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五婶的想法
桂香十分热情，一个劲儿夸宋今瑶生得好看，知道她对囤家村不熟，还给她简单说了一些事。
囤家村大部分人家都姓莫，也有好几家杂姓人，是灾年时流落到这里的。一般的本地人都排外，囤家村也不例外，村里有什么好的是先紧着自家，对杂姓人都有些看不上。
桂香家就是杂姓人中的一家。
好在这么多年，也算是在囤家村站稳了脚跟。这两年桂香相公跟着莫鸿琛杀猪宰羊，虽然忙碌，但日子是好过了很多。
“说起来，也多亏了莫兄弟拉扯一把，我家的日子才越来越好。我公爹没了婆母是个瘫子，下面还有四个孩子拉扯着，要是没有每个月那么多的银钱，咱家这日子啊，怕是难了。”
宋今瑶讪讪听着，她对这些没有很感兴趣，主要是想来用钱换点菜蔬。但桂香太能说，她竟怎么都插不上嘴。
好在外头跑进来一个男孩子，三四岁光景，脸蛋红红的。
“娘，俺要吃糖，过年有糖。”
桂香骂他：“还没过年，吃什么糖，去跟你蛋子哥玩，没见着你娘跟你婶子说话吗？”
男孩瘪瘪嘴，看着宋今瑶喊了声：“婶子，咦，这是西西妹妹！”
他上来要戳莫西西的脸，但他手上脏兮兮的，宋今瑶有些嫌弃，不动声色的挡了过去。
桂香笑道：“五婶呢？她不去你家做活了？之前她有什么要忙的，就把西西送到我家来，跟我家小红作伴。”
这小男孩叫小红。
看着小红对西西的欢喜，五婶大概没有少把孩子丢桂香这里了。桂香大大咧咧，又念着莫鸿琛待她男人的恩，自是不会计较。
但，莫鸿琛那照顾孩子的钱可都是给了五婶的。
得了机会，宋今瑶赶紧将来意说出来：“前面菜园子里的菜，也不知是哪家的，看着还有些菜蔬长得好，我寻思着买一点回去……”
冬日的青菜不算很多，宋今瑶也只是想弄一点应急，回头还是要去县城买一些方便存放的才好。
还要买菜籽自己种。
“你原是想要菜啊，那敢情好，菜园子是我自个儿种的。走走走，我去给你弄一些。”
桂香拿了刀和篮子，给宋今瑶砍了满满一篮子。
宋今瑶要给钱，她说什么也不肯收。
“都是邻居，我相公能寻得好活计，还多亏了莫兄弟呢。你莫要与我客气，只管拿回去吃，吃完了再来砍就是。”
宋今瑶没办法只能收下，决定等回头做了什么好吃的，给桂香家送一点过去。
……
五婶今日是故意没有过来的，昨天没把肉蛋带回来，还有那难得的白面，她是越想越气。
今儿一早，她女儿吴春苗就喊着让她赶紧去莫鸿琛家里。
“娘，昨儿就没了肉，今日若再不去，那些肉岂不是又便宜了别人？”
五婶说着：“你是不知，那个女人狐媚得很，引得你琛哥刚见面就给了银钱让她采买。而且她防备着我呢，我就算去了，也拿不回来那些肉。”
“那怎么办？娘，你也不能不去啊，不说那每日的肉，就是三钱的月钱，你不去，琛哥就会给了吗？”
想起拿不到月钱，五婶更是心疼得咧嘴。
她是二嫁妇人，吴春苗不是莫家的女儿，是她跟前头男人生的，前头男人死了，她跟女儿被婆家赶出来。
后来嫁到莫家，虽给夫家生了三个孩子，但婆母总是看不起她，拿她是个二嫁女来刻薄她。
去年得了机会，去给莫鸿琛带孩子，每个月三钱银子呢。
要知道她男人跟着莫鸿琛忙得早出晚归，一个月也就五钱银子。她能顾着家，还能拿三钱银子，回家腰板都直起来了。
公爹婆母妯娌，谁敢像以前那样看不上她？
若真的拿不到月钱，她岂不是又要过以前的，脏活累活都是她，还要被他们骂的日子？
不，她不愿意。
“可若是你琛哥真的把那女人娶回去，哪里还用得上我？”
吴春苗道：“你不是说，那女人什么都不会干吗？”
“干活又不是什么难事，学一学就行了。”五婶头疼的说，“关键是她太精明了，往后她做了你琛哥的主，肯定会把我赶走。除非……先想法子将她赶走。”
吴春苗眼睛一亮，脸微微红了红，拉拉母亲的袖子：“娘，你说琛哥他……会不会为了我，将那女人赶走呢？”
且不说莫鸿琛一家已经离族了，两家也都快出了五服了，就说吴春苗，她也不是莫家女，与莫鸿琛压根不同姓，自是可以婚嫁的。
之前莫鸿琛一家过得不好，五婶没打过这个注意，早早的给吴春苗看了县城里一家富户人家的小儿子，定了亲事。
后来五婶到莫鸿琛这里干活，对莫鸿琛的情况十分了解，若不是他不肯再生孩子，五婶是要立刻让女儿退亲嫁给莫鸿琛的。
犹犹豫豫之际，听闻那富户的小儿子突发恶疾，还是肺痨。
富户竟还打算，要吴春苗赶紧嫁过去冲喜。
五婶和吴春苗自是不乐意的，如今到处是娶不上媳妇的男人，可所谓一家有女百家求呢。但退亲时因为彩礼银钱拉扯一番，耽搁了好几日。
等退亲回来，才知莫鸿琛看上了隔壁村常家闺女常金贵。
母女二人只得作罢，没承想亲事定了半个多月，竟听说常金贵不是常家女儿，已经寻着亲生爹娘，死活不肯嫁过来。
于是五婶又打算，等这常家将彩礼钱还回来，就让莫鸿琛娶春苗。
但她怎么都没想到，美梦没醒，又杀来一个比那常家姑娘更难搞的女人。
五婶看了看女儿，嘴角抽了抽。若说在村里，女儿除了长得胖了些之外，没什么不好的。但跟那个宋今瑶比，可就不够看了。
那宋今瑶生得妖媚，哪个男人看了不心动？
五婶狠狠的“呸”了一声：“女人要那么好看做什么？长得就是个不能干活的。但这男人见了漂亮姑娘，那都是走不动道的，咱们不能指望他，还是要靠自己。”
吴春苗问：“那我该怎么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