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4章 骑兵洪流
如果后面有主力军，王越还没这么大压力，可是自己知道自己是一支孤军，王越不得不谨慎行事。
对那探子道：“命令斥候加大侦探范围。”
“是。”探子领命而去。
“唉，这得磨蹭到什么时候。”王双有些抱怨。
骑兵行军速度并不快，王越也不急于决战，因为主力军前往幽州东北布置口袋阵也需要时间。
就在这时，只听天空传来“哇”的一声，两只老鹰盘旋了一阵，各向左右两个方向奔去。
“将军，有伏兵。”木鹿大王从后面跑过来说道，因为这次先锋军必须取胜，所以为了保险，刘璋把木鹿大王派出来随军，用老鹰高空侦察。
“立刻派快马跟上老鹰。”王越立刻下令，两名骑士一挥马鞭，跟上了老鹰的方向。
不一会探马回来禀报：“禀报将军，发现大股骑兵停驻在十二里之外。”
“禀报将军，发现大股骑兵停驻在十二里之外。”
“两个方向的伏兵，十二里。”王越笑了一下：“这轲比能还真是狡猾如狐啊，知道一般探马只探查五里或十里，所以埋伏了十二里，前面地形叫什么名字？”
“斜望坡。”一名熟悉地形的小将回道。
“既然是坡，是不是地形起伏，正合适两方突击？”
看到士兵点头，王越道：“原来如此，他们就是要我们进入斜望坡，然后突然袭击，仗着地利对我们进攻。”
“怕什么。”王双大声道：“那什么坡又不是万丈峭壁，以我军实力，如履平地。怕他什么突袭。”
王双深知大宛马的厉害，当初接到训练任务时，看到大宛马的奔腾，着实吓了一跳，那每一匹战马，都相当于在中原千里挑一的良马啊。
这样的战马组成的骑兵，在王双心里，根就是无敌的。别说一个小斜坡，只要不是垂直的。王双觉得就可以冲上去。
“就算再强，也不能浪费兵力。”
王越以前走遍大江南北，哪能不知道大宛马的可贵，就算现在川军装备了数万大宛骑兵，但这可能是大宛国几十年上百年积蓄。看起来多，要是浪费起来那就心疼了。
“斜望坡范围多大，我们将过什么位置？”王越问道。
那熟悉地形的小将道：“斜望坡起伏并不大，范围很广，如果我军直线行进，基在中心位置，两边都是向上地形。”
王越点点头。心里想到鲜卑人选这样一个不明显却完全优势于鲜卑骑的战场，明显是借疯狂冲过来的马力，一举击溃川军，速战速决。
等川军直线行进过去。两边鲜卑骑兵必然靠近加速，向川军冲锋。
“将军。”王双道：“既然不想吃亏，那就绕道嘛，分成两路。将伏兵击溃就好，平地之上。鲜卑军不是我军对手。”
王越回声问马超赵云几人道：“诸位将军的意思呢？”
马超道：“王将军的建议，没什么奇特的。”
“马孟起，你……”王双涨红着脸。
“我有个奇特的方案，诸位将军看可行吗？”王越对马超赵云等人商议了一阵，对马超赵云等人道：“这个方法如果成功，可以最大限度歼灭鲜卑军，但是得看诸位将军的骑兵指挥能力，能办到吗？”
“我没问题。”赵云提着银枪沉声说道。
“我也没问题。”马超自信地道，骑兵对他来说，简直就跟自己的手一样没区别，想怎么指挥就怎么指挥。
王双左右看看，沉声道：“我就是觉得未战先退有点憋屈，其他……我当然没问题。”
“好，立刻变换队形，前进。”
游骑传达王越命令，马超赵云各归位，整个川军骑兵队形流水一般变换，大宛骑在前，弓骑兵在中，重骑兵在后，拉成一个绵延几里的行军队伍，大量游骑外放，监视两旁动静。
