了悬着的心。
他的眉目轻挑，如一抹飘洒的浓墨，微微扬着。
她突然笑了笑，长长的羽睫轻轻抖动，散去了那层蒙着的阴影。
“听你这语气，似乎被拒绝了很多次了？”她开玩笑，道。
姜凌尘见她终于恢复了常态，不由一笑，但那笑容中带着三分苦涩，三分认真，“不，只有一次。”
只有一次？那就是这一次咯。
赵亦钰刚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她讪讪一笑，低了眉目，“对不起……”
姜凌尘摇了摇头，他本意是来和她道别一番，却没想到说来说去竟是给她增加了无形的压力，并没有别的作用。
“我说了别有压力，妹妹，你是我见过的最有趣的人。”
赵亦钰微愣，怎么每个人都觉得她有趣？她觉得自己最是无聊了。
“其实刚才王爷与我说了一些话。”姜凌尘眨了眨眼睛，“挺有意思的。”
赵亦钰不觉被他勾起了好奇心来，问道：“王爷与你说了什么？”
姜凌尘心中微痛，看来她在乎的还是王爷。不过也没有关系，他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从她拒绝自己的那一刻，他便放下了大半。
“不告诉你。”他卖起了关子，挑了挑眉目。
“秦游措这个人，表面上看起来凶神恶煞又纨绔跋扈，但实际上却挺好的。”他看着赵亦钰，目光极为真诚，“倒不是说他这样的性格好，而是说他对你，确实是挺好的。”
赵亦钰没想到姜凌尘会与她说这番话，她以为姜凌尘是喜欢她的，她所理解的感情是容不下第三个人存在的。这姜凌尘倒是奇怪，不仅不讨厌秦游措，反而来帮秦游措说话。
这让她有些弄不明白，看来在男女情事这条道路上，她还有不少要学习的地方。
和姜凌尘说完话，她实在是困得不行，倒头就睡，直接睡到了第二日的午时。
细柳知道天塌下来王妃都要吃饭，所以硬着头皮来叫醒王妃。
赵亦钰揉了揉惺忪睡眼，伸了个懒腰，磨磨蹭蹭地起了床来。
细柳知道王妃起床的习惯就是打听王爷在做什么，她不等王妃问，就先开口道：“王爷今日一早就去皇宫了，他让奴婢转告王妃一声，请王妃放心，此事定能成功。”
赵亦钰打了个激灵，刚醒来时的那点迷糊劲儿全部消失了。
“王爷去了多久了？”
“大约两个时辰了，如今过年了，皇上已放了文武百官的假，七日后才继续上朝，所以王爷并没有去很早，只是挑着皇上起床的时刻进宫的。”
赵亦钰点了点头，心跳极为不规律。要知道今日这事不是小事，她虽对秦游措有有信心，但却仍隐隐有些担心。
“王妃，你干什么去？不吃饭了吗？”
赵亦钰摆了摆手，当即下决定进宫，这样消息传来的也能快一些。
她刚刚入了宫，恰巧看见太子由东宫的方向朝南书房去，她心中一动，偷偷跟了上去，好在过年期间宫中人少，她东躲西藏地跟在太子身后，倒也没有被人发现。
太子进了南书房去，赵亦钰索性上了房顶，偷偷观察着南书房里的动静。
“参见父皇！”太子双手作揖，目光低垂着。
他本以为父皇今日找他来，只是普通商量政务，却没想到他刚一迈进这南书房，就看见左太尉跪在地上，头都磕破了，流出了血。
太子心里顿时滑过一丝不详的预感，作揖的双手刹那间哆嗦了起来。
“这就是你们干的好事！”皇上已经愤怒到了极点，今日措儿来与他详谈一番，彻底点醒了他，这个皇位本就应该是他来坐！他本可以不发动宫变的！
然而面前的这个两个人，是他们怂恿了他！害得他错判了时局发动宫变！如今虽然无人敢言，但在百姓们的心里，他是个弑兄篡位，名不正言不顺的君主。
“父皇什么意思，儿臣不明白。”太子出了一身的冷汗，今日的父皇与往日不同，往日父皇生气，也不会有如此震怒的模样，今日绝对是出了什么大事。
皇上冷笑一声，目光含着熊熊燃烧的怒火，“你不明白？我看你们两个才是最明白的了！”
太子朝跪在地上的左太尉看去，只见左太尉一个劲儿地哆嗦，说不出半句话来。
房顶上的赵亦钰叹了一口气，这个左太尉为了升官发财无中生有、怂恿篡位也就罢了，事成之后却还不知收敛，反而越发得意猖狂。
看来人还是不要存太多的侥幸心理，不然到东窗事发的那天，想买后悔药都买不上。
“昨日朕与荣王爷聊天，方才知道皇兄根本没想着要把皇位传给他，他压根就不知道这件事！按照礼法与道统，朕不用宫变，这皇位分明就是朕的！你们一个想升官，一个想尽快当上太子，竟然怂恿朕做出如此行为来！你们该当何罪！”
太子猛然一怔，这件事他也是第一次听说，他本也以为这皇位是要传给荣王爷，所以才同意与左太尉联合，一起劝说父亲发动宫变，却没想到这全是左太尉一手策划的戏码！
“父皇，请您息怒，儿臣并不……”
“闭嘴！时至今日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太子愣了愣，脑海里只闪过了两个字来。
完了！
“你们两个人，害得朕要背负这千古骂名！朕之后如何去见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如何去见被朕囚禁杀死的皇兄！都是你们！”
太子吓得一哆嗦，这句话说得可是极重的，他的心被狠狠地敲击着，脑袋里一片空白，只能听见“嗡嗡”的声音。
“小钱子！传朕的命令，将左太尉带下去，择日问斩！至于太子么……”
他的眸光微微一闪，太子祈求地看着自己的父皇，期待事情能有所转机。
只听皇上顿了顿，声音阴沉，没有情味，“废除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