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鲁达的错误选择
秋老师:古话说:“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这是历代流传广,影响范围大,给大家最深刻的一句话指的是从事这五大行业的人最黑心,很难缠。
作为军人出身的鲁达,还有杨志肯定是这个想法。
其实这句话不太正确,非常偏颇,
因为从事这五大行业的人都属于服务行业,与处于社会最底层民众并无多少交集。
他们提供服务便利的都是富裕阶层即官府人,这些人都是掌握话语权的,才会得到这样的评议。
五大行业可以说都属于中、底层的收入阶层,他们当中有少数人的行为破坏了这些行业的口碑,但大多数人还是奉公守法经营。
郑屠是开肉店,以前是靠着他家大娘子是当地家族势力,而渭州属于军镇,小种经略相公到此地镇守不久,也需要借助一下当地势力。而正好郑屠投托门下,被小种相公认可,成为军中肉类供应商,那是属于官府里的人,那叫郑大官人也没毛病啊!
郑屠的腰杆子一下就粗了,也就趁势赚了一点钱。
明老师:在大宋年代,富有家庭是不吃猪肉,只吃牛羊肉。
只有生活在底层民众偶尔沾点荤腥,买点猪肉。还有就是军营中的军人需要的猪肉,所以采购的数量更大。
所以郑屠在以前生意并不太好,也不太差。
现在有钱了,还有军中的背景支撑,郑屠一下子热血膨胀,都不知道自己姓啥?
“镇关西”的绰号是有二种读法:
一种是高大尚的读法,属动宾词组;另一种读法是贬义词,属方位名词—即“镇关—西”,都不属于城内,而是住在城门外的城关镇上,以前肯定不是很富裕。
郑屠现在投托小种经略相公门下富裕了,这时有人还这么说就是讥讽。郑屠可是没有武力的平常人。但郑屠可不这么想,他现在觉得这个外号很威风,可以唬人,所以他更喜欢别人称呼他为郑大官人镇关西!
秋老师:但俗话说“(男人)有钱就变坏”郑屠看上了金翠莲。
这金二一家是那种很善良、很天真的一家人,很容易受骗。
金二本是京城开封人氏,受到亲眷的哄骗,放弃了繁华的京城(也许是生意失败)来到这相对荒凉的军镇渭州,不想亲眷又去了南京,一家人到渭州算是扑了个空。
人生地不熟,刚开始身上肯定还是有点小钱,但住客店、吃饭费用,还有金翠莲母亲生病的治疗费用,身故之后的丧葬费用总算下来,到此地步大家也许才能体会当初那亲眷有多么的“坑人”。
明老师:金二父女肯定是赤贫了。郑屠想占有金翠莲,自己刚开始并没有多少私房钱,郑屠便设下陷阱虚钱实契,利用一间空房,作价三千贯典身钱,强媒硬保,骗人骗钱,就占有了金翠莲。
父女不用再花钱去住旅店和吃饭,但未及三个月就走漏风声,传到了郑大娘子耳朵里,郑大娘子带上家人打上门来,将金二父女赶了出门还要求返还作价的典身钱。
郑屠在一旁只能干膯眼因为怕这个母老虎,但同时又贪图金钱和金翠莲的年轻貌美,所以不肯放手让这对父女离开,时刻派人在住宿小店监视,以防止这金二父女逃跑,这样一种状况让父女俩倒了霉了,想逃都逃不脱郑屠的掌握,每天通过卖唱获得勉强糊口的收入,面对难以还清的债务,父女倆有空就抱头哭一哭,也许这样人会好过一点。
秋老师:但这哭声今天惹恼了喝酒、论武的鲁达,再得知详情,鲁达同情心泛滥,从身上摸出了五两银子,有点少,所以又向史进讨要。
史进想讨好鲁达去推荐自己,很大方地出了十两银子,李忠出二两遭到鲁达嫌弃没收。因为鲁达只和史进投缘,还有利用价值,获得练功的运气法门,能大幅度提高自身武力值。鲁达想出人头地,就必须武功高强,才能在战场上保命,获得战功,还可以在全军大比武上名列前茅,获得晋升机会,而李忠现在怎么看也好象对自己帮助不大,拒收银两也就相当于拒绝介绍李忠进小种经略府当差。
