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寂寂无名的小单位
秀莲那软软弹弹的身体，苏振云总是感觉玩不够，一直缠摸到快中午，才带着秀莲下楼找了个小店去吃饭。
吃过饭，苏振云买了盒烟，就去黄北区农办报道了。
黄北区政府大院很有点古代衙门的感觉，古朴的大门朝南开着，然后是一片开阔的草坪，上面有些零星的杂树，两条环形路左右围绕，穿过草坪，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水池，水池后面是一座假山。
假山的东西方向各有一座三层小楼，苏振云看了一眼，一座挂着政协的牌子，一座挂着人大的牌子。
假山后面就是正楼了，是一座七层的楼，不高，但跟东西长度的比例很好，有点像古代宫殿的感觉。
中国人，层级越高，越讲究稳。
帝王的第一追求便是江山稳固。
天下名山数不胜数，秦岭的延绵，华山的险峻，黄山的秀丽但历代天子只要封禅，就必然是在泰山。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泰山雄浑稳重。
有个词叫稳如泰山，没听说过稳如其他山的。
古代的建筑，尤其是衙门也是如此，稳字当头。
苏振云走在院内，就能感受到一股肃穆的气息。
当年的他，曾经很迷恋甚至沉醉于这种气息，并对此充满了敬畏和向往。
现在的他当然没有了这份敬畏和紧张，现在的他随意而放松。
见有个人脚步匆匆往外走，苏振云便上前问道：“你好，请问农办在几楼？”
那人看了他一眼：“不知道，农办不在院里吧？”
苏振云又找了几个人问，还是不知道。
“这农办如此寂寂无名吗？这倒也好，符合我的追求，这辈子就是要避开位高权重和风口浪尖的部门。”
直到问到第五个人，那人才说道：“农办啊，好像在东附楼二层。”
苏振云谢过对方，来到了东附楼。
这是一座南北走向的三层小楼，一层都是卷帘门，门口停满了车，看样子是领导们的车库。
上了二楼，发现前面三间是机关医务室，几个慈祥的白大褂阿姨在里面聊天，再往北走，才看到后面几个办公室门口挂着“农办主任”、“农办副主任”和“办公室”字样的牌子。
苏振云直接去了门口挂着“办公室”的那间。
里面坐着个年轻女人，二十八九岁的样子，长得有点像港星胡慧中，还留着胡慧中式样的短发，不管是衣着、长相，还是神情，都显得飒爽干练的样子。
“你好，我是苏振云，今天来农办报到。”苏振云说道。
“你好，我是高晓云。”年轻的女人看到苏振云，眼睛一亮，起身很热情地跟苏振云握手：“走，我带你去找厉书记报到。”
“谢谢高主任。”苏振云不知道女人的职务，既然在办公室工作，先给个主任的帽子戴上再说。
高晓云也没谦虚，将苏振云领到了最北面的一间办公室门口停下，敲门的时候，突然回头莞尔一笑：“你比照片上更帅一点。”
“照片少了我的气质加持，自然弱了一点！”苏振云整了整衣领，一脸的认真。
高晓云抿嘴想笑，但此时已经推开了门，她马上恢复了严谨恭敬地做派：“厉书记，苏振云到了。”
苏振云还没等进门，就闻到一股浓浓的酒气。
厉书记是个清瘦老头，五十六七岁的年纪，神情冷漠，锐利的目光中带着朦胧，看样子喝了不少。
“你出去吧！”厉书记对高晓云摆摆手。
“好的厉书记。”高晓云退出去轻轻关上了门。
厉书记眯着醉眼打量着苏振云：“你就是苏振云？”
“是的厉书记。”
“大学生？”
“是。”
“大学生有什么了不起的！现在到处都是大学生！”
苏振云愣了一下，这是哪跟哪？
“什么关系进来的？”厉书记问道。
“哦，这个”苏振云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厉书记一拍桌子：“不管你是什么关系进来的！进来就要归我管！你给我老老实实的！”
妈的，怎么报到第一天就碰到个酒鬼！
要是在以前，苏振云肯定脑子要急速旋转，分析各种可能，然后做出尽量完美的回答，但是现在，他心态很放松，不会生气，更不会紧张，只是当个好玩的笑话看着老头。
“听到没有！”厉书记又一拍桌子。
苏振云往前走了几步，来到厉书记跟前，突然打了个敬礼，高声喊道：“报告厉书记！我听到了！一定老老实实做人，本本分分做事！”
老头被吓了一跳，尤其是他打那个敬礼，老头还以为他要打人，吓得身子往后一躲，酒也醒了一半。
高晓云把门推开一条缝，探头进来说道：“振云，一会和厉书记谈完，来办公室一趟，粮油关系还得办一下。”
“粮油关系！”好老的词汇，这个年代尽管已经不发粮票了，但粮油关系证明倒没有废除。
厉书记看着苏振云，目光中带着一丝浓浓的厌恶和憎恨，半晌摆摆手：“出去吧！”
“是，厉书记！”苏振云又打了个立正，然后出门了。
高晓云正在门口偷听，苏振云出来的急，俩人撞了个满怀。
一股柔韧的弹性立刻传了过来，苏振云不由在心里点了个赞。
“高姐，这么关心小弟，让我何以为报？我没猜错的话，你是准备随时帮我救场吧？”苏振云笑道。
“你小子不但有良心，而且还挺灵透！”高晓云微微有些诧异，但更多的还是惊喜。
“高姐，我这算报道了吧？可以走了吗？”苏振云问道。
厉书记对他的态度如此恶劣，必然有原因，但是他不能直接问。
问，高晓云也不一定回答，不问，高晓云也不一定不说。
果然，高晓云说道：“一会再走，我看你顺眼，给你聊几句。”
高晓云把苏振云领回到办公室。
苏振云坐在沙发上，想把话题往厉书记身上引，但直接问又不太好，便问道：“高姐，你是大学生吗？”
“是啊，林大毕业的。”高晓云给苏振云倒了一杯水。
苏振云一拍沙发说道：“大学生有什么了不起的！现在到处都是大学生！”
高晓云抿着嘴笑：“厉书记喝多了说话有点难听，你别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