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丑人多作怪
冲到顾明尘的面前时，顾王氏直接祭出大杀器。
往日里，顾明尘最在意的就是顾府的人说她为什么要回来，怎么不死在外面的话语。
只要提起这些，无论发生了什么，顾明尘都会选择妥协。
顾王氏眼底恨意滔天。
她恨不得巴掌带着尖刺，能将顾明尘的脸彻底划开。
谢明渊要恼她又如何？
反正，她是顾明尘的母亲，就有资格定义顾明尘的生死，更别说只是一个小小的毁容了！
她就要让顾明珠心中畅快。
乍一看到顾王氏的恨意，听到顾王氏的怒叱时，顾明尘在心底确实顿了一瞬，但看着顾王氏的眼神，没有畏惧、没有慌乱，有的只是坦然自若。
顾王氏的手还没落下，就被顾明尘抬手握住。
她就这样举着顾王氏的手，让顾王氏的手架在半空，根本没办法抽回，吐出的话语很轻。
“你以为，我还是以前的我吗。”
不长记性，是要挨打的。
顾明尘眼神清冷。
顾王氏拼命地想要拽回自己的手，却是动弹不得，在对上顾明尘没有情绪，却凉到眼底的情绪时，蓦然心惊。
“以前我总会想，只要我再听话一点，再做得好一点，礼仪再好一点，你们就会把我当成真正的家人。”
“我盼啊盼，望啊望，总想着有一份血缘流淌在我们中间，始终是不同的，但是，我终于想明白了。”
爱的模式有很多种。
它从来不限制在某些特定的前提下。
不是她顾明尘做得不够好，也不是她顾明尘不讨人喜欢，而是因为，她顾明尘注定亲情缘薄。
接受这个概念，她发现自己就能更好地做自己，再也不用被那些条条框框，束缚住了。
现在，不是顾府人不要她顾明尘了，而是，她顾明尘不要顾府和顾府中的任何人了，她宁愿孤身一人。
“你虽是我的母亲，但想打我，还真的没有任何资格。”直接甩开顾王氏的手，任由顾王氏往后踉跄几步。
在顾王氏勉强站稳脚跟时，顾明尘一字一句：“作为当今礼部侍郎的夫人，顾夫人应该知晓，礼大于一切。”
“纵然我是你的女儿，可我更是护国侯府的世子妃。”
“顾夫人动手之前，好好想一想，以你礼部侍郎夫人的身份，知礼而失礼，究竟会是怎样的结果。”
顾书霖本就被礼部尚书压着，无法往上晋升，若是再出这档子事儿，说不定连礼部侍郎都做不得。
顾王氏也不是个蠢的，稍微动一动脑子，就想明白个中的轻重，面色更是阵青阵白：“顾明尘，你……”
她‘你’了个半晌，也说不出其它的话来。
倒是顾明珠，在看到顾明尘那一副端庄娴雅，运筹帷幄的模样，心神被狠狠一拉，宛若回到前世，顾明尘被封为一品诰命夫人时，见到的那一面。
那时的顾明尘，神情之中也是如此，如手掌乾坤，一切的人与事物，在她的眼里都如尘埃。
所以，顾明尘真的也重生了吗？
脑海中再次浮现这个可能，顾明珠浑身都在微微颤抖，死死盯着顾明尘：“顾明尘，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你就是故意想报复我！”
一切不应该是这样的。
唯一能够解释得通的，就是顾明尘是重生的，为了前世的事情，而大变了一个人，回来报复她！
一定是这样！
顾明珠看着顾明尘，眼神里带着憎恨、厌恶：“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你凭什么报复我！”
“你有什么资格报复我！”
她才是真正的天之娇女。
顾明尘这样的尘埃，就应该被踩在脚底下。
“珠儿，你怎么了？”从未见过顾明珠这副模样，顾王氏心里慌乱，连忙抱住顾明珠。
此时的她就是一个慈爱的母亲：“别怕，娘在。”
看到这一幕，顾明尘心头却再也掀不起半点波澜。
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在顾明珠稍作冷静时，才开口反问：“什么报复，你在说什么？我为什么要报复你？”
“报复的前提是，我们之间有仇恨，可是，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的仇恨。”顾明尘神情很平静。
她就像是在述说一个事实：“如果你说的是正厅里发生的一切，那是你们自个儿闹出来的，和旁人无关。”
顾明珠怀疑她也重生了。
她不会刻意隐瞒这一点，却也不会让顾明珠有一个肯定的答案，她要让顾明珠自以为命运只眷顾了她顾明珠。
“你没有……”
顾明珠下意识地就想问：你没有重生？
话语刚到嘴边，又默默地咽回去。
她观察着顾明尘的神情，不愿意放过任何一点端倪，然而，完全没有蛛丝马迹，可以证明顾明尘重生。
心里提起的一口气，瞬间松了下去。
顾明珠软软地贴在顾王氏的怀里，委屈极了：“娘～”
“哎！”
顾王氏应得满是心疼，爱怜地抚摸着顾明珠的背部，回头看着顾明尘时，像是在看仇人。
“等下回侯府后，你就和明珠重新换回来！”
“你提！”
“娘！”
顾明珠一惊。
她可是要当首辅夫人的，哪能嫁给谢明渊那个残废？再说了，在房事上，谢宇轩也算伺候得舒服，她舍不得……
“你听我的！”
顾王氏深呼吸一口气，耐心地和顾明珠说着个中的利弊：“世子到底是世子，不是一个庶子能比的。”
“你看世子，对她也算是多加维护，可见不管谁成为世子妃，他都会为了维持脸面，而维护的。”
“不一样的。”
“你啊，就是个傻的，不知道为自己争取。”
如是说着，顾王氏扭头看着顾明尘：“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总之，一定要换回来！”
顾明尘都无语了。
她才发现，顾王氏其实也是个笨的，连这种荒唐事都能吩咐得出来，而且还以为，她能背下这所有罪名。
还真的是……
滑天下之大稽。
顾明尘看向顾明珠，语气淡淡：“你也想换回来吗？”
顾明珠神色微变。
她急切地想拽顾王氏，但顾明尘没等她把话说完，直接道：“你们还真的是，丑人多作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