其实他嫌弃李忠的小家子气,吝悭,反而衬托出鲁达他自已更加的斤斤计较的小心眼。
鲁达直接将十五两给了金二,并帮助他们父女逃脱郑屠的手下控制,又怕郑屠派人给追回来,赶到状元桥下郑屠的肉店前进行了技术性阻拦。
鲁达在语言 、行为上作贱郑屠,郑屠都忍下了这口气。但是在鲁达这种“欺弱怕硬”的烂人面前,郑屠的示弱的表现只能使鲁达的气焰更加嚣张:
“洒家特的要消遣你”
鲁达直接先动手把两包臊子劈面打去,成功地激怒了郑屠,失去思维能力和判断能力的郑屠抢了一把剔骨尖刀想和鲁达动手。
明老师:鲁达要的就是这个机会“自卫反击”。
第一拳打郑屠的鼻梁、第二拳打郑屠的眼框,郑屠挡不住立刻求饶,“欺弱怕硬”的鲁达:
“你若能硬到底洒家倒饶了你,你如何对俺求饶,洒家却不饶你,洒家都没敢称镇关西,你却敢称,你好胆!”
第三拳打郑屠太阳穴上,这就是“三拳打死镇关西”。
秋老师:先讲郑屠有哪些过错,再讲鲁达有哪些过错。
从细节上看:郑屠开始富裕是从投托小种相公才变成有势有钱,时间不长,还没有放手让下人去经营的习惯,喜欢在自家店铺里看着,太在乎蝇头小利,平时很刻薄下人,所以有事只有看客,没有帮手。
郑屠面对挑衅行为,要么选择强硬,要么选择示弱都没有对与错之分。
如果选择强硬,则面对鲁达的无理要求可以置之不理,按照常理无论是肉包子还是混饨,臊子肉馅还是最好用五花肉做,所以说鲁达的要求是可以无视的无理生意,难道我不理你,你就要打我、杀我啊!
郑屠自己身边还是有十多个卖肉刀手 ,双方目光对峙,只会空耗时间,一段时间后鲁达必定自讨没趣地走开,当然,他的拖延时间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如果选择示弱,就要示弱到底,在面对表面上的强大武力的威胁,示弱并不丟人,而且还要示弱到底,就像韩信示弱一样,能忍胯下之辱。
如果这时再选择强硬,那一开始的示弱就前功尽弃了,反而会助长了强权的嚣张气焰。
明老师:在强大的势力面前再选择强硬是要吃眼前亏的。
郑屠还要学会合理利用身边手下人的外力,自己不一定要亲自动手,要让手下人多有表现的机会吗,郑屠又选择错误。你见过那些真正富豪跟人亲自动手,都是让手下狗腿子出手。郑屠才刚有点钱,一时还真不适应,凡事就忍不住,自己就冲在前面。
郑屠最大选择错误还是在郑大娘子赶出金家父女时应该及时松手,让这父女二人及时离开。做人还是厚道一点好!
郑屠为贪图最后一块铜钱,逼迫父女卖唱,偿还那子虚乌有的典身钱。这就太过分了!
郑屠的屡次错误叠加。付出的代价就是自己被人打死,还成了被千年嘲讽的背景墙。
秋老师:再讲鲁达:施耐庵先生运用了一个高明笔法:
皮里阳秋的春秋笔法—明赞实贬。
我看到很多评论员在评价鲁达:
“慷慨大方、重义轻財的义士、嫉恶如仇、武艺高超的勇士,胆大心细、有勇有谋的谋士。”
但我们可以从原文的细节上看:
鲁达帮助金家父女的最佳方案是和郑屠打官司,状告郑屠违法。作为渭州的府尹一定会受理判郑屠违法。
因为郑屠和鲁达都是和经略府有关的人,属于“狗咬狗”。
鲁达先和小种相公策划,郑屠在很短时间变富有,中间可以肯定有“猫腻”。当府尹的判决一下达,经略府的人就把郑屠一抓,顺手就抄了郑屠的家产,再把郑屠一绑定,往府尹衙门里面一送,应该怎么判决就不用管了。
这恶人府尹是当定了,经略府抄家也可以从中得到实惠,还可以震慑和经略府有经营的其他商人,要守法别贪腐。
明老师:这才是有勇有谋的谋士所为!金家父女获得一定款项或接受鲁达等人的资助,就可以“堂堂正正”安全回老家!!
