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立规矩
“咦，花生馅儿和黑芝麻馅儿都很香，但是好像有点甜了。”郑大姐皱着眉说出了自己的感受之后，又想起什么，她脸色瞬间大变，脸上重新浮现起了讨好的笑，“我岁数大了，不那么喜欢吃甜，不能用我的口味为标准。你家做的汤圆很好吃的，我之前尝过一次，又香又糯又甜，孩子都喜欢吃。如果不是心里有底，我怎么会追在你身后，一直求着你想要学着制作。”
听她又把话题给转移到这件事上，褚优优以眼神提醒，让她不要光说话，可以继续尝别的口味。
郑大姐第二口吃到的猪肉馅的汤圆，咸香的口感，肉馅填的很多，一股浓香迅速的在口腔内扩散开来，这种口感与吃饺子截然不同，小小的汤圆在口中变的滑溜溜软糯糯，她明明舍不得咽下，但那汤圆不受控制的直朝着喉咙的深处游去，咕咚一下落在了胃里。
涌上来的强烈满足感，瞬间裹住了她。不夸张的说，郑大姐激灵灵的冒出了一身汗，一整天的纠结、紧张、焦虑，随着这枚汤圆直接滚落而下，她放松的瘫坐在座椅上，长长的舒展了一口气。
“感觉怎么样？”褚优优迫不及待的问。
“好吃啊。”郑大姐发出一声感叹。
“口味有需要改进的地方吗？或者你有任何自己的要求，都可以说一下。”
郑大姐闭着眼睛，回想了一下刚刚的感觉，尝试着说：“如果肉再填的多一点就更好了。”顿了顿，她纠正，“我知道哪怕一个汤圆多填一点点，都要增加很多的本钱，这可是了不得的。”
“只是列入考虑。”褚优优答了一下，她给自己嘴里又塞了一个茶叶蛋的同时，然后催促着她快些继续尝。
郑大姐有好一阵子没有吃的满足了，尽管这个时间并不适合过量实用糯米制成的食品，她依然是意犹未尽，哪怕褚优优已经开始劝了，她仍是以不能浪费为由，在有些吃撑的情况下，将最后两个汤圆硬塞进了嘴里。
“这么好的汤圆，肯定很容易卖，优优，如果你愿意教我，我们家就有救了。”
在褚优优去收拾碗筷的时候，郑大姐突然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
“优优，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
褚优优叹了口气：“大姐，有些话我本来是打算明天再跟你说的，既然你今晚提前来了，我们现在说一说也是一样的。”
郑大姐的脸上，肉眼可见的慌张，她甚至是腿一软，整个人向下滑跪而去。
褚优优手疾眼快，一把将人给拉起来了。
“你先别慌，听我说完。”
郑大姐的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那一瞬间，她想到了很多很多，经历了从希望燃烧，到绝望弥漫的过程。
“我家的汤圆有六种口味，每一种的配料都是我和我的合伙人在反复尝试后，融合了南北方的口味，考虑到了本地人的喜好，最终定下来的配料。”褚优优满眼抱歉，语气却是非常的坚定，“我不知道我刚刚表达给你的，你能不能理解。这个配料是我俩共同研究出来的，没他的允许，我没有权利将配料表和制作工艺教给别人。”
郑大姐惶惶然：“你的合伙人就是今天那位跟人打架的小兄弟吗？明天我去求他，我求他可怜可怜我，给我一条活路，我们全家人都会感激他的，让我们做什么都可以……”
褚优优立即摇头，拉着过于激动的郑大姐坐下来。
“你冷静，继续听我说。”
郑大姐此刻已经是泪流满面，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讲不出来，每当她试图说些什么，就会有更加汹涌的泪水涌出，打断了她的思路，最终只能是无力的哭泣。
褚优优拿了手绢递过去。
“这事儿是有解决办法的，不如你听听我给出的意见，再来决定？”
郑大姐听到了希望，这才强迫自己止住泪水，眼巴巴的望着她。
“你说吧，我在听。”
褚优优见次情形，也知道自己必须得加快速度，要不然肯定又会惹的郑大姐继续抹眼泪。
“我们组建了自己的生产作坊，包括各种原料的采买和汤圆的整个制作过程，都有专人来进行，这个是不可能会更改的。但你可以考虑和陆大明那些人一样，进一些回去售卖，只赚其间的差价。距离春节越来越近，大家都在准备年货，只要你和陆大明那些人别在一个地点销售，走远一点，找到另一个比较热闹的地方，还是有些赚头的。这样，你只需要进货、卖货，完全不必考虑制作的过程，对你来说比较简单，也更好的能够见到收益。”
郑大姐连连点头，眼里的泪意，迅速的被笑容取代。她还在哭，还是说不出话来，可嘴角已在不受控制的上翘。
褚优优理解了她的想法，心底的紧张也微微放松了几分。
“我的合伙人说，凡是想来尝试进货销售的人员，都可以先免费拿走二十斤汤圆，试着去卖一卖，如果觉得可以，就用进货价来买，然后再加些价去卖，赚取其中的差价；而如果尝试过后，觉的卖不动，也可以把汤圆送回来。”
郑大姐想了想：“只能免费拿二十斤吗？能不能给多点？”她是亲眼看到过褚优优摆在南北小卖铺的门口摆摊时，顾客拥挤排队去抢购的画面，昨天晚上陪着褚优优去大市场找人，她也亲眼看到车子上摆着的空的大竹筐，单单是从观察上判断，郑大姐觉的仅仅二十斤汤圆怕是不够卖的。
褚优优摇了摇头：“我和我的合伙人一起定下来的规则，对您如此，对陆大明等人也是如此，不能够破坏。明天你可以先来拿二十斤，试过之后，再来上货，就要按进货价了。”
郑大姐满脸纠结，心里有着自己的考虑。
此刻褚优优已经将小厨房的混乱全收拾完毕，她抬眸看了眼挂钟，已是夜里十一点了，该是她休息的时间。
于是，立即把柜台外的门关上锁好，返回时，郑大姐已经迎着自己走了上来。
她显然已经做出了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