“报。”一名鲜卑探骑飞报轲比能军营，右手击胸，大声道：“禀告大王，川军已经开始进入斜望坡，半个时辰前川军曾调整队形，黄忠重骑兵被拖在最后。”
“看来川军想要快速行军了，这王越，自以为武艺高强，完全不把我军放在眼里吗？那王这次就要让他长长记性。”
轲比能略一沉吟：“若黄忠重骑兵在前，斜望坡或许可以减少重骑兵冲势，但是我军损伤必大，没想到被拖在最后，那我们没什么顾忌了，传令。”
“在。”
“立即命令左方步度根泄归泥，右方素利和乌桓部队，用少量部队以游动方式牵制住黄忠重骑兵，其余兵马以最快速度，将川军一举击溃。”
“是。”
“全军听命，准备出击。”轲比能大喊一声，后方鲜卑人纷纷背弓提刀上马，弯刀高举。
“喔，喔，喔。”鲜卑军战意高昂。
轲比能骑上高头大马，冷然看着望不到尽头的草原前方，“长蛇阵行军，这不是送给我我军腰斩吗？王越，赵云，马超，黄忠，王双，皆川军名将，看来这次要来个名将歼灭了。”
鲜卑轲比能部三万骑缓缓向斜望坡靠近，带着沉重的杀意。
“川军进入斜望坡三里。”
“川军进入斜望坡五里。”
“川军深入斜望坡腹地，我两方鲜卑骑开始加速。”
消息不断回报。轲比能抽出弯刀，大声道：“鲜卑勇士们，报仇雪耻的时候到了，给我杀。”
马蹄声从稀疏到密集，瞬间震颤大地。
鲜卑轲比能部，步度根部，素利部，泄归泥部，乌桓部，一齐向斜望坡全速夹攻。
从天空向斜望坡俯瞰。整个斜望坡布满兵马，川军如一条又细又长的河流流淌进斜望坡。
在川军的左方，右方，前方，无数异族骑兵向川军汇流，并且在斜坡的加速下越来越快。
终于，轲比能已经能看到川军行军队列的前方，步度根，泄归泥。素利，乌桓骑也出现在视线中，几乎等距离的相距川军不过五里路。
完美的围攻。
以川军的长行军队列，异族骑就像一把剪刀，可顷刻剪断川军这根布条。这个距离，川军想跑也跑不掉。
鲜卑骑的速度完全提了起来，以最快的速度向川军冲锋，轲比能就是要利用最大马力的瞬间，一举将川军切的七零八落。
就在这时，轲比能突然看到前方川军好像有异动，一名鲜卑前哨骑飞马而来。娴熟的勒转马身与轲比能一起奔驰，一边策马一边禀报。
“大王，川军变换队形，前方军队突然折返。向后方撤退。”
“什么？撤退？王越在开玩笑吗？”轲比能哼声道：“这个时候才撤退，王越不觉得太晚了吗？”
以这个距离，鲜卑骑眨眼就可到达，这个时候突然撤退。根就是自乱阵脚。
“等等。”轲比能突然抓住关键：“你说川军是前方向两翼扩散撤退，不是后队改前队撤退？”
“是的。大王。”
“哈哈哈哈哈哈。”轲比能哈哈大笑，狂奔的战马将笑声送向远方，轲比能大声道：“王越，武艺虽高，却丝毫不懂骑兵作战，要不是我鲜卑军两次被折兰英以出卖父亲的方式麻痹，就凭王越这样的蠢材，岂是我鲜卑勇士的对手，此战，川军必全军覆没，哈哈哈哈。”
轲比能惯于骑兵作战，哪能不懂骑兵交叉是骑兵作战大忌，川军撤退没有后军改前军，明显是因为后面重骑兵一人双马拖着重装备跑不快。
前军从两翼撤退，整个队形就大乱了，到时候只要左右两方鲜卑骑一冲，川军外围乱了后就会冲击内围，以至于全军大乱。
原腰斩战术鲜卑骑就胜券在握，如此一来，鲜卑骑损失会更小，川军被全歼的可能性大大增加，轲比能岂能不高兴。
“不用保留马力，全军冲锋。”
轲比能大喝一声，提起弯刀当先冲了出去。
十四万异族骑眼看终于要汇流，如暴雨般的马蹄声在斜望坡沸腾。
可是就在这时，轲比能微微发现不对，这样的距离，左右两方的骑兵竟然没有完成腰斩，川军前方向两翼散去的骑兵，竟然大部分已经撤向后阵，与包抄的鲜卑骑擦肩而过。
