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花落满头，流年逝
翌日，天山一片雪白的天地里，有二人正在快速的往山顶而去，正是背着顾毓林的顾荣芸二人，前往天山的路途并不是一帆风顺，其中有种种异兽，特别是九尾最为难缠，就连在前冲杀的洛云依都得认真对待，而顾荣芸则背着顾毓林紧随其后，洛云依解决了九尾后，将其皮毛扒下，披在了顾毓林身上，二人又接着行进，很快就来到一处楼阁前，那木头搭的楼阁，却尽显端庄与华丽，在楼阁旁的一个庭院里，有二人正在喝茶谈笑。说来也奇怪，这一方天地里，没有一丝寒意，甚至温度还有些温暖，且草木茂盛，百花争艳，在这雪山顶上，竟然还有这么一方天地，这时，正在谈笑的二人也察觉到了来人，齐齐回头看来，顾荣芸将九尾的皮铺在地上，将顾毓林放下，然后走上前说道“秦兄，韩兄，今日前来，我是来请求二位帮我儿子恢复一下断臂，二位如果答应的话，当年之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顾兄，当年之事虽然事出有因，但是终归是我二人亏欠于你的，至于断臂之事，且先让韩兄看看再下定论。”
于是二人来到顾毓林边上，秦琼将顾毓林托起，韩涛运转内力，检查了顾毓林的伤势，片刻后，韩涛收了内力站起身说道“毓林应当是对上强敌了吧，两条手臂都是瞬间被毁的，筋脉坏死，骨头也得重新长，能重塑，但是断骨重生之痛，可不是谁都能挺过来的，而且他已经昏迷不醒了，如果在这个时候重塑，我只能说，没太大希望，而且得上那山巅去拿到雪莲来作为主药，以天池内蛟龙精血为辅药，蛟龙精血我这里就有，至于雪莲，还需洛姑娘去摘，顾兄如今的功力，怕是不够，本来我与秦琼联手倒是没问题，但是如果要重塑，我就得在此为他疏通筋脉，帮助他进行血液的循环，不然他的筋脉迟早坏死，血液循环不了就难办了。”
“好，雪莲在雪山之巅上？我就去取，但是为什么一朵雪莲这么困难，还需要你二人联手才行？”洛云依回答道。
“那山巅之上，有一座巨大的殿堂，那雪莲就生长在其中的院子里，但是大门需要极大的内力才能打开，殿堂内，我们至今都从未进去过，也没有人看守和打扫，但是却一尘不染，很是奇怪，于是我二人决定在此守护它。”
“那我知道了，我这就出发，”
“云依，等一下，他二人的内力加起来怕是已经恐怖至极，仅凭你一人，怕是不一定能打开，我陪着你去，也多一些保障。”
“那你二人就一起去吧，我与秦琼就在此为毓林护住筋脉等你们回来。”
“好，那就有劳二位了。”顾荣芸二人转身往天山之殿而去。
“韩兄，与他二人的恩怨，也该跟他们说清楚了吧，不然治好了他们儿子，说不定我二人就，我倒是无所谓了。一条临近死期的烂命，给他们就给他们了，但是你不能死啊，你死了，不知道有多少人会，”
“好了好了，别再说了，我不会让你死的，有我在这里，你不会死的。”
顾荣芸二人出来后，顾荣芸在前开道，洛云依则操纵云依剑抵挡风雪，二人的行进速度很快，片刻就来到了韩涛口中的圣殿，其中大门高约百丈，上面有许多奇怪的纹路，墙上有许多满刻奇怪文字的砖石，通体暗绿色，像一块块宝石一般，洛云依上前，在大门上灌输内力，刚一运功，内力一下子就被抽进去了洛云依吓了一激灵，但是随后就稳住心神，任它抽取，洛云依内力所剩无几时，大殿传出一阵轰鸣声，随后大门打开，映入眼帘的是数不尽的奇异植物，但是二人的目光都放在了那旁边池子中散发阵阵星光的雪莲身上，于是二人快步走向雪莲，轻轻捧起，将雪莲放入一个盒子中，随后二人看向了大殿，那红木之上覆盖的白雪竟然与屋顶之间没有接壤，也就是说，那雪并没有碰到屋顶，再看脚下，一样的没有接壤，仿佛有一层隐形的墙将一切外物隔开一般，二人震惊，洛云依更为震惊，因为她竟然看到大殿内竟然隐隐有剑影，而顾荣芸则只能看到红木的大殿，于是二人也不多停留，对着大殿拜了拜，就转身离开了，二人离开后，大门缓缓关闭，大殿内一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二人原路返回，不一会便回到了韩涛二人所在的地方，随后韩涛接过雪莲，又拿出了一瓶蛟龙精血，后将二者化为粉末混合在了一起，慢慢送入顾毓林的断臂处，神奇的一幕出现了，只见顾毓林的断臂处逐渐出现手臂的虚影，随后骨头开始生长，也就在这个时候，顾毓林面色扭曲，像是极度痛苦一般，“快按住他！”韩涛大喊，于是三人迅速按住挣扎的顾毓林，手臂的骨头快速生长，顾毓林挣扎的动作也逐渐小了起来，气息逐渐微弱，随后韩涛又分出一只手来，为顾毓林调动心脉周围的血液，顾毓林的气息已经微乎其微了，这时一股异样的气息从秦琼手中传入顾毓林心口处，洛云依刚欲发作，却见韩涛面色一变“你干什么？！你传输你的本源之力干什么？！”
