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一次争吵
“爸爸我在英国的时候见到秦璐阿姨了，她现在很厉害，是我英国设计院的甲方。回国之前，我们一起喝了咖啡，她和我说了很多。从前都是我错怪你们了，对不起。”忠弥内疚的道歉。
“年轻的时候，她也是个可怜的人。现在可以衣食无忧还有自己的事业，真好。”忠哲轩虚弱的说。
“当年要不是我闹，你们是不是就在一起了。”忠弥自责地说。
忠哲轩浅笑了一下摇摇头，“那时的她很迷茫，我只是出于友情想帮助她。或许曾经想过，但当真的想要迈出那一步的时候发现根本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爸爸”忠弥哽咽的叫道。
忠哲轩轻轻的握着忠弥的手慈爱的看着她，虽然自己卧病在床，但像现在这样，有女儿的陪伴，他真的很知足。他希望上天能多给他一些时间，看着女儿出嫁，看着儿孙绕膝，尽享天伦之乐。
“请问去哪能找到程医生？”忠弥来到护士站问道。
“程医生白天都和顾教授在办公室看诊，五点之后，你到他办公室去看看吧。”护士说道。
“谢谢”。
忠弥出去给忠哲轩买点温热的粥，顺便给周志信发了微信，告诉他爸爸目前的情况。没多久忠弥就接到了周志信的电话，电话那头的周志信极为震惊，不断的安慰着忠弥并向她承诺，会和她好好照顾叔叔。虽然照顾爸爸是这个做女儿的事，可周志信的反应和态度还是让忠弥的心里暖暖的。
下午忠哲轩的状态不错，吃了点粥，父女俩又说了好一会话。直到晚餐后，才乏累的睡着了。
周志信过来医院时，已经是晚上九点了。自从上次接了新项目，他就更加的受领导的器重。他想给忠弥更好的生活，工作上也更加的卖力。可时间总是有限的，在工作上多一分，分给忠弥的就要少一分。
“抱歉，我来晚了。”周志信匆忙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忠哲轩，还没等忠弥答话，便一把拥她入怀，看着忠弥涣散的疲态，周志信心疼到痛心。
这一次，忠弥没有抗拒，她甚至向往周志信的拥抱，因为此刻她是那么的脆弱。她想试着接受他，想给爸爸一个安心，这种心境这种感觉让她似曾相识，脑中顿时浮现起和秦璐的对话。也是在那样一个无助的境遇里，她选择了向物质投降，牺牲自己的爱情。
忠弥有些后怕，有些怀疑此时自己的选择。可周志信的拥抱那么温暖，她真的不想把这份温暖推开。俩人在病房里温存的亲密相拥全然不见站在门外的程澈。
因为参与了一个紧急手术而错过了下班的时间，一下手术室便急匆匆来找忠弥。他放心不下她，哪怕她已经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了。但想念才管不了那么多行与不行，无论如何他都要看一眼才行。
看到病房内相拥的二人，程澈紧紧的攥着自己的大拇指，酸楚的醋意简直要涌出来。失魂落魄的站在门外，直到看到护士查房才失落的离开。
几天后，顾主任查房时建议忠哲轩出院。
“可是我爸爸现在的情况，真的适合出院吗？”忠弥不确定的问。
“但目前为止，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在医院也不是长久之计，目前你爸爸的状态还可以，只要按时吃药，按时检查，应该没有问题。不过你也要做好随时病发的心里准备。”顾主任说。
“我知道，谢谢您，顾主任”忠弥感激道。
“如果需要，你可以联系我，每天把忠叔叔的情况告诉我，我也好帮你把关。”程澈一脸关心的说道。
忠弥抬头看了一眼程澈，感激的说了句“谢谢。”
顾主任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爱徒，笑而不语。
“那我现在就给我爸爸办理出院了，医生。”忠弥说着转身去办理出院手续去了。
顾主任点点头，之后看向一旁的程澈说道，“程澈，很殷勤嘛。”顾主任调侃道。
被顾主任打趣的程澈有些难为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老师。”
