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从不会恨
“这么大的厂,你一个人来操心,就算是一天有四十八小时,也很难干的完。”白京润摇摇头,有点犯愁的说,“得想个办法,把工作的节奏调整好。”
“你来帮忙?”褚优优直接开口,“我可以把呦呦食品厂,改成你的润润食品厂。”
她这个玩笑,惊到了他。
白景润嘴角抽搐,连连摇晃脑袋:“你也说了,专业的事情给专业的人来处理,打官司告状,处理法律纠纷什么的,我这边完全没问题,可管理一座工厂,方方面面的信息汇集,那可是很复杂的。优优,我真的很佩服你,眼下里那么多事,你能一件件的完成,有条不紊的处理好。”
褚优优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她是在回忆,为什么自己会变成今天这幅模样,连她自己都觉得陌生。
想了半天,她回忆起,在成立景呦食品厂的时候,一直是她和萧泾渭共同在努力,她的优势就在于沟通联络所有人,处理好工作中的小细节,而萧泾渭很擅长于统筹规划,他爱读书,善读书,知识在他头脑中得以转化,最终变成了管理食品厂的决策。有他在一旁,她只需要做冲锋陷阵的女将军,一直一直向前冲,因为她身后永远有他坐镇后方。
可现在,没有他了。
她既管内,也管外,在一块废墟之上,建起了全新的工厂。
这一次,她是赌上了全部的,不能输是唯一的信念,绝对不能。
于是,褚优优又埋头回去,继续将手头的工作处理好。
“优优,你真的不去见他?”白景润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我的意思是,你们毕竟是合作多年的伙伴,也没有彻底闹到决裂的程度,你要退出,萧泾渭肯定会挽留,但如果你心意已决,他最后还是会放手。这样子的退出方式,远比闹到诉讼的程度要强一些。”
褚优优的拳头,忽然攥紧,但没过多久,又轻轻的放开了:“我会去见他,不过不是现在。你先按照咱们事前谈好的计划来进行,先走公事公办的程序,把合同细节方面谈妥当,到那时,我再出场,希望他能直接成全两个人的体面。”
当然,不成全也没关系,她并不在意与他撕破脸。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你那么恨他?”白景润最终还是将盘桓在心底里许久的问题给问出来了。
褚优优没由来的一阵烦躁,手上的笔“啪”的摔在桌上,清脆的声音过后,室内一片寂静。
“我为什么要恨他?”她凭什么会拥有如此具有私人情感色彩的情绪?
“好好好,不恨不恨,我也没别的意思,只是好奇而已。”类似的话题,之前也聊起过,不过每次褚优优的反应都非常大,久而久之,这事儿竟然成了一个不能提起的禁区。正因为如此,白景润才会更加的好奇,总是琢磨着用迂回的方式去了解,去确定。
“世上没有不散的宴席,之前的关系不管多亲近,总是会有一天走到了岔路口,必须得停下来,挥挥手说再见。”褚优优扭了扭脖子,缓解一下肩颈部的疲惫,“食品加工制造行业是我做惯了的,我一直很希望能拥有一家属于自己的食品厂,把它做大、做强,做褚厂长,而不是褚副厂长。”
“小姑娘,你这胜负欲有点强啊。”白景润故作轻松。
褚优优笑了起来:“不是胜负欲,而是希望自己真的很强,景润,我吃过很多苦,那些苦真的太苦了,我不想再尝一次。”
没有人打伞,她只能在雨中拼命的奔跑,跑着跑着,她就发现自己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强的可怕。似乎这世间,再没有任何事能难的住他。
看着她仍然是在奋斗着,白景润本来想说出来的话,也不由的全都咽了回去。
等褚优优再回神时,发现他已经离开了。
离开了,当然是最好,省了很多的口舌。她并不想与任何人谈论起与萧泾渭有关的过往,那是一处只属于她自己的回忆,连她都想不明白的种种,告诉给别人知道又有什么意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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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优优并不知道,在白景润离开之后,萧泾渭直接冲到派出所,找到了许前程,拉着他出门,说什么也要他想办法帮忙找人。
“你们家那小妮子还在离家出走呐?她这回是真的气到了,可没那么容易哄好。”许前程没心没肺的笑,实在是很少看见萧泾渭急成了这幅模样,连脸色都变了,他怎么看都觉得有意思。
“她肯定还在本市,现在委托了律师来厂里,闹着要退出股份。”萧泾渭的脸色铁青,这短短一句话讲出来,已经耗费了他不少的力气。
“呦,还委托了律师,小妮子可以啊,有出息!”许前程继续嘲笑。
眼看着萧泾渭要翻脸了,他才收起了玩笑态度,一脸认真的说:“人民公安为人民,这话的确没错,但公安也是普通人,不能你家丢了个人,直接过来要我要人。”
“许前程,你能不能正经点说话。”萧泾渭这次是真气的翻脸了。
许前程见次,也不好再刺激下去。
他一脸认真的说:“你急什么急,我也没说不帮忙,但这事你得给我时间,我想办法给你找。”
“要多久?”萧泾渭冷着脸,今天非要一个准确的结果不可。
许前程见蒙混不过去,只得竖起了巴掌:“五天,或者七天,最多十天,只要她在市内没走,我准能给你把人找出来。”
“三天!”萧泾渭铿锵有力的给出期间,不等许前程抗议,他又说,“我宿舍有个哥们名叫赵大计,他有可能见过褚优优,另外褚优优委托的律师叫白景润,你应该也认识,可以从这两个地方作为线索,寻找突破点。”
“你自己有线索,就不能自己去找吗?什么时候了,你还放不下面子呐。”许前程微微不满。
萧泾渭神情落寞,用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寂寥表情说:“我试过了,不行,他们不肯说。”
许前程把手臂搭在他肩头,一边安慰,一边开始讲那天接到报警时,去红砖房内看到的场景。他讲的很细,包括红砖房内被破坏时的混乱,也包括褚优优的嚎啕大哭,有很多事,萧泾渭第一次听,他联想到了什么,脸色越来越差,情绪越来越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