洛云依才反应过来，那是本源之力，这是在用生命来灌溉啊。
“韩兄，快抓紧替他重塑手臂，我的力量撑不了多久了。”
“你快停手啊，还没有到这一步啊，谁需要你的本源之力啊！”但是韩涛不敢停止动作，因为一旦现在停手，那之前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在秦琼本源之力的保护下，顾毓林的气息逐渐稳定了下来，断臂的骨头重塑也已经完成，就只剩下筋脉和皮肉的重塑了，洛云依二人满脸不敢信的看着秦琼，秦琼则低头继续灌输本源，就在这时，顾荣芸将正在进入顾毓林体内的本源打断用自己的本源继续灌输，“秦兄，多谢你了，但是后面的让我来吧。”
很快，顾毓林的双臂就重塑完成了，几人一下子就坐在了地上，洛云依则立马查探起了顾毓林的气息。
“韩兄，今日之恩，没齿难忘，以前之事，我就不追究了，咱们也就没有什么恩怨了，还有，秦兄，前面多谢你仗义出手，不然我儿恐怕性命堪忧了，这是我欠你的，以后有什么事，我一定尽力帮助。”
“我一个将死之人，那点本源之力又能帮助什么呢？”
“怎么回事，将死之人？！”
“顾兄，其实早就想与你说了，十几年前那次参与对你们的围攻也是因为这件事，我与秦琼自小相识，他从小就心力衰竭，都是靠他父亲灌输本源续命的，后来我就四处学习医术，寻找药方，想替他治疗，但是这么多年都没有真正能解决的方法，有很多也只是治标不治本，后来域外那几人找到了我二人，说是有治疗心力衰竭的药方，他还当我的面改善了秦琼的心竭，竟然非常有效，那人说可以将药方给我，但是前提是得去帮助围剿你二人，我们不用出手，就是挡住你们的去路就行，于是我二人就答应了，但是后来了才知道，这种方法就如将死之人回光反照一般，将其余地方的生机牵引到心脏，完全就是一个幌子，然后就这么到了现在，近几日秦琼的生机已经所剩无几了，怕是活不了几日了”韩涛说着，声音逐渐哽咽了。
“还有这一档子事？”顾荣芸疑惑道。
“不重要了，顾兄，毓林体内有些许我的气息，日后就拜托你跟他说说，让他有空就来这天山看看韩涛，也算留个念想了，我这一世，没有什么遗憾了，成了剑道圣人，也曾仗剑天涯，行侠仗义了，还有这么一个兄弟挂念，我很高兴你们能来，让我将自己的些许气息寄放在毓林体内，让韩涛有了个挂念，不然这小子指不定能干出啥来呢。”秦琼说道。
“你，你将本源灌输进毓林体内就是为了让我有个念想？我是那种瞎来的人吗？我，我还没有马踏江湖呢，我才不会死，你敢死，我就把你埋在后院的茅房里，我，我。”韩涛再说不出来话，秦琼揽着韩涛回到了亭子，“客房在那边，把毓林送进去休息吧。”
顾荣芸也不多说，抱拳行礼后抱着顾毓林进入了客房，第二天一早，顾荣芸出门，就看到了远远坐在一个土堆旁的韩涛。
“日后你一个人万事小心，你以医术成就天人，武力自然敌不过其他人，有人刁难你，你就跑去找顾兄，他自然会出手助你的，这偌大的天山日后可就只有你一人了，不想守在这里，就去马踏江湖吧，我死后，就葬在桃树下吧，我喜欢我们这个院子，就不去别处了，太冷了，韩涛，其实，我好怕，怕那一方世界没人陪我喝酒，怕你在这边挨欺负，怕你结识了新的好友忘了给我撒一杯酒，我怕这方天地再没了我的影子，我更怕，你忘了我这挚友。桃花落，君子倚，花落满头，流年逝。”这些话是在韩涛喝醉后秦琼低声说的，到了后半夜，韩涛略微清醒后，看到了倚着桃树的秦琼，其实秦琼说那些话他都听到了，只不过那一刻，他已经泣不成声罢了。
他用手一点点的刨开泥土，将秦琼埋葬在了桃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