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你我皆在红尘中
“情况不妙啊，拖得越久，恶魂们侵占肉身的程度便越高，能发挥出更强的战力。”
一名道官从张真人身后走出，忧心忡忡地分析形势。
“不至于一直提高战力，恶魂也是有上限的。”
张真人头发花白，声音很厚重，稳住了众道士们纷乱的心绪。
接着便见他走到三号病床前，探出右手，按在病人的脖颈上。
不知为何，原本挣扎个不停的病人，竟瞬间安静了，陷入昏睡。
陆离眼前一亮。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法术？”
“嗯？”
张真人一怔，看了他一眼，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个时代哪还有什么法术……不过，也快了。”
快了？
什么快了？
陆离明显感觉到他话中有话。
“小友的实力很不错，可否去传道殿一叙。”
张真人听说了三号病人的事，似乎对陆离产生了兴趣，竟发出邀请。
“我的修为实在一般，本不值得说道，但真人有请，岂敢拒绝？”
陆离答应了，跟在几位道士后方，走入了一间类似图书馆的大殿。
殿内书架很多，用料讲究，可惜多以空置为主，没见到什么书籍。
“这里曾有很多精妙绝伦的法门，超越世人的想象，可惜，被几百年前的祖辈们悉数焚尽，导致此殿成了开会闲聊的场所。”
销毁法门？
陆离没法理解，只能猜测有什么难言之隐。
“真人和道长们的修为够强了，咱们大商不重武，一般的地方可见不到这么多的初境、虚境、真境。”
“差太多了。”
张真人挥手让人添上茶水，淡淡道。
陆离不晓得怎么回话，真境的社会地位极高，要啥有啥，普通人做梦都不敢想，这位实在是有些凡尔赛了。
“我所遗憾的并非我自己，而是观内的传承。”
张真人像是猜到了他的想法，继续解释：“初境、虚境、真境、化境层层递进，然而终究同处于一处领域，和平年代勉强自保、助人，但遇到了危机，其实根本不够看。”
“炼体四境属于同一个领域？难道张真人知道其它的领域？”
陆离“上头”了，忍不住追问。
他见过的龙族尸体就疑似超越了炼体四境，不知具体是何境界。
“我知道的大领域只有两个，红尘与超凡。”
据张真人所说，无论是一点武学不通的凡人，还是在炼体四境走到终点的武圣，其实都在红尘领域之中，若是到了天变地异时，全都如尘埃蝼蚁一般。
“不至于吧……初境武者或许不算什么，但化境武圣可是顶天的人物，全国都有数，掌握着巨大的势力，一声令下，千万人都要随之而动。”
相较于了解内情，仍维持平静的道士们，陆离实在有点难以接受。
“我只问你一句，武圣能得长生否？”
“不能。”
“那便还活在红尘之中。”
张真人的逻辑很流氓，但却没法反驳。
陆离眼前一亮，兴奋地问道：“如此说来，进入超凡领域后可以长生？”
“长生是个模糊的概念，但延寿几百载，乃至更久都是确凿的。”
“怎样才能晋升超凡领域？”
陆离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我不知道。”
张真人先是摊手摆烂，随即一转攻势，抛出炸雷：“但在我们清虚观内，就有着超越武圣的存在，只要让他出手，这次的恶魂事件，应当能轻松平息。”
呼！
陆离深呼吸一口气，艰难地消化这个消息，传闻中的清虚观有真本事，原来这么夸张！
“但是……”
陆离脸一黑，猜到了有转折，否则靠着举世唯一的超凡者，清虚观早就走出天南省，冲向国际了。
“我们的超凡者遇到了一些麻烦……记忆不全，修为消散，跌到了初境……”
张真人面相醇厚，然而话里话外，让陆离闻到了一丝狡猾的气息。
“等等，修为消散了，那还能叫超凡者吗！”
陆离大声“嘀咕”。
“他活了至少400年，称一句超凡者，不为过吧？”
“甚至，400年都只是最小数字，更久远的记录，观内遗失了，查不到这位前辈更多的信息。”
“呃……”
陆离一阵头大，这是神话照进现实了么，人类能活这么久？
如果属实，捉鬼驱邪简直是小菜一碟，韩律师等人的病，随手就能治好。
可张真人跟他一个外人唠这么久，必然有隐情！
事情没这么简单。
“九师叔，嗯，也就是那位活了400年以上的超凡者，他失去了太多记忆，需要唤醒。”
“我们想了无数的办法，但最有效的，还是让初境武者跟他交流武道，通过激活其炼体本能，达成全面复苏的效果。”
张真人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清虚观高手如云，难道会缺初境武者？更何况各位道长还可以压制境界。”
陆离喝了口茶，表达了自己的疑惑。
“说来有些难堪……”
“观内没人可以在初境中与九师叔交手，不出几招就会被拿下，起不到刺激的作用。”
张真人老脸一红，想起了自己被九师叔三招擒下的糗事。
好在他很快调整过来，目光灼灼地盯着陆离：“小友虽然按捺着气血，但我还是能够看出来的。”
“你的肉身发生过质变，应该是传说中的道体，而气血之旺盛，宛如巨龙所化，应该是龙脉。”
“两种特殊体质合一，初境中难逢抗手，即便是九师叔这样的神仙人物，也有得打。”
龙脉？道体？
陆离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么牛……
转念一想，这两种不存在的体质，正好可以用来掩护道果。
美滋滋。
于是，他没有急着否认，而是露出惊惶状：“那我要是被九师叔打伤了，或是打伤九师叔了，该怎么办？”
噗……
有道士笑出了声，结果挨了张真人一记白眼。
“九师叔性格很随和，下手不会太重，至于你打伤了九师叔，那更是再好不过，想必能让他复苏大量的记忆，到时，你会立下大功德。”
张真人的话很绕，总结起来就是一句：九师叔不可能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