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相互配合
“就这儿吧。”褚优优攥着萧泾渭的衣角，小心的扯了扯。
“确定了吗？不用再看看？”萧泾渭的眼底有着浓重的笑意。
褚优优摆摆手，单是看着两侧的红砖库房，以及前侧的小块地，和后侧还种着菜的小园子，她已经喜欢的紧，最绝的是，这片厂区原本是就是设定了私住的区域，生活区与操作区有篱笆墙分割开，而生活区那边虽然只是一间不大的小房子，却是左边住宅右边厨屋，空地有井，郁郁葱葱的青菜还在生长着，挨着小房子栽种的葡萄架上挂着一串串已经转为暗紫色的葡萄，走近了一些，便是果香阵阵飘香扑面而来。
趁着没人注意，褚优优踮起脚尖，悄悄的捏了一颗塞进嘴里。
酸涩的干净来袭，她整张脸都皱的抽抽，呲牙咧嘴了老半天，却还是舍不得把嘴里的葡萄吐掉。
萧泾渭跟那边聊完，正想跟褚优优商量着做出最后的决定，可他一转身，却没找到人影。转了一个大圈，在葡萄架下找到了她，恰好看到她偷吃葡萄的小表情。他没绷住，头扭到一边，闷笑起来。
“笑什么笑，真的很酸嘛，不信你尝尝。”
说着捏了一颗，不由分说的递到了他的嘴边。
做出这个动作之后，才想到有那么一丝丝不对，他应该会下意识的躲开，不接受这样子的投喂吧。
几乎是褚优优产生暗自懊恼情绪的一瞬间，萧泾渭也张开口，将葡萄吃了下去。他微凉的唇，似乎有那么一秒，与她手指上的皮肤微微轻擦而过的触碰，这种奇妙的异样感，宛若是最微小的电流，却用最直接的方式敏锐的刺激着褚优优，她顺时收了表情，脸颊却是不受控制的被红晕一层层细细布满，一路蔓延到衣领之下。此时此刻，或许只有她自己才最清楚，她的情绪正经历着怎样的地动山摇，却仍是要撑着若无其事的模样，不想让他察觉到。
萧泾渭果然是没有察觉到什么，他踮起脚，在葡萄架的最高处，找到颜色已转为暗紫色的葡萄粒，又摘了一些，顺手递给了褚优优：“你尝尝这些，应该不会酸。”
褚优优心不在焉的接了过去，她好似忘了前一颗葡萄有多酸，又下意识的将其他的葡萄放进了嘴巴里，轻轻一抿，味道竟然是甜的，甜里带着一点点的酸，吃着很是开胃。
“等会谈价格的时候，一定要拿出全力，只要把这儿变成了景呦食品厂，菜园子是你的，葡萄架是你的，这间小房子也是你的。”萧泾渭是了解褚优优的，当他想要鼓励她时，永远能拿捏掉最准确的点，瞬间点燃起她的奋斗的激情。
那一天的谈判，褚优优与萧泾渭配合默契，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围着原房主认真的开始谈起价格。这片厂房原本是用来装粮食的大仓库，小房子那边是给看仓库的人住着的，因为常年需要有人，所以小小的生活区内布置的极为生活化，有菜地、有粮地，前有葡萄架，后有枣树，平时极少有人会过来，难得的清净。现在市场开放，房主也是个心思活泛的，就想着要凑一笔钱去做些大事，换了营生，这边的房和地几年内是不用了，看房子的老头一家也已经返回乡下的房子，长时间空下来，不止院内杂草丛生，外边的墙也倒了一片。甚至还有人翻墙进来大小便，挺好的院子弄的脏兮兮的，房主来一次，气一次。
可是这个年代，想要卖这么大一片红砖房，以及那一片地，其实并不容易。来看的人是有的，一听价格直摇头。做生意都是探索着进行，谁能保证是稳赚不赔的呢？啥也没干先投进大笔的钱，一般人不乐意。更别提，这片房子的位置与市场、居民区和国营厂那边都距离较远，借不上力，其实并不适合拿来做买卖。当然，用来做仓库是一点问题也没有的。这么一来，会考虑购买的人又少了很多，以至于屋主从去年冬天等到了今年春天，又一路过了夏，眼看入秋后就要过冬了，一切还没有眉目。
