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阻拦
确实,王老七的言语中不仅流露出不悦,更透露出对自己发现物品的信心。
第三段
火哥讲的是划算的生意,杆子说的是十万件商品,太岁海说的是如果能拿到他发现的东西,利润将会非常丰厚。不土有的是人则是说,即使花姑不做这笔交易,也会有其他人接手。
说完,王老七冷哼一声,正要离开,花姑迅速而妩媚地拉住了他的胳膊:“七爷别生气嘛,我知道您眼光独到。这样吧,只要东西好,您随意开价,我绝不会有异议。”花姑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王老七才停下脚步。
接着,花姑顺势问道:“七爷,不知您这次从池塘捞的是什么鱼?”这是在试探,询问王老七找到的是什么宝贝,比如金器在我们这一行被称为黄鲤,鲈鱼代表玉器,白鲢则代表银器……
王老七抬起眼皮:“青花鱼苗。”
花姑闻言满脸笑容,因为青花鱼苗意味着瓷器,这个时代,瓷器是最易出手且价值最高的。
随后,两人回到花姑的办公室。
直到下午,花姑才穿着高跟鞋,摇曳着曼妙的身姿,步入我们的休息室。她的脸颊微红,显然是心情愉快。她向我们抛了个媚眼:“哎呀,只剩几位兄弟了。好吧,花姐有个提议,王老七找到了个机会,在龙凹子山,你们商量商量,看谁能接手这个任务。”
“什么?去龙凹子山收东西?都已经二十三号了,上山可能得在山里过年……”
花姑刚要坐下,底下有人开始嘀咕。
她柳眉微蹙,不满地说:“怎么了?一个个都在我这儿抱怨个不停。这次任务可是肥差,难道都不想要年终奖金吗?”
她的话一落,其他人立刻安静下来,像被打败的公鸡。
见没人再说话,花姑倚着桌子,托着腮轻笑道:“看你们一个个急的,花姐可不是剥削者。这次任务不收分成,店家还会额外补贴两千块。”
这话一出,原本死气沉沉的气氛瞬间活跃起来。
我先是一阵兴奋,但随即失去了兴趣,因为我清楚自己的定位。这任务既不收分成还有补贴,数额不小,一个新人又怎能与老员工竞争?
“花姐?你说的是真的吗?不收分成还补贴两千块?”
“那当然!”
“我也要去!”
看到大家都来了兴致,花姑满意地翘起修长的双腿,白皙的手指轻敲着鼻尖,笑着说:“当然了?要知道,花姐我最会体谅人了,大过年的,怎么会让你们亏本呢?每次有好事,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们。”
“那是,花姐人美心善!”
“……”
话音刚落,几个老油条已经开始熟练地奉承。
然而,我注意到花姑嘴角微微上扬,俏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难以揣摩。
很快,花姑似是无意地说:“任务大致就是这样,比平时多赚一倍,只是时间紧了点,今天下午就得出发。”
“什么?周家屯?难怪这次给这么多,还不收分成。周家屯那个鬼地方能有什么好东西?估计还没通路吧?”
“确实如此,我听说周家屯那边不太平,可能有些邪门的东西。”
花姑收回手,笑道:“你们这是在瞎说些什么?这个世界动荡不安的地方多了去了,如果不是周家屯还没通公路,鹞子怎么可能找到肉枣子这样的机会?”这句话一出,没人接话,花姑的脸微微泛红,撇撇嘴道:“既然选择了 子这份工作,还挑三拣四的?”
这时,有人嬉皮笑脸地插嘴:“花姐,不是我们不懂事。眼看腊月二十三了,你说从龙凹子山上回来都得赶在元宵节前,无论有没有钱,团圆年还是要过的。孩子们一年没见父母,无论如何也要回去给他们包个压岁钱吧。”
“没错,我们家也有留守儿童,两个呢!”
“我家也有,三个!”
……为了避开龙凹子山的任务,他们纷纷拿孩子当作借口。
我对这些人不屑一顾,然而花姑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众人,最后停在我身上,妩媚一笑:“小宋,我记得你好像还是单身吧?”
