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旧日谈（六十七）
“你别哭，你一哭我的心就很慌。”赵家少爷手足无措地，见自己的新娘眼泪珠子似的滚下眼角，他情不自禁想伸手帮她擦去眼泪。
见张家女儿并没有抗拒，赵家少爷这才大着胆子伸手抚上去。
“我给你带了礼物。”他从怀里拿出一只金步摇，“你看看，喜欢吗？”
金步摇明亮华贵，被小少年珍而重之地揣在怀里，就是为了送给他的小新娘。
“好漂亮……”张家女儿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首饰，眼眶又情不自禁地泛出晶莹。
“别哭别哭，你喜欢将来我可以送你一大箱，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弄来。”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你是我的新娘，我的娘子，对你好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你是我的娘子，对你好天经地义。”】
【“你是我们赵家的女主人，欺负你就是欺负我。”】
【“不要怕，有我给你撑腰。”】
脑海中不知因何而尘封的记忆渐渐苏醒，他看到了因病重而体弱的小少爷坚定地握着自己的手，陪自己走过赵府的春夏秋冬。
草长莺飞，夏荷蜓落，秋叶金黄，冬雪落梅。
他们在春天看垂柳掠湖，夏天在凉亭避暑，秋天时两人踩着枯叶吃糖炒栗子，冬天在屋里围炉看雪喝热酒。
那么多美好的瞬间，永远有他陪她一起。
“我好像……记起来了一些……”张家女儿带着哭腔说。
赵家少爷怔住了。
“你真的想起来了吗？”
“想起了一些。”张家女儿抽噎着：“你说过，会永远护着我，陪着我，永远当我的夫君。”
赵家少爷的眼里泛起水光：“你真的……想起来了吗？”
“嗯……”她一下子扑进小少年怀里，丝毫不嫌弃他此刻的模样，失声痛哭起来：“为什么我会忘记这些呢？为什么我会忘记你呢？”
“因为这不是现实。”赵家少爷头抵在她肩窝处，紧紧搂住怀里的少女：“这只是一场梦。”
“一场……你仍然活着的美好梦境。”
……
“我知道关键所在了。”程落喊道，“也许这次，破局的关键并不是要击倒最终boss。”
“不是击倒最终boss，那要怎么通关？”
“你们忘了吗？这是梦！是一场由小蝶儿的执念所形成的梦境。她自己真正的主体意识幻化成了那尊半喜半悲的神像，遍布于三个时空的庄村和晓村，一直监视着这三个时空的运行。”
“只要我们还在小蝶儿的梦境里，我们就不可能真正地打倒她，在她的梦境里她永远是无敌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最首要的任务不是打倒最终boss，而是破除这个梦境？”林梦然迎着风说道。
“没错！”
夜凝：“那要怎么样才能破除梦境？”
身后紧追的神像大掌落下，像拍死一只蚊子一样拍落了三人身后一个同样被钢铁士兵带着飞起来的玩家。
恐慌的尖叫声由近至远，消失在底下的山林里。
林梦然命令道：“钢铁士兵，带我们下去。”
三个人落到地面，程落使用“电影迷”给三人加速，三个人一边跑一边讨论。
可讨论了半天没有丝毫头绪。
“不是我们现在想出的这些，那就一定有什么是我们还未发现的。”
林梦然：“那两本《庄村祭祀全典》，里面肯定有线索！”
林梦然刚要将庄村祭祀全典递给她，程落瞳孔骤缩，突然扑向林梦然。
压低她身体的一刹那，死神镰刀擦过林梦然头顶，冰冷金属带出无尽杀意。
黑斗篷下的人嘴角咧出狂意弧度。
【全副本警告！！全副本警告！！】
【玩家程落触发死神npc。】
【该副本受到死神npc影响，为避免造成其余玩家伤亡，该副本将提前结束。】
【副本倒计时开始。】
【距离本次副本结束还有一小时，倒计时结束后，没有完成任务的玩家均将视作通关失败。】
“靠！”林梦然重新召唤出钢铁士兵，怎么每个副本都能被你触发？！”
“不是被我触发，”程落冷声道：“而是她专门找上的我。”
死神npc笑了笑：“那你要不要告诉她们，我为什么会专门找上你呢？”
程落的脸色沉了又沉。
林梦然和夜凝听见死神npc的声音愣住了。
“为什么死神npc的声音和你的一模一样？”
还未等程落回答，死神npc率先回答道：“这个问题你们问她是得不到答案的。”
“她怎么会告诉你们，一直以来对她穷追不舍的死神npc，就是她自己呢。”
死神npc掀开斗篷，在两人惊讶的注视下，露出了一张和程落一模一样的脸。
“既然你们是程落的朋友，那也就是我的朋友，我可以破天荒的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程湘南，是程落的另一个自己。”
“另一个自己……”
夜凝面露惊讶：“她没有撒谎。她身上的感觉和程落的一模一样。”
林梦然眉头拧得死死的，“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这么长时间以来你都一直是在跟自己互掐？怎么会有人拼命地想杀死自己呢？”
“有可能啊，我们不就是。”程湘南指了指面色苍白的程落：“我们可是非常地想杀死对方呢。”
无名从她手中脱手而出，程湘南笑意不减，两种颜色不同的镰刀激烈碰撞，两种不同颜色的眼眸与对方相触，近在咫尺。
“恼羞成怒了？我只是小小的帮了你一个忙。既然你不愿意说，我帮你，大家都是一个人，不用客气。”程湘南笑眯眯地。
“没人说过你笑起来很丑吗？”程落语气冷然，犹如寒冰。
“我就是你，说我丑就是说你自己丑，你觉得自己笑起来很丑吗？”
“我可不会笑得像你这么恶心。”
“你很担心吧，从回到庄村到现在有关过去的事甚少提及，是担心自己一旦全盘托出她们会离你而去？”
“你不是从来不在乎什么朋友和感情的吗？你变了，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