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该出鞘了
听到这句话，楚建树顿时脸色大变。
“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紫金天刀该出鞘了。”
陆征一面说着，一面将别在腰间的紫金天刀尽数拔了出来。
长刀上泛着紫色的光芒，煊赫杀气再一次肆虐而起，陆征的双眸当中迸发出阵阵金光。
这句话的意思，不用做多解释，在场的人都知道。
千百年前，辰都国打造的这一把紫金天刀，只有心中正道非常的人才能握。
上可天子，下可斩贼民，谁都不可例外。
楚建树看着那把当初没有拿在手中的紫金天刀，忽然目露凶光。
他上前一步，拦住了陆征的视线。
“陆天策，你难道就一点退路都不留给我们？”
三十年的大统领，他也不是白当的。
年轻时候的楚建树，虽然比不上陆征现在的成就，但在当年，也是辰都国第一人，楚家的骄傲。
从西南乱战到平定东海，三十年前武道争霸的头名，在修道的巅峰神榜上，他的名字虽然不再常被人提起，但只要说出楚建树三个字，任谁都要让三分。
楚建树在陆征之前，也是一个传奇人物，直到辰都国和平
下来，他才收敛了名声。
但现在，说一句宝刀未老，楚建树还是担得起的。
他跟陆征相对而战，犹如白虎跟青龙，身上的滔天杀意足够摧毁一个军队。
周围的气压顿时更加低沉，那些原本凑上前来，没有什么武道修为的记者们，此刻一个个都面白如纸，无法站立。
“楚老先生，你也有许久没动筋骨了吧？”
“杀你一个黄口小儿，不成问题。”
“但，杀我要赔上晚节名声，值得吗？”
陆征气定神闲，接连发问。
他从前是天策大都督，楚建树是大统领，两个人虽然时常意见不合，但也都明白，对方都是为辰都国好，没有真正红过来脸。
公事公论，各自的私事，他们从不干涉。
但今天，要是公私不分，那就真顾不上往日的共事情分了！
楚建树吐息之间，太调整好了自己的身体状态，直视陆征坚定的说道。
“天策大都督，你没有做过父亲，是不会明白这种心情的，我知道我的儿子犯下了滔天大错，但即便如此， 我也不会让一个外人来处死他！”
“楚老先生，你可能还不知道，我很快就要做父亲了
。”
陆征毫不退让，回道。
“如果是我儿子卖国，今天我必定杀他，更何况，我是给过他机会的。”
“什么机会？”
“小楚原先向我求情，说留他哥哥一命，我顾念跟你跟他多年情分上，答应了，但前提是要看看你那长子，知不知错。”
楚建树身形一滞，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而楚阔天，嘴上还在不干不净的骂着。
陆征答应不斩杀楚阔天，只以放弃紫金天刀为代价的。
如果他被私心纷扰，对该斩杀之人手下留情的话，他心中的正道与辰都国制定的规矩，陆征都不是那个还可以使用紫金天刀的人。
这可是，辰都国至高无上的权利啊！
楚建树回过头去，看向不争气的楚阔天。
他的心里都在怀疑，为了一个卖国贼这样做，到底值不值得。
“楚老先生，我不想跟您动手，但是如果您再阻拦我，那就怪不得我了。”
最终，陆征只留下这样一句话。
楚建树的双手紧握成拳，最后又无力松开。
就在陆征说完那些话之后，他忽然放弃了坚持。
在家与国之间，儿子与群众的利益之间，应该怎么选，他早就
应该明白的。
可能是这两年上了年纪，越来越糊涂了。
看着年轻的身体跟饱满的精神都离自己而去，辰都国也不断冒出能够改写时代的新人来，楚建树这匹老马，也想保住自己最后的荣光。
陆征朝着慌乱失措的楚阔天一步步走去，原本还不想离开的楚阔天，在看清楚陆征的脸色的时候，手脚并用地向外爬去。
他一面爬，还一面朝着楚建树呼救。
“父亲，再怎么说我都是你儿子啊！你救救我！难道你真想看到自己的亲生骨肉死在别人的手里吗！”
楚建树听到这最后一声惊呼，脊梁忽然挺直了。
他转过身去，看着陆征的背影，忽然喊道。
“天策大都督，再等等！”
陆征闻言，停下脚步。
楚建树走到了他身边，楚阔天也很快爬了过来，抓住自己父亲的小腿，死命握住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楚老先生，你是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楚建树低头看了眼不成人样的楚阔天，忽的长叹一声。
大厅里静悄悄的，回荡着楚建树的这声叹。
他好像放弃了什么一般，向陆征说出了最后几个请求。
“天策大都
督，这是我的儿子，是我把他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就由我，将他送走吧。”
陆征听到这句话，轻笑了一声，并没有拒绝。
他把紫金天刀交到了楚建树的手中，只叮嘱了一句。
“楚老先生，人是有私心，但一定不能办坏事。”
楚建树默默握紧了手中的紫金天刀，认真地点了点头。
作为一个父亲，现在就是他最残忍的时刻。
但作为辰都国的重官，现在也是他最正确的一刻。
楚建树端详着手中的紫金天刀，心中不免有些感慨。
当初多少人，为了这绝对的权利想尽办法，但最终都不是合适的人。
他年轻的时候，心怀壮志，觉得坚守正道并没有什么难的，所以他立誓要拿到紫金天刀，证明自己永存初心。
直到后来，他才知道这正道，并没有那么好守。
在这一点上，楚建树多少还是有些敬佩陆征的。
“这是把好刀啊……天策大都督，我还有最后一个请求。”
“楚老先生请说。”
楚建树半阖双目，不断给自己做着心理开导，但最后也只是冷笑了一声，缓慢而又沧桑的说道。
“我想，留他一个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