所有人的眼睛瞬间转向我。老油子们自然懂得变通,还没等我回应,就有手搭在我肩上:“小宋,年轻人应该多锻炼,这次机会就让给你了,好好表现,别让我们的鸭子丢脸。”
我刚想推辞,旁边的人站起来说:“小宋,你还没结婚,正需要钱的时候,这次我就让给你了!”我意识到情况不对,但那些精明的老油子已迅速离开了休息室。
不到一分钟,休息室里只剩我和花姑。她笑容灿烂,带着一丝调侃:“小宋,别怪姐姐不照顾你,这样吧,我再额外给你补一千,足够你一年的租金了……”
我还来不及回答,花姑已起身出门。走到门口时,她回头对我笑道:“对了,现在是年关,任务紧急。店里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整理一下就出发吧。”
最后,她不忘对我抛了个媚眼:“忘了告诉你,这次正好赶上周家屯的老村长办寿宴,鹞子那边已经搞定关系,你就以盘子客的身份出席,吃好喝好玩好!”
她的意思是,鹞子已经为我打通了关节,我的身份是盘子客,这是鸭子收货的常见手法,为了低调或以更低的价格拿到货,我会用合适的身份行事。因为这次是瓷器活,我可以借机以旧换新,压低价格就能轻易收回肉枣子。
莫名其妙地被安排外出,面对空荡荡的休息室,我苦笑不得。不过仔细想想,三千块补贴至少能支付半年房租,而且听花姑的意思,这是一次享受盛宴的机会!
因为是肉枣子任务,按规矩是要有彩头的。午餐时,我特意花了大价钱买了条黄鹤楼,但工友们原本的嘻哈气氛却突然变得躲躲闪闪。
直到我快吃完饭,食堂外才匆匆进来一个人影,竟是本应回家的鹞子老徐!老徐是我四方斋的好友,曾经也是军人,一直很照顾我。
我见到老徐时,立刻开玩笑道:“哎呀,徐哥,是不是舍不得花姑,怎么又回来了……”
还没等我把话说完,老徐压低嗓音打断了我:“宋命,你小子是不是接了周家屯的工作了?”
ac&34;周家屯?&34;
我放下手中的碗,疑惑地点了点头。
“天哪,你是不是傻了?周家屯是能随随便便去的地方吗?”
看到老徐罕见的严肃表情,我依旧微笑着说:“徐哥,我们都是经历过五六式枪战的人,怕什么!”
老徐挥挥手,认真地问:“你刚到江城,很多事情都不知道。三千块补贴外加不收佣金的‘肥差’,你以为自己会撞上?”
话说到这里,我注意到桌上的黄鹤楼香烟还未分发,也察觉到情况可能不对,连忙问道:“徐哥,他们不是说想回家过年看孩子吗?”
老徐不耐烦地骂了一句:“别信他们的鬼话,就知道享受按摩和足疗,有哪个好姑娘愿意嫁给他们?”
我有些紧张,急忙追问:“徐哥,这里面是不是还有什么内情?”
老徐苦笑道:“其实十多年前,那地方还不叫周家屯,是市 将龙凹子山的小农户整合起来形成的新型农村。而周家屯刚建立不久,就因为一场婚礼死了几乎半个村子的人,至今原因不明,当年在江城可是引起了轩然 。”
我松了口气,笑道:“徐哥,这没什么稀奇的,我们在部队演习时也有过投毒训练,可能是食物中毒。那时候科技不够发达,查不出来也很正常。”
没想到老徐瞪大眼睛:“正常个鬼,后来周家屯的婚礼又死了不少人,你觉得奇怪不?”
我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妈的,怎么没人告诉我这些?”
那一刻,我在心里狠狠地咒骂了花姑一万遍,她肯定清楚这一切,还说什么“肥差”,简直是把我往火坑里推!
