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掌门刘陀
“前往另外几座天下?”
楚竹摇摇头,喝了一大口酒道:“别想了,莽荒妖族与人族势如水火,去了还不得被妖族吃掉,大隋天下一直认为他们才是人族正统,说不得将来要和大宣大战一场,至于海域,实在太过神秘,能好好游历游历大宣,就不错了!”
穆寒江不由得感叹,原来不仅江北州地域辽阔,在江北州之外,居然还有如此辽阔的天地。
欧阳少恭辩驳道:“楚兄,梦想还是要有的,若是修行之人只想着安逸,和咸鱼有什么分别。”
楚竹大笑道:“我宁愿做条咸鱼,逆流而上的鱼死得快。我们苍溪二狼如今的日子,不就挺好的?”
修行停滞,自以为此生无缘继续修行的楚竹,以此宽慰自己。但他的话也不无道理,越有天赋的修行者,陨落的甚至比凡人还要快。
“来来来!喝酒!”
“穆寒江,你小子怎么不喝酒啊?”
………
雅间内三人正在高谈阔论。楼下却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为首的一名中年男人,手拿一把大剑,来势汹汹,云居楼原本喧闹的客人,见到此人,纷纷退后,顿时安静下来。
那男人来到柜台,看着正在算账的老板娘兰花,啪的把手中的剑放在柜台上,摘下帽子。
男人脸上胡子拉碴,血丝布满了眼睛,满脸戾气,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大的怒火了。
兰花倒了一杯茶,伸出雪白的手臂递到男人面前,娇声道:“呦,刘掌门,这是哪阵风把您吹来了?您可有好几年没进苍溪剑镇了。”
“我记得您上次进咱们镇,到我这儿吃了顿酒,然后就把西边的的三家剑铺老板全家都杀了,这次又是谁惹您了?”
男人接过茶,一饮而尽,沉声道:“我前些日子,外出去给我师父祝寿,离开了天极派一段时间。”
“本来以为在苍溪剑镇西边这条道上,大家能敬我天极派几分,毕竟前些年那些不听话的人,我杀的手软,那些人的头骨至今还堆在西边的路边!”
“我以为能让人涨涨记性……”
砰的一声,刘掌门猛然捏碎杯子,怒道:“可是,我前几天刚回来,就发现我儿子被人杀了!”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
天极派,苍溪剑镇西路的霸主。在大宣王朝,皇室的规定,达到宗师境,才可开宗立派,后人若不到宗师境,亦可继承门派传承。
可这天极派,根本不是大宣王朝合法的宗门!十余年前,一名叫刘陀的男人带人突然在西边路上的山头,立了旗,建了楼,自称天极派。名曰匪盗猖獗,妖兽横行,保护路上安全,要各方过路的修士凡人,缴纳过路费用。
这西路在苍溪剑镇的地理位置十分重要,许多剑从这条路上送出,许多人也从这条路进苍溪剑镇买剑。但一个凭空出现的天极派,也敢收路费?所以大家起初并不在意。
谁知,那天极派收不到路费,居然真的敢杀人越货,且手段十分残忍,有许多人遭到了劫杀。
一时间,苍溪剑镇各家剑铺大怒,这不是断他们财路吗?如此作为,谁还敢来买剑,剑还怎么送出去?
于是,几家剑铺老板纷纷到天极派讨要说法。谁知那天极派的掌门,居然把那几名剑铺老板的人头,挂在了路边的树上,对苍溪剑镇说这就是他的说法!
有人说,这天极派不就是一伙占上为王的土匪吗?杀了那么多人,还敢这么嚣张?作为经济重镇,苍溪剑镇就没有人出手?
答案自然是有。一位在苍溪剑镇隐修的宗师,实在看不下去,亲自去天极派走了一遭,就在大家以为天极派就此覆灭之时,那名宗师却沉默的从天极派走出,而天极派依然完好无损。
而刘陀虽然只是七境,但其实也极为聪明,对于镇上实力较强的,比如铸剑师欧阳冶子,或是外来买剑者有背景的,例如昭天宗,天极派从来不会招惹。
他们的对象是那些实力较弱的修士。
至此,有人猜测天极派背后有大修士暗中支持,也有人猜测,天极派有官方背景,总之众说纷纭,天极派就犹如一根毒刺一般,插在了苍溪剑镇的西边。
天极派掌门刘陀的名字,也传遍了整座苍溪剑镇。
此刻云居楼内,刘陀环视一周,冷着声音道:“是不是这几年,过路费收的少了,忘了我刘陀的手段?”
众人纷纷后退,悄声议论起来。
“什么!他儿子死了?天极派的少主刘达?”
“你还不知道啊?这都在镇上传开了,前不久,他儿子的尸体被发现在暗影森林外边的草地上。”
“天极派已经派出好几波人马来查了,但愣是没有任何线索。”
刘陀冷哼一声,一掌拍碎了桌子,众人顿时寒蝉若噤,不敢惹这个正在气头上的杀星。
前几年,有三家剑铺老板送剑出镇时少交了过路费,惹怒了刘达,他当即带人到镇上,不仅一把火把三家店铺烧了个精光,还将三家的所有人斩尽杀绝,连几个月的孩子都没放过,手段残忍至极。
而这只是其中的一件,西边的那条路上,一些没有身份背景的人,不知被刘陀杀了多少。
一个很纯粹的修士土匪。
“老板娘,我派出来的那些人比较废物,连我儿子被谁杀的都查不出来,所以他们回去都被我杀了喂狗了。”
“云居楼这么大的酒楼,总该有点风吹草动的吧?”
刘陀转头,看向老板娘兰花说道。
老板娘兰花面色不改,笑道:“哎呦,刘掌门,虽说我这小店人来人往的,可我一小女子,又会知道什么消息呢?”
刘陀伸手轻轻摸了摸兰花的脸蛋,缓缓说道:“我有个弟子,你们叫他常胖子,天极派里的弟子说,达儿就是来这儿找他的。”
“欧阳大师剑会的第二天,他被人发现死在了东街十三巷,我就不信你一点儿风声没听到。”
兰花轻轻拿开刘陀的手:“嗷,你说那好色的常胖子啊,镇上的姑娘可没少被他嚯嚯。那晚的事儿,我听说了,东街十三巷热闹的很,常胖子死的可惨了。”
刘陀面色一凝:“谁动的手?”
兰花突然倒了一杯酒,喝了起来,不再说话。
刘陀猛然抬头,盯着二楼。
一名背着两柄黑剑的黑衣少年与他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