“怎么可能这么快？”轲比能惊了一下，可是已经不能考虑太多，毕竟还有一部分川军骑兵没有跑出去，此时三方鲜卑骑已经距离近一箭之地。
鲜卑骑兵纷纷从背后提出弓箭，准备第一轮抛射。
“嗖嗖嗖。”
就在这时，鲜卑骑的箭还没射出去，突然从那些还没完全撤退的川军骑兵中射出利箭，利箭横空，遮天蔽日。
“啊。”
“嘶~”
鲜卑骑人仰马翻，战马失控，正全速向下俯冲的鲜卑骑兵滚出几十米远。
“怎么可能这么远的箭？难道是……不可能，川军弓骑不是只有一千多人吗？怎么可能这么多？”
鲜卑骑占据地利，按理说弓箭应该比川军射的更远，可是事实却是川军弓箭比鲜卑骑射的远多了，还没到一箭之地，密集的箭雨就覆盖过来。
而且那些箭雨基不是抛射，是精准的平射，平射比抛射阻断效果要大得过，可是如果距离远，这需要极强力的弓箭才能办到。
现在川军弓骑兵竟然可以在一箭之地外发起平射，而且看那些鲜卑骑中箭后立刻被洞穿，轲比能实在震惊于川军弓箭的射程。
轲比能惊疑不定，前方川军骑兵继续逃跑，中央骑兵如河水分流一般不断向两翼后方撤退，同时拉弓剥弦，密集的平射箭雨一扫一大片。
冲锋在前的鲜卑骑迅速遭到血洗。
轲比能隐隐感觉不对，可是这个时候已经无法分心，只有一战到底，率领全军冲杀过去。
川军弓骑兵在密集箭雨掩护下，像泥鳅一样，刚刚从鲜卑骑合围的缝隙中逃出去。
“追。”
“杀。”
步度根，泄归泥，素利等鲜卑大小首领，眼见川军逃跑，只以为胜利在望，立刻吆喝着向川军追击。
“嗖嗖嗖。”
川军弓骑兵行进一路，立刻回身射箭，无数的箭雨好像铲车前面的利齿，向鲜卑骑射来，箭雨带着强劲的呼啸声，每一个被射中的鲜卑骑，都被洞穿。
鲜卑骑不断落马，却一个川军骑兵也没杀到，终于一些鲜卑士兵也忍不住，明明距离不够也提起弓箭射击，可是无论平射抛射，箭矢都在空中下坠。
只有那些臂力惊人的神箭手，才能勉强将弓箭射过去，可是杀伤力实在有限。
“不对。”轲比能终于皱眉，鲜卑骑完美的合围，可是现在川军正在完美的撤退，这样的撤退明显是有序的。
哪怕许多事情超出了轲比能的认知，那就是川军前方的骑兵为什么能跑那么快，向两翼扩散撤退一点都没乱，而这支弓骑兵弓箭射程如此之远。
但是轲比能真的感觉自己好像上当了。
就在这时，最后一点川军弓骑兵开始踏马逃跑，后面露出了川军后队骑兵，轲比能知道，那是黄忠的重骑兵。
可是轲比能没想到的是……
“天啊，重骑兵没有试图撤退，他们在装备上马？”
轲比能惊叫了出来，其他鲜卑骑也倒抽了一口凉气，在他们前方是两万整装完毕的重骑兵的，厚重的铠甲在辽阔的草原上泛出森寒的金属光芒。
这些古代的装甲部队，带着无比沉重的压迫感，杀意笼罩整个鲜卑军。
在前队大宛骑和中队弓骑兵分两翼撤退中，重骑兵在“逃跑”的川军骑兵中间换装，重盔甲上马上身，大宛骑和弓骑兵完成撤退，重骑兵早已换装完毕。
望着只能从眼罩看到的眼睛的川军重骑兵，轲比能再看自己这方的鲜卑骑，所谓合围是真的合围了，现在三个方向的鲜卑骑已经集中到了一处。
如果重骑兵冲锋……
“踏，踏，踏。”
黄忠举起战刀，重骑兵开始踏马，起步，冲锋。
“中队撤退，后队改前队，撤退。”
这个时候和这么多的重骑兵遭遇，轲比能就算是傻子也知道是什么后果，现在的他还抱着一线希望，只下令中队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