老徐拍拍我的肩膀:“兄弟,因为我们关系好,我才提醒你。但也许只是巧合,别太担心。这几天小心点,应该不会有事。”
我点头,将整条黄鹤楼塞到老徐手中:“徐哥,你家远,路上抽这个吧。”
老徐急忙要推辞,但我坚持将烟塞进了送他离开的出租车里。能在外面遇到这样一个处处关心自己的朋友并不容易。
下午,我强忍怒火找过花姑几次,但她始终不在店里,似乎刻意避开我。
下午三点,送我去龙凹子山的货车司机在前花楼街停下。我思考再三,如果老徐说得没错,周家屯的所有问题似乎都源于婚礼。
这次是寿宴,应该不会出什么乱子。
下午三点半,我准时上了小货车。司机是个瘦削的中年人,像根竹竿一样。虽然驾驶技术不错,但他不太爱说话,货车一路向北驶出江北大道。
两个小时后,当货车拐上山路的县级道路,瘦竹竿司机才有空闲的手去摸口袋里的烟盒。我瞥见那是一盒红金龙,只剩下一个皱巴巴的空盒子。
&34;师傅,抽我一根吧!&34; 我微笑着递出衣兜里的烟盒。
司机的眼神终于有了些波动,可能是烟瘾作祟,他接过了烟。抽了一大半后,他突然开口:“你看上去不像个皮条客。”
这话让我心头一凛,但我保持镇定地说:“师傅慧眼如炬,我以前是吃公家饭的。”
接着,我讲述了我在北平的经历。
司机被我的遭遇逗笑了,气氛变得活跃起来。闲聊几句后,我抓住机会问道:“师傅,听你的口音应该是本地人吧?你知道周家屯吗?”
司机原本的笑容瞬间凝固,又从烟盒里取出一支烟点燃:“小伙子,我正想问你,快过年了,何必去周家屯受那份罪呢?”
我打趣道:“这年头,想要赚点钱,哪有不辛苦的道理。”
然而,司机并未顺着我的话题,反而直勾勾地看着我说:“难道你没听说周家屯发生过不少惨剧?”
我点头道:“那都是几年前的事了,难道还有其他隐情?”
司机弹了弹烟灰,缓缓道:“实话告诉你,这里面水很深。我二姨妈就是周家屯的人。”
我闻言立刻来了兴趣:“师傅,能不能详细说说?”
“还能怎样?村里闹鬼呗!”司机的话落下,我感到一阵眩晕,仿佛血液在那一刻凝固。
此时,货车已在山里行驶数小时,夜色已深,县道上的山路因常年卡车压过,路面坑洼,两旁枯草随风摇曳,仿佛黑暗中有人挥舞手臂驱赶我们。
小货车扬起的沙尘不时拍打着车窗,像无形的手在敲击。司机察觉到我的不安,试图安慰:“别太怕,时间过去这么久,村子还好好的。”
他的安慰显得苍白无力,我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师傅,那所谓的闹鬼是怎么回事?”
司机熟练地熄灭烟蒂,打开远光灯:“那是十年前的事,市里为了扶贫拨了一笔安置费,把龙凹子山的人聚居成了周家屯。山里男人们娶不上老婆,后来不知怎的,就进了一批女人。”
我的脸色骤然沉下:“你的意思是人口贩卖?”
司机叹气:“你猜得没错,周家屯的人用那些安置费买了女人做妻子。”
我愤慨地骂道:“该死的,怎么没人管?”
司机跟着骂了一句:“管?你看看这偏远山区,谁来管?要知道十年前还没通公路。”
短暂的沉默后,我抽出一支烟点燃:“是因为那些被拐的女人逃跑了,才闹出人命的吗?”
没想到那位瘦竹竿司机却摇了摇头,说:“远比你想的复杂得多。那些被拐来的女子大多已认命并怀孕,但其中一个女大学生性格刚烈,知道怀孕后竟然趁夜跳进了水井。听说第二天发现她时,整个人都泡得肿胀如一大块白皙的肥肉。”
瘦竹竿司机的话语让我背后一阵寒意,以至于我没有留意到车速已逐渐减缓。
正当我打算再向他询问周家屯的情况时,旁边的车窗忽然传来砰砰的敲击声。我不假思索地回头查看,只见一张苍白的脸孔。
“小伙子,你看……哎哟!!!”
瘦竹竿司机察觉到异样,顺着我的视线看向窗外,不由惊呼一声,货车随之急刹车!
货车停下后,瘦竹竿司机惊恐地看着我,结巴地问道:“你……你刚才看到什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