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陈家的贵人
记忆中,陆云海出事的地方,就是在清河上方的广水桥那一块,他应该是在广水桥跳水,打算游一段。
陈景提前研究过那一块地形图,附近有省博物馆,有科技馆,有商场,算得上东海第二大繁华区域了,当然更重要的是……有省人民医院。
省人民医院距离陆云海出事的桥头,不过是两公里路程罢了。
所以按照心梗半小时最佳抢救时期来看,两公里路无疑给陆云海提供了一个良好的急救通道,也让陈景的营救更有信心。
只要把人救起来,只要通知了120,基本上营救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这可不是救人,捞起来就完事。
在捞起来的情况下,还需要赶紧给120打电话。
心梗的确是半小时的最佳抢救时间,但伴随心梗的溺水,可是只有两三分钟的营救时间,这才是最致命的地方。
如果单纯性的心梗,在及时抢救的前提下,还真不至于出什么大事。
不过,陈景在河边一边骑车一边在想……以陆云海的能量,去清河游泳,身边竟然没有人陪同?
在扫黑除恶尚且没有萌芽的时代里,没有安保团队?
难道是恰好那天没人陪同,还是说有人陷害?
陈景皱眉。
大人物的事情,他不知道。
今晚他只知道两件事:第一,他会游泳,大一就获得了二级运动员。第二,他必须救下陆云海,这是父亲出狱的关键。
知道这两件事情,就足够了。
现在时间是八点整,距离陆云海心梗溺亡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所以,陈景不是太着急。
东海的夜色,还没有未来那么炫彩夺目,晚上亮光的地方也不是太多。
入目所见,倚靠清河而建的国际金融大厦,现在正亮着的光,里面的苦逼加班狗还没有下班。
而在国际金融大厦旁边,有一个楼盘,现在似乎正在如火如荼的修建之中,它的名字叫星河湾,现如今已经是8500元一平米了,遥遥领先于其他同类楼盘。
陈景记得,东海清河边上的星河湾小区,在未来达到了五万多块钱一平米,是当之无愧的东海豪宅,而且没有一百平米左右的,基本上是两百平米以上,都是大平层,属于东海次一级有钱人住的地方。
之所以是次一级,那是因为东海真正的有钱人,人家住别墅。
陈景收回目光,恰好刮来一阵风,让他稍稍缩了缩脖子。
六月的晚上,还是有点冷的,尤其是他穿着短袖的情况下,更是如此。
但他待会儿要下水救人,穿的多了反而是累赘,再说在这个精力旺盛到能顶穿钢板的年纪里,都已经夏天了,穿不穿衣服的也不打紧。
随着晚上八点半来临,陈景也已经来到了广水桥附近。
他停好车子,上了锁,去了广水桥下方。
‘陆云海落水’这一类新闻一般不会出错,尤其是一个有名气的死人,其死亡地点真实性很高,至少地点出错的话,陈景就白来了。
所以,他必须在这里等。
提前一个小时的那种。
新闻可能不会出错,但相应的时间,却极有可能出错。
所以提前一个小时,是陈景的谨慎。
“这一路上走走停停,顺着少年漂流的痕迹……”
吹着河边的风,陈景哼着这个时代没有的歌。
看着河面波光粼粼的样子,陈景想了很多事情,包括暑假期间的规划。
毕竟,一个彩票的四十万,并不能让他心里有多少底气,赚钱这种事,是不可能停下来的。
母亲也不可能一直经营那个小小的烧烤摊点,夏天还好,到了冬天那是真的折磨人,那一份钱赚的真不寒碜。
可高中时的他,却以此为耻,每每看到母亲大冬天在校门口红着脸,一边吆喝叫卖,一边躲着城管的时候,他都会远远地离开那边。
“我以前真不是人!”
陈景轻叹一声。
很多事情,只有完完整整的经历过才会知道,小时候的自己有多么不懂事,只可惜长大以后有了工作,见面的时间更是很少了,很多时候过年都回不来,因为舍不得加班费,想多挣点钱,想东山再起。
当他失败数次,好不容易想起了年迈的父母,准备尽一尽孝心那个时候,才发现……生养他的父母,早就躺在病床上,扛不住,彻底倒下了。
为了另一半,被爱情折磨得死去活来,伤透了喝上几口酒,骂一两句狗日的爱情。
却不料,那两个最爱你的人,一直在身后看着你,只要轻轻转个身,他们的爱真的触手可及。
可当陈景转身之后才发现,原本记忆中年轻的父母,早已经满头白发,满脸皱纹,身体残破不堪。
停不下来的时间,偷走了他好多东西。
可惜很多茁壮成长的孩子,从来没意识到这一点。
陈景摇摇头。
所以……烧烤摊点需要取缔。
至少,给闲不住的母亲,安排一个在店里的营生,然后雇一两个服务员,让母亲稍稍清闲一些。
至于他自己,倒是不着急,还是母亲那句话,健康是最大的财富,为了赚钱毁了自己,那才是愚蠢的决定。
他这一生,不求闻名全世界,不求富可敌国,但求活得肆意洒脱一些。
戒掉爱情,遵循本心。
在陈景思绪到了这里的时候……
‘扑通’一声,随着一阵跳水的开始,吸引了陈景的目光。
跳水的人,是一个身材中等的中年人。
他在跳进去以后,开始熟练的蛙泳起来。
陈景看了眼时间,21时12分。
“和新闻通报的时间,有点出入。”
陈景自言自语了一句。
就在陈景还想等等的时候,水里熟练游泳的中年人,忽然停了下来,并且开始尝试游向岸边,只是在尝试片刻,身体出现了上下沉浮的挣扎行为。
陈景直接站起来,放下手机,二话不说,跳了下去。
陈家的贵人,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