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媒婆
春桃回到自己的屋里,拿起以前没绣完的帕子,还绷在绣棚上。绣的是一株牡丹花,红色的花瓣儿莹润饱满,鲜活似真的花儿一样。花头的上方是一只蝴蝶虽只绣完一只翅膀,但也栩栩如生。
她拿起针线顺着以前的记忆绣起来,开始绣时感到手有些不灵活,绣着绣着找到了感觉,当她就要绣完另一只蝴蝶翅膀时,她家的院门被推开进来一位大婶儿。
这位大婶进门就高声叫道“刘家嫂子在家吗?今天早上喜鹊高叫,这不喜事就来了,我给你道喜、道喜啊!”
刘春桃的娘赶忙出屋迎了上去,说道“哪阵风把您吹到我们家来了?”边说着边把这位大婶让进堂屋。
春桃隔着窗户看了看也没出去,坐在屋里琢磨这位大婶说的话,恍然大悟,这不是媒婆说媒的开场白吗?
她很好奇这媒婆给自己说的什么人家,就悄悄地出了屋子,走到堂屋门口偷听。只见那媒婆先是和她娘说了一大堆儿的夸她的话,然后又说男方家里如何的有钱开了好几个铺子等等。他娘忙问:“是哪的人家,男方多大年纪?家里都有什么人?”
这媒婆一甩帕子说道“他嫂子,春桃嫁过去是进了金窝儿享福呀!到时候你们也会跟着享福,管他多大年龄和家里有什么人?跟你说吧,是镇子上的林老爷想找小妾,只有一点要求是女方要长的要漂亮,其他什么名声之类的都不在乎。刚好你家春桃退亲了,这不你家春桃命好呀!刚退了亲,就赶上人家林老爷找小妾,多有福!”
春桃娘马上变了脸色道“王大嫂,我家春桃不给人做妾,这个福我们消受不起,你请回吧。”
王媒婆也不高兴地说道“他嫂子,你可想好了,你家春桃被退亲又被山里猎户碰了身子,以后还想说好人家?你不是想把闺女嫁给那个穷猎户吧。”
春桃娘厉声道“我闺女以后说什么人家嫁给谁,是我们家自己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王媒婆也撂下脸了,说道“他嫂子,我看是咱们一个村住着,看春桃被退亲怪可怜的,一听到信儿就先来你们家,咱们村里有多少人家等着这好事呢?你不领情还甩脸子给我。”
春桃听到这里,推门进了屋说道“娘,咱们家来客人了。”说完笑着看向王媒婆。
王媒婆看到春桃后惊得差点儿没从椅