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沉入海底
吴霁玥将近二个小时后清醒了过来,感觉晕头转向,但立即冷静下来后,看清楚这是电梯里,想要爬起来按电梯键,发现肚子痛得厉害,掀开被子发现赤裸身体的肚子上有剖腹产的刀痕,孩子被取出来了,此时的她惊呆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孩子,这是她本能想到的,尖叫出声,她的孩子在哪里?只能不断地尖叫,来发泄自己的恐惧。
卫兵听到她的尖叫声,立即跑过来,打开电梯,发现她捂着被子一直在惊恐地吼叫,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卫兵将她推进卧室,立刻联系了吴浩阳,报告了情况,得到了命令,一刻不停地将吴霁玥开车送到医院,吴霁玥被床单紧紧地裹起,挣扎不得,到了小勐拉友谊医院,立刻被送到了监护室进行处置和检查,吴浩阳和父母亲也匆匆地赶到了,等到监护室门口,吴浩阳叫来卫兵:“你们说说怎么回事?”
“一切如常,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只是突然听到尖叫声,小姐在电梯里被发现,孩子没有了。然后就向你报告送到这里来了。”
“没有的家伙给庄子打电话,问问发现什么没有?”吴浩阳没有好语气地吼着卫兵。
此时医生出来了,吴浩阳和父母赶紧上前询问情况:“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了,什么情况?”
“书记,您放心,小姐没有什么事情,她刚做了剖腹产手术,手术做得也很成功,没有伤害母体。我打了一针镇定剂,正在输液,护士也在给伤口重新消毒,体征一切正常,好好护理,没有任何问题。”
“谢谢医生,麻烦您多照顾。”书记此刻突然颓废,强做镇定跟大夫寒暄,而夫人却没有那么淡定,哭泣着埋怨,“当初就说不要让她嫁给那个制毒的,你就不听,我女儿的命啊,怎么这样惨。这么好的孩子,让你们父子给耽误了。”
吴浩阳安慰父母,“爸妈,事情已经这样了,不要埋怨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小玥的身体健康和精神状态,还需要我们一家的关爱。”
他的父母都没有出声,书记点了点头,夫人则是掩面哭泣。
“妈,您照顾好小玥,我去一趟庄子,看看具体情况。”吴浩阳交待了一声带着卫兵离开了。
吴浩阳上了车之后,立刻给张善渊打电话,电话竟然通了。“张善渊,你干的什么事?孩子呐?知不知道孩子不能离开没有妈妈。”
“我讨厌别人胁迫我。本来我们合作得很愉快,可是你们见利忘义,竟然伤我兄弟,用孩子胁迫我。你们既然说孩子是我的,那我的孩子不应该在我的身边嘛,跟小玥说,孩子我会带大的,让她保重。”张善渊用理所当然的语气告知吴浩阳后就挂断了电话,不想跟贪婪人废话,这就是最后的交待。
吴浩阳气得摔了电话,带着一队卫兵将庄子团团围住,又叫来了村长、执事等人,在庄子院子里饭厅进行审问,又派人将庄子前前后后,村子里的边边角角搜了一遍,打通了通往二楼的楼梯间,到二楼看见里面有做医疗器械的手术室和放满实验用品的实验室,但人是从哪里出去的呢?还是没有看明白,黑客阿秋也赶了过来,说小姐让他搞电梯,因为时间短没有搞定,这次继续研究着电脑,其他人腾一天晚上才收队走了。村长沙塔也松了一口气。
吴浩阳又赶到医院看妹妹吴霁玥,见父母仍然没有离开,“小玥醒了后,怎么样?”小心地向父母询问着病情。
“不说话,也不哭,也不吃饭,就呆呆地看着房顶,打了营养针维持着,医生说受了大刺激,人精神涨呆滞,你去劝劝吧。”夫人一边说着一边流着泪。