顾主任挥挥手说“我也是从那时候过来的，人之常情嘛。人家姑娘自己要照顾一个病重的爸爸，还要拿许多的行李，你小子要有点眼力见”他叮嘱道。
“啊。”程澈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快去啊，”顾主任急急的挥手道。
“谢谢老师，”明白主任话中话的程澈高兴的一溜小跑走了。
“呵呵，还说不是，这小子。”顾主任笑道。
忠弥本不想麻烦程澈，可今天出院，周志信还在上班。她自己又拿那么多的行李，还要推爸爸上车，确实有点吃力。也就没拒绝他的帮忙。程澈帮忠弥把忠哲轩扶上车，又卖力的装行李，之后开着车一路向忠弥家驶去。
“程澈，我们很多年没见了，”忠哲轩说道。
“是的，忠叔叔，”程澈回答。
“当年你还是个高中生，如今都成了大医院的医生了。当年忠弥可是你的崇拜者，还曾经要闹着学医，为此我还和她大吵一架，我自己的女儿我知道，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忠哲轩道。
“爸爸，”忠弥看向忠哲轩，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了。
程澈顿时慌乱的挑了一下眉头，当年二人确实商量要一起学医，但他以为两人是一拍即合，根本没想到会是这样。程澈从后视镜里偷偷看忠弥，她微侧着身，露出瓷白粉嫩的脖颈，秀发垂肩，美的让人不敢目视。那就是他从前喜欢的女孩，可现在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她早已经不属于自己了，让他更想不到的是，她居然为自己这样付出过。
快到家的时候，忠哲轩跟忠弥说，想要去买束花。本来忠弥想替忠哲轩去的，可是他不同意，非要自己去挑。而且忠哲轩执意要留程澈吃饭，可已经中午了，根本没有时间做饭。忠弥只得从网上订餐，让程澈看家，自己去陪忠哲轩买花。
程澈坐在忠弥家的客厅里，一阵等待之后，他突然鬼使神差的来到了忠弥的卧室。内心升腾起一股莫名的激动，这是他曾经来过的地方，一切都是老样子，干净整洁的一尘不染。
书架上的书整齐的摆放着，其中一本《简爱》精装本还是他送给她的。眼睛细细的过目着书架上的每一本书，突然，目光在一个包装精美的相册处停了下来。
打开相册，里面全是他没有见过的忠弥小时候的照片。程澈看着这些意外的收获，眼里尽是惊喜。可当他翻到相册的最后一页的时候，他顿时被相册里自己的一寸照惊到了。
他不知道忠弥是从哪里拿到的这张照片，他也不清楚忠弥留着这张照片是因为遗忘还是因为保存。他捧着相册愣愣的看了许久，又觉惊的去找书架上其他可能放相册的地方，希望能再发现点什么。
只是他一番寻找，也没有找到什么，正焦头烂额的时候，忠弥叫的外卖到了。他便把相册归位，取了餐，之后把外卖放到了餐厅里。
因为是临时请假，程澈急着回医院，便没等忠弥回来就先离开了。走之前程澈给忠弥发了微信，让她有事随时联系自己，他也会每日向她问忠叔叔的情况。
当晚，周志信带着一大堆补品来探望忠哲轩。忠哲轩很感动，便留周志信吃晚饭，还为此拿出了自己珍藏多年的好酒。
“小周，听忠弥说，我生病期间你经常来看我。叔叔以水代酒谢谢你，谢谢你的关心，也谢谢你对忠弥的帮助。” 忠哲轩在饭桌上说道。
“叔叔”周志信看了一眼忠弥说道，“叔叔，我正好也有事想和您说。其实，我已经和忠弥在一起了，我从很久之前就喜欢忠弥了，只是当时她并没有注意过我，而我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让她喜欢的地方。现在，我经过自己的努力，终于可以去爱忠弥了。我希望您能认可我，支持我。”周志信诚恳的说。
忠弥并没有做好现在就告诉忠哲轩他们关系的准备，但看他一脸认真的样子，便也低头默认了。
“小弥，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也不告诉爸爸。”忠哲轩问道。
