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章 灯下黑，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输给了萧泾渭，赵大计一点不觉得冤。从知道褚优优和他是一点血缘上的关系都没有的那一天，赵大计就明白了为什么褚优优从头到尾都没瞧上他，哪怕连个机会也不愿意给，立场分明，与他划清了界限。
那么好的一个姑娘，死心塌地的认定了他萧泾渭，他有什么好不知足的？非要把人伤成那样，再回来假惺惺的寻找，那又有啥意思？
“你知道她在哪里，对吗？”萧泾渭换了个说法，问出这个问题之后，他目不转睛，盯着赵大计的表情。
赵大计忽的眼神闪躲，有些意外，有点心虚。
萧泾渭心里头一阵怒，一把抓住了他：“她在哪儿？”
赵大计梗着脖子：“我不知道。”
萧泾渭的后劲收紧了些：“你别逼我动手。”
赵大计来劲了，一拳头挥了过去：“动手就动手，谁怕你吗？我想揍你很久了。”
萧泾渭挨了一圈，眼睛顿时红了，他哪里是光挨揍不还手的性子，更别提是对赵大计了。这小子最近几学期总是故意在找茬，萧泾渭对他是忍了又忍，早期待着能有个机会好好的发泄一下了。
两个人来之前，选的就是僻静处。
打起来后，也不担心会打扰到别人。
折腾到了筋疲力尽，彼此脸上都挂了彩，然后又同时收了手，都不打了。
“我跟优优之间有点误会。”萧泾渭抬起手，蹭了蹭嘴角的伤口，疼的他五官瞬间收在了一起。
赵大计看到他这幅模样，笑的没心没肺，笑容牵扯到了伤口，他也跟着疼的直抽抽。连忙止住了笑，疯狂的摆摆手，意思是让萧泾渭别逗他笑。
耳边，萧泾渭低沉的声音传来：“朱梦瑶一直很希望我也一起出国，前段时间回来过一次，住在我厂里，一直在说出国深造的事。后来我有事出门，她在厂里住着，弄坏了优优母亲的遗物。”
他不愿意背后议论人，但为了表达清楚事情的经过，还是捡着字句，大略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赵大计满脸不可思议：“朱梦瑶一直明确的表示要追求你吧？你对她也有那种意思？”
萧泾渭并不谈论这种事，他脸色阴鸷，坚决否认：“没有。”
“那你为什么要把她留在厂里住？”赵大计抬高了声音，已经开始替褚优优打抱不平了。
“同学一场，总不能看着她无家可归，更何况，她这次来，带了很多有关于食品厂良心发展的建议资料，那些对我很有用。”他承受到了人情，当然得有所回报，正好厂里有宿舍，也有食堂，多一个人的吃住，对于这么大的厂来说完全不成问题。
至于后来会发生那样的事，也不在预料当中，萧泾渭也没想到，朱梦瑶对于让他一同出国的执念会那么强。失败之后，她连体面也不要，用最低级的方式宣泄着火气。
“哈哈，哈哈哈……”赵大计指着他狂笑起来，哪怕每次咧嘴都要牵动到伤口，他也照笑不误。
萧泾渭抬起腿，不客气的踹了他一脚。
赵大计利索的躲闪开，指着他的鼻子，泄愤似得大吼：“怪不的优优直接离家出走，根本不给你和好的机会，萧泾渭，你活该，这事儿换成是谁都不会原谅你的。凭什么你的失望判断，就要让她付出那么大的代价为交换，你觉得这合理吗？”
当然是——不合理的。
萧泾渭的眼底里染上了继续落寞：“我知道道歉没有用，可我还是想要当面说给她听。”
“甭想了，她这次绝对是下定决心了，你哄不回来的。”赵大计摆摆手。
萧泾渭仍是要说什么。
赵大计心情甚好，简单收拾一下，直接要走。
“你还没告诉我，她在哪里。”
赵大计没好气的瞪着他：“自己的事自己做，自己气走的人自己找，你问我，我问谁？别说我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给你说。”
萧泾渭的拳头捏的咯吱脆响，刚刚才压制住了暴力的冲动，这会儿又不那么想克制了。
他固执的拦着路，打定了主意，要是赵大计不给出合理的解释，甭想他让开来。
此刻稳稳居于上风的赵大计幽幽感叹：“人啊，很多时候是灯下黑，戴着眼镜找眼镜，握着书本寻书本。”
“啥意思？”萧泾渭大吼着问。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自己悟去吧。”
话说到这里，已经是赵大计最大的让步，他没好气的扒拉开萧泾渭拦路的手臂，哼着歌，一路小跑，转眼不见了踪影。
只留萧泾渭一人站在远处，陷入了沉思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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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大计这个人，其实还是挺靠谱的，他身上有着医学生最严谨的天性，平时喜欢运动，话也很多，可玩笑是玩笑，关键时刻不含糊。正是对他有了最基本的认识，萧泾渭才会认真的开始思考他所说的每一句话。
假定，赵大计因为某种原因，见到过褚优优，并且的确是知道她的去处，那赵大计之前所说的话，翻译过来就只有一个意思：褚优优一直呆在距离他很近的地方。
或许也正是因为很近很近，他一门心思在外边找，反而直接忽略掉了。
萧泾渭在回食品厂的路上，一种可能一种可能的去分析。
首先，合理怀疑她就在食品厂内，呆在某个他不经常去的角落，默默做着自己的事。这个想法，一旦提出来，直接被萧泾渭给否定了。原因在于他对自己非常自信，只要他在厂区内，总习惯于在处理完公事之后，四处走走、看看，将厂区内大大小小的事物全收于眼底，做到心里有数。在厂区内要藏一个人真的很难，更别提还有那么多工人在，只要被一个人看见，这事儿必定是要传到他耳中来，根本不可能无声无息的躲那么久。
其次，褚优优还是住在南北小卖铺，白天出门，晚上回来，再跟看小卖铺的姑娘打好关系，让她千万不要给任何人透露这件事。乍一听，这种可能性的确是非常大，可若是仔细分析，也根本站不住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