萧泾渭第一次来看，是在屋主的力邀之下，当时还是下着大雪的冬天呢，他看了一眼便相中了这里，只不过当时景呦食品厂刚办完了营业执照，生意虽然看着还行，但远远不到另寻厂址，轰轰烈烈开始的程度。他的确是觉得未来可期，但那个他理想中的未来，仍是需要大量的时间去积累。他希望每一步路能走的他是，却无法预计这段路需要使用多久的时间。
“我们办的小食品厂，也不需要多大的生产场地，更没必要准备太多的储存空间，这里太大了，完全是浪费，而且地方太偏了。”褚优优满眼挑剔，连连摇头。
“大一点挺好，比小的好，宽敞，有余地。”萧泾渭应是动了心的，并且不吝惜于在房东面前表现自己的心动。
“不划算。”褚优优摆了摆手，“咱们再看看吧，不是还有两三家小一点的嘛，我觉得凑合凑合也蛮好。”
俩人虽然是在一边商量，但争执的声音并不算小。
房主脸色沉重的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尽管他努力想要表现出自己的不在意，但那攥紧的拳头却依然泄露了此刻的心情。
争了好一会，褚优优和萧泾渭都没能说服对方。
突然间，褚优优转头，直奔屋主而来。
“你开的价太贵了，我们真的买不起。”
屋主还没做出反应，萧泾渭一个跨步，直接到了跟前，伸手就把她拉到了一旁。
“褚优优，我可警告你，食品厂的事是我说了算，你别在这儿瞎搅合。不想听就赶紧滚蛋！”说完还嫌弃的摆摆手，眼刀子冷的骇人。
褚优优的眼睛迅速蓄满了泪水，那晶莹的水团在打着转，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
“哭哭哭，就知道哭，你赶紧滚，别耽误我谈正事。”萧泾渭再次撵人。
这下，褚优优绷不住了，哇的一声哭出来，手捂着脸跑开了。
屋主很是有些过意不去：“小萧，这不合适吧，买厂房是大事，你还是要跟家里人商量清楚才行。”
“就是因为买厂房是大事，我心里是有数的，该怎么选，该不该买，那也是考虑再考虑，盘算又盘算。”萧泾渭给与肯定之后，话锋一转，满脸愁色，“不过我妹妹刚才说的事也是客观存在的，一口气掏出这么多钱，我这边确实有压力。”
有了斥责褚优优在前，萧泾渭与屋主之间俨然是站在同一阵线上，那一天，俩人围着厂房走了一遍又一遍，聊难处，聊压力，聊期待，聊对于这个国家的未来。推心置腹之后，屋主的态度明显缓和下来，最终给出的成交价，比萧泾渭所预期的价格还低了一些，他心里头激动，表情依然很沉重，努力将对于未来的担忧完全表现出来。
天擦黑时，两人道别，约定好了下周签订协议，还要去咨询是不是有什么相关手续可以办理。
从厂区离开，萧泾渭才走出一段路，就见右前方的一棵大树之下，有个脑袋瓜探出来，鬼鬼祟祟的往他的方向张望。
天色已暗，隔着那么远的距离，根本看不清对方的面孔。
不过萧泾渭依然能从感觉上直接判断出对方是谁。
他加快了步伐，时不时的回头张望，确定身后没有人在盯着，这才步伐一转，走到了另一边的小路上。
果然，在那棵树下，他找到了褚优优。
夏末秋初，蚊子贼毒，不客气的在她脸颊上各咬了一下，褚优优顶着那两个红润的蚊子包，时不时的还要抓上几下，在白皙的脸颊上留下了几道指甲印，看着惨兮兮的。
“你躲树丛里做什么？蚊子多，瞧给你咬的。”萧泾渭抬手帮她搓了搓，表情里有着难掩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