“爸爸，你刚出院，我还没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和你说呢。”忠弥解释。
忠哲轩看了一眼女儿，思忖了一下，语重心长的说“年轻人有年轻人的做事风格，但我希望你们彼此真心，都是对方心目中那个无法替代的人。生活和恋爱是完全两回事，如果没有爱作为支撑，其他一切即可免谈。”忠哲轩说道。
“叔叔，我知道，我会好好爱忠弥的，请您放心。周志信说，您不能喝酒，但我要用真酒敬您，祝您健康长寿。”说着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你喝酒了，怎么开车回家？爸爸，你也不要喝酒，你们俩就以茶代酒吧。”忠弥说。
“我可以打车回去，获得叔叔的认可，我太高兴了，你就让我喝吧。”周志信说。
“今晚高兴就让小周喝点吧，小周，现在是忠弥管家，我只能听女儿的，我以茶代酒，希望你不要介意。”忠哲轩说。
“叔叔，您只管按自己的想法来，一切以您身体为重。”周志信说。
“你少喝点”她提醒道。
“知道了。”周志信眉开眼笑的说。
获得了忠哲轩的支持，周志信高兴的打开了话匣子。他很会讨好长辈，和忠哲轩也很能说到一起。他以酒代茶的和忠哲轩谈了很多心里的话，时间不知不觉到了晚上九点，周志信已经有点醉了。
“小弥，我刚刚看你熬了一锅的解酒汤，快给小周盛一碗。小周我到休息的时间了就不陪你了，你也和忠弥好好说会话。”忠哲轩说道。
“好的叔叔，我扶您进去。”周志信说着就要起身。
忠哲轩连连摆手，转身慢慢的向房间走去。
周志信坐在餐厅里看着给他盛解酒汤的忠弥，心里的喜悦溢于言表。看着被吃光的菜，他瘫坐在椅子上，幸福的闭上了眼睛。此时餐桌上忠弥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周志信看了一眼手机本想叫她，却突然看到程澈发来的信息。
“忠弥，我是程澈。
“这么晚给你发信息真是不好意思？”
“忠叔叔在家的状态怎么样？”
因为忠弥的手机没有设置密码，所以看到程澈的信息的周志信瞬间醉意全无，油然升起一股怒气。这个曾经自己连对手都不配与他相较的人，这个让他一看就心虚自卑的人，此时正在给她心爱的女孩发信息，周志信的表情由放松高兴到紧张愠怒。
“一会我给你约个车，你这个样子是肯定不能开车了。”忠弥把盛好的解酒汤放在桌子上，又拿起手机准备给他约车。忠弥打开手机，却一眼看到了程澈的信息提醒，她下意识的瞥了一眼一旁的周志信，心虚的删掉信息提醒。如果说程澈的信息让周志信生气，那忠弥的态度则更让周志信愤怒。
周志信起身一把夺过忠弥的手机，拽着她的胳膊把她拉到她的卧室。
“你干什么？”忠弥惊恐道。
周志信微醺的脸上充满着怒气，他把手机扔在床上，直直地盯着忠弥，身上如一团火包围着他。而后伸出胳膊，一把抱住她，不容她推搡。
“周志信，你怎么了。”忠弥轻叫道。
周志信放开她，再次盯住她看，问道“你从前都是怎么叫程澈的？”他问。
“什么？怎么谈起这个？”忠弥头脑凌乱道。
“你还喜欢程澈吗？”他答非所问的说。
“跟程澈有什么关系，你到底想说什么？你怎么了”忠弥不解的问。
周志信闭了一会眼睛，深吸了一口冷气道“我看到他给你发信息了，你们什么时候加的微信。”他指着床上的手机发怒道。
“他是医生，爸爸是他的病人，顾主任又是他的老师，别人巴不得有这种关系。他愿意帮助我和爸爸，难道不应该是好事吗？”忠弥说。
“难道所有的病人都要医生监督吗？忠弥，我实话和你说，我不喜欢你和他有来往，我希望以后有事你能都跟我报备一下。”周志信严肃道。
“这个我恐怕不能，”忠弥有些微怒道。
周志信没有想到一向温柔的忠弥对于这件事态度竟然这么的强硬。
“忠弥，”周志信唤着她的名字，上前想拉住她的手，却被忠弥挣脱了。
灯光柔和的打在她的身上，看着她柔美的脸和清透如水的眼睛，周志信控制不住的向她靠近，借着醉意他想要去吻她。忠弥看着他逐渐靠近的脸有些躲闪，却被他一把搂住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