吴浩阳进了吴霁玥的监护室外间,穿戴好消毒服,开门来到吴霁玥的病床前,拉着妹妹的手歉疚地说:“小玥,我联系了张善渊,他承诺会照顾好孩子的;这件事不是你的过错,小玥你怨恨哥哥吧,是哥哥错了,不应该将你嫁给他,不应该同意,为了麻果的事找张善渊的麻烦,为了拿到配方,拿你们胁迫他。”即使是杀人也不会眨眼的硬汉,也有软肋,面对妹妹无动于衷的状态,吴浩阳拉着吴霁玥的手拍打着自己的脸,心疼得流下了眼泪。
吴霁玥这样静静地躺了三天,不吃不喝不睡也不动,吴浩阳强迫医生给服用安眠药,每天晚上才能迫使她睡个四到五小时,愁坏了吴家人,主席发动所有关系一定要找到张善渊要给侄女出气。夫人想了一个办法,找一个刚出生的小婴儿,抚慰一下,看看有没有效果。
吴浩阳几乎是要跪地求人了,才找到一个刚出生一周的小女婴儿,赶紧亲自去接,然后亲自抱到医院,夫人从吴浩阳手里接过摇篮,轻轻地将小婴儿抱到监护室放在吴霁玥的抱里,这个小女婴儿吃饱了不哭也不闹,粉嫩粉嫩地小团子,闭着眼睛呼呼大睡,夫人只好掐了她一把,婴儿才哇哇大哭了起来。
吴霁玥听到婴儿的哭声,眼睛终于有了反应,动了一下,转头看向怀里的小婴儿,先是猛地坐起,抱起孩子大笑,然后看着孩子又大哭,吓得孩子哭声更大了,夫人怕吴霁玥伤到小婴儿,连忙将孩子抢了过来,送了出去。吴霁玥终于有了反应,书记才松了一口气,警报随后响起,吴霁玥呕吐出酸水,晕倒过去,医生也赶忙过来,连忙进行抢救,检查后,吴霁玥是得了应激性心肌病也称心碎综合症。
吴霁玥彻底地沉入了海底深渊,心碎的时候,听不到声音,但真的会很疼。
夫人听到医生的诊断后,瘫软在地,边哭边咒骂着张善渊和张善渊的祖宗十八代。吴浩阳连忙抱起母亲放在病床上,几个护士围在夫人身边一边给量着血压、心率怕有个闪失不好交待。
半个小时后,吴霁玥终于睁开了眼,虚弱的喊着:“妈,我女儿呐?”,夫人听见后激动地扑到吴霁玥床边柔声地说着:“我的乖乖,妈妈在这里,你的女儿,在吃奶,这就让你哥哥给你抱过来。”
“阳阳,把孩子抱过来。”夫人冲着门口叫着吴浩阳。
吴浩阳将婴儿抱了进来,交给夫人,夫人接过孩子,抱在吴霁玥的床前,吴霁玥看了一眼,就吐了口鲜血,“这不是我的女儿。”又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后,夫人已哭晕了过去,在隔壁吸氧,吴浩阳在床边守着,:“小玥,这就是你的女儿,她是我们家的小公主。”
“哥哥,她不是,我的女儿是龙国的东北孩子,她应该是高高鼻梁,大大的眼睛,面部是立体的,而这个孩子,鼻梁是矮的,面部扁平,是纯东南亚人种。不像我,也不像善渊。”
“傻孩子,你不就是东南亚人种吗?孩子长得像你。”
“不,她不是我的孩子,长相和气味都不对。”
“你又不是属狗的,还气味不对。”
“哥哥,把孩子还给人家吧,都是做父母的,失去孩子的痛苦,我自己承受就可以了,不想让别人家也承受。
“小玥,哥哥对不起你,你一定要坚强起来,天涯海角我也要把张善渊给你找回来,把孩子给你找回来。”
“哥,你走吧,让我一个人静静。”吴霁玥虚弱地闭上了眼睛,脸色苍白,静静地躺在床上,头发披散开来,像是一个支离破碎的瓷娃娃般毫无生气。
吴浩阳心疼地走出了监护室。
张善渊一行人离开后马上到了清迈港,上了老秦的渔船,怕小勐拉追杀,直接开向了国,上船后,李一川急忙迎了上来,死死地抱住了张善渊,整整9个月没有见了,再见老泪纵横,每天都提心吊胆地担心张善渊的安全。
“川子,行啦,来看看你大侄女。”张善渊推开李一川,王青和小蒋抬着保育箱上来了。
“哎呀,老张,哥们服了,百忙之中还生个娃。”李一川轻手轻脚的看着保育箱,看着里边熟睡的小婴儿,赞叹着。
“漂亮吧,像不像我?”张善渊炫宝似的等着李一川夸。
“刚出生,像个老太太,但是眉眼还是像你。”李一川一边说着一边指引着王青和小蒋将保育箱抬到整艘船最安静的中间层的最大的客舱里,为孩子准备好了所有的需要的东西。
“谢了哥们,你真费心了,东西准备的真全。”张善渊拍了一下李一川后背以此表示感谢,但是手劲有点大,李一川白了一眼张善渊。
“别废话了,来,哥们儿教你泡奶粉。刚生下来的孩子,得喂奶了,你把孩子抱出来。”李一川指挥着张善渊,自己则拿起奶瓶和暖瓶准备烫奶瓶。