而不是象现在这样“偷偷摸摸”的有人命官司的牵连,有更大风险的逃跑,一旦被抓回来,那就会更加不幸。
鲁达想不到,即使想到也不一定会采用。
因为鲁达是个急性子,崇尚的是暴力手段,
如鲁达对待李忠就是这样做的,
秋老师:施耐庵通过李忠之口对鲁达也是这样一个评价,还有鲁达接受了史进的十两银,说明他接受并会推荐史进将来进入经略府,但不接受李忠的二两就是变相拒绝,当然李忠也知道鲁达看不上自己。
后来有交代,史进和李忠同样是第二天得到消息立刻都跑了,也就是说那天潘家酒楼的五个当事人全跑了,官府一个也没抓到,
明老师:鲁达的救援行为很烂,但总算帮助金家父女逃走了,属于小机灵,不是大智慧,目的也达到了。
“第一:郑屠先出刀要杀我,是行凶未遂,我是正当防卫”
“第二:我打郑屠三拳,我离开的时候郑屠并没有啥事,他后来死了与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这是强词夺理,但只要鲁达走回小种经略府,这杀人命案就和鲁达基本无关。
小种把杀人的理由告诉前来的府尹,府尹也只能认了,府尹回到府衙告诉郑屠的家人,
“因为你家郑屠有错在先”也只能认栽,这要是撕破了脸面,那么和经略府的生意还做不做下去?人都已经死了,再纠缠下去有意义吗?
小种相公这也有了面子,郑屠家再选派人与经略府接洽肉生意,被选派的人都太开心了,谁还会管郑屠的死亡。
这就是最现实的人性!
秋老师:但是鲁达选择了逃跑,这是一个非常错误的行为:
鲁达杀了人第一时间想的是一旦被关押没人给送饭这种奇葩的思维,
“第一他背叛了上司的上司老种相公。
第二他背叛了上司小种相公。
第三他也对不起朋友—史进小弟的一片仰慕之心和托付之情。”
鲁达这种背叛行径是不信任、瞧不起小种相公势力的表现,也是在赤裸裸的打了小种相公的脸面。
小种相公也在气愤之下发出一个错误的指令,允许府尹以抓来询问的形式发公文。
府尹第一时间发出海捕公文,这件案子一定会流传到京城的官场之上,就算是老种相公在这件事上也出洋相了,老种相公又得受到官场士大夫们的讥讽和嘲笑:
“怎么从你经略府尽出来这样的丘八,又名扬天下了”
老种无法反驳,只会气得一腔热血似乎要喷出来,就只能去骂小种为什么没有以势压人、低调处理 ?
“一俊遮百丑,一逃现万恶。”
明老师:再说“三拳打死镇关西”:恰恰说明鲁达自身武艺不高,只是一个四流高手。
因为鲁达属于力量型的武将,“一力降十会”这在大宋军中是很受重用,因为阵法的使用,对个人武力值要求反而下降了。
但在武艺方面讲究打击的部位,力度大小的控制。
在这方面鲁达表现的都很业余,恰恰是出拳不知轻重,攻击不知方位。
第一、二拳两部位容易出血,样子吓人,但没什么作用。
第二、第三拳误打误撞,击中要害,力量太大,
第三、直接导致郑屠在很短时间内死亡,而鲁达实际上只想打残,不想打死。
第四、鲁达这人太精明太算计,考虑的是没人送饭,吃不得半分眼前亏,心思太活泛,俗话就是这人的思维太“花”了,是个心灵通透的小精灵,却没有全盘思考的“大智慧”,心眼太小,武艺太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