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做贼
张尧和李玉书是在孤儿院当志愿者的时候认识的。
两人每个月都会去孤儿院参加志愿活动，碰面的次数多了，一来二去的，两人也成了普通朋友。
李玉书之前遇到些难处，是张尧解的围。
所以李齐书就记住了张尧的人情，李齐书原本想向张尧道谢的，但不太好意思，从超市门口晃荡了几回都没开口，因此张尧不认识李齐书也正常。
李齐书父母都在外地。李齐书和他姐姐一起生活。
丧尸爆发那天早上，李玉书原本是去给李奇书送衣服的，在路上发现情况不对劲，骑着电瓶车就冲向学校。
逆着人群找到逃窜的李奇书之后，火速带着李齐书逃跑，但路上逃窜的行人太多了，李玉书避让的时候不小心发生侧翻。
等李玉书姐弟俩把车扶稳，发动电瓶车的时候不小心就被被旁边变异成丧尸的人抓了。
李玉书心里清楚，丧尸病毒肯定会扩散的，为了不拖累李齐书，到了楼下的时候，停下车就准备往丧尸堆里冲，被李齐书及时拦住了。
硬拽着李玉书上楼。
随着“砰”的一声，门被关上后，李齐书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李玉书挣扎着要出去，但力量悬殊，李齐书已经不是她印象中那个会受了委屈就扑进他怀里抽泣的小孩了。
直到此刻李玉书才真正意识到弟弟长大了，已经可以保护自己了。
李玉书不再挣扎，而是真正把李齐书当成一个可以有商有量的大人，缓慢开口，
“齐书，你不是小孩子了，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你也知道。我…”
李齐书知道她要说什么，语气冷硬地打断李玉书，“不行，你是我姐姐，我不会放你出去的，大不了就一起死！”
李玉书鼻头泛起酸意，强忍着眼底的不舍，板着脸，声音有些颤抖，
“我已经被感染了，要不了多久就会变成毫无人性的怪物。你必须放我出去！好好活着！
你不要有负罪感，我出去以后就不再是你姐姐了，只是个怪物，你必须狠下心，不然谁也救不了你。”
“不可能。”
李齐书再次打断。
李玉书软下声来，说了半晌，李齐书还是那副软硬不吃的态度，不禁有些气急。
虽然不清楚距离变成丧尸的时间还有多久，但必须尽早远离齐书。
“李齐书！”
李玉书神情严肃，还想说些什么，看见李齐书那副模样，沉默了半晌。
李齐书双手紧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爆出，眼里还有泪花闪动，整个人颤抖着。
良久，李玉书叹了口气，才轻声道，
“我们俩都先冷静一下，我有些累了，先回房间休息。”
说完这话就抬脚往自己的房间走去，李齐书还是那副模样，也不说话，紧紧地跟着李玉书。
接下来无论李玉书做什么，李齐书都跟着，李玉书也是没了脾气。
“我衣服上染了血，穿着不舒服，我重新换一身，你出去一会。”
李齐书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李玉书推着往门外走。
李齐书反应过来，还差一点门就要关上了，来不及多想，伸出手去挡，
“齐书，你干什么”
顾忌着李齐书的手，李玉书没再用力。
李齐书趁着姐姐开口的空档，一瞬扭转局势，将李玉书双手反扣住，又去找了绳子把李齐书捆绑住。
“李齐书，放开我。”李玉书声音尖锐。她怕时间来不及，到时候一个都活不了。
“姐姐，你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你要干什么，齐书，齐书，你听话，放我出去。”
“我说了你不会有事的，不过是被抓了几道痕，你干嘛要摆出一道天塌了的模样？”
李齐书一时情急，大吼一句。