“这奶瓶啊,你使用之前,你得用开水烫一烫,消消毒。”一回头,看见张善渊在保育箱那里比划着,不知如何下手抱孩子。
“起开,你站在旁边看着啊,抱孩子,要一手托住头,一手托住屁股,这不就抱起来了嘛。”李一川熟练的抱出孩子,将孩子放在张善渊的手中,自己则去冲奶粉。
张善渊头一次抱婴儿,更何况是自己的第一个孩子,手足无措,根本不敢动弹一下,跟定住了一般,细细地看着这个连眼都没有睁开的婴儿,是他的骨肉,孩子因为从保育箱出来感触到不安,哇哇哭了起来,张善渊更是毛了,不知如何是好嘴里大叫着:“川子,我闺女哭了,赶紧过来啊,快点。”
李一川不耐烦的地:“我这不在冲奶粉呐,你先抱着怀里,拍一拍,哄一下,多跟她说说话,让她跟你熟悉起来。”
张善渊急得满头冒汗,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抱,也不知道怎么哄,只是一个劲儿的叫:“川子,不行,我赶紧过来,我这脚都不听使唤了,手也不会动。”此刻真的是放在手里碎了,含嘴里怕化的感觉。
李一川拿着奶瓶在手上试一下温度,温度正好,从新爹张善渊的手里接过这个小婴儿,熟练地抱在怀里喂着奶,奶嘴放进孩子嘴里后,孩子就大口大口地吮吸起来。李一川用眼睛示意张善渊,将孩子还给了张善渊,张善渊用笨笨的姿势接住孩子,学着李一川的姿势喂着孩子,一边喂,一边用手拍着,安抚着孩子,一边柔声地说着:“我的小公主啊,多吃点,快快长大啊,我是你爸爸,今后啊,要听爸爸的话,你一定要健康啊!”
喂完了孩子,在李一川的指导下,又抱着孩子哄了一会儿,拍了嗝,穿好纸尿裤,用自己的汉衬叠成二下垫住孩子头下,才将孩子放进了保育箱。李一川将泡奶粉的流程及细节详细地写在纸上,粘在墙上。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孩子,“老张,孩子叫什么?取名字吗?”李一川问着。
“张青泽,我的孩子希望她永远长青泽万物。”
“好名字,张青泽,小青泽,我的大侄女青泽。”
“我看到她的第一眼,我的心都化了,听到她第一声啼哭,我感觉我都要窒息了,就是那一瞬间,我发誓我要用生命保护她。”
“那孩子妈妈呐?你这么做,老实说有点太不地道了。爸爸没啥,当妈妈的十月怀胎,这心理和生理都会难以接受,从生理说,一旦生下孩子激素水平直线下降,一般要都承受不了,知道产后抑郁吧?从心理上更难以接受,会疯啊我劝你把小玥给接过来吧。别让母子分离。”
“我原以为小玥是爱我的,我一直将她放在心上,才和她组建家庭,想要把她护在身后;可是当家族利益和我进行选择的时候,她直接选择了她的家族。我很寒心。”张善渊挫败地捶了一下膝盖。
李一川懂他,张善渊是一个对感情很偏执的人,所以才在前妻的身上浪费了那么多年的时光,倾尽所有。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再来一次,他仍然会付出真心,但会小心翼翼地接受和选择。一旦感觉有危险,就会毫不犹豫地放弃或者离开,怕被再次伤害,可是这次他做得真的很过分。但做为好哥们儿,出生入死的兄弟,只能理解他。
“你做这个决定有些冲动,如果有机会,还是问清楚吴霁玥的真实意图吧,让母女两个生离,这个事,有些过于残忍,孩子不能没有妈妈。”李一川拍了拍张善渊的肩膀,示意他要重新想一想。“我去给你们准备晚饭啊,你把孩子衣服洗一洗,上边是烘干机,下边是洗衣机,今天天气好,洗完了,放在太阳下晒干是最好的。”
“好,我这就洗。”张善渊起身,将李一川给孩子准备的新衣服放在洗衣机里进行清洗。然后坐回沙发,想着李一川说的话,难道他真的很残忍?想着吴霁玥会出现的问题,心里有些慌乱,如果小玥因此出事情,他会后悔一辈子,也无法跟孩子交待,是伤害了她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