反应过来又急急忙忙地找补，声音颤抖，“姐，你不会变成丧尸的，我，我去找药，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意识到李齐书要出去，李玉书脸色一白，
李齐书找了个头盔和背包，又拿着一根棒球棍就开门出去，不顾李玉书在那喊得撕心裂肺。
“李齐书，你回来，回来…”
临近晚上10点，房门被打开，两道人影蹿了进来。
“奶奶，快给我找游戏机，快给我找游戏机。快点。”
才12岁大，但身高已经接近1米八，身形壮硕的熊耀扭动身子，语气不满。
矮他一个头的老太太，原本提着心吊着胆儿，生怕李齐书突然回来，毕竟李齐书不如他姐姐好说话。
突然听到声音，吓得一哆嗦，随即安抚似的拍拍熊耀的胳膊。
“别急，奶奶的乖孙儿，奶奶这就给你找游戏机，啊。”
借着手电筒的光，熊耀奶奶勾着腰背，在客厅一通翻找。
“乖孙，这游戏机也不在客厅啊，要不你去那臭小子房间找找，奶奶啊去看看冰箱，正好家里没什么菜了。”
“行吧。真是麻烦，我自己找。”熊耀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随便找了个房间进去。
刚一进门就看见被捆绑起来的李玉书，此刻李玉书已经完全变成丧尸，听见动静，不断挣扎起来，嘴里发出低吼。
熊耀见她这副模样，也是起了玩心，拿着手机把手电光调至最亮，对着李玉书的眼睛一阵乱晃。
“丑八怪，有本事就起来咬我呀，哈哈哈，丑八怪，臭怪物。”
逗弄许久，确定李玉书没办法对付他，熊耀才撇撇嘴，继续找他的游戏机去了。
熊耀找游戏机找得忘神，全然不知，随着动作幅度的加剧，李玉书手腕处的腐肉不断掉落，整跟绳子挂满了脓液和腐肉沫，几乎快要见骨。
李玉书却像没有痛觉般，不断挣扎，双眼死死地盯着亮光的方向，眼里没有一丝理智，满是对食物、对生肉的渴望。
嘴中的牙齿厮磨着，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响声，像生了锈的锯子在锯切木头。
熊耀没找到游戏机，不死心地把房间里的东西打乱。突然感到一股恶臭袭来，猛一转身，一双腐肉翻飞的手朝他袭来。
熊耀什么时候见过这场景，从来都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一时间脑袋反应不过来，只是条件反射地抓住李玉书的双手。
“奶奶，救命啊，怪物，怪物。”
熊耀语无伦次地大声呼救。手掌间有腐肉不断掉落，又被接住，随着李玉书的挣扎，腐肉伴随着血沫在掌中滑动，滑腻腻的触感以及肉的腐烂气息让熊耀头皮发麻，发不出声来。
丧尸身上有股子腐烂的臭味，嗅觉灵敏的人很轻易就能闻到。但之前发生过规模性的流感病毒，在那之后，几乎所有人的嗅觉都不如从前。只有气味很大或者离源头近些才能闻到。
拉扯间，熊耀的后背贴在墙面的开关上，意外将屋内的灯打开了。
毕竟做贼还是有点子心虚在身上的，这祖孙俩只是掩人耳目地没开灯，该收敛的动静一点没少，比逛自家花园还自在。
现下被光一照，李玉书手腕上的情况被瞧得一清二楚，熊耀瞳孔一缩，喉咙处就已经有动静了。不过怕李玉书扑上来，只能强压喉间异物，只是干呕。
还在美滋滋搜刮的老太太听见乖孙的呼救，将手里的战利品往地上一扔，抬脚熊耀跑来，等看清屋内情形，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手脚并用地拉扯着李玉书，却不想李玉书盯死了熊耀一般，半点眼神都不带给她的。
熊耀奶奶没折，拉扯间，瞥见地上的一截绳子，捡起来就往李玉书脖子上套。转身往把绳子往肩上一搭，使劲往门外拉，李玉书身体倾倒、脚心离地，被老太太拖出房间，双手还在朝着熊耀扑腾。
终于安全了。
熊耀脚一软直接瘫坐在地，刚才的情景太具冲击力，裤子早已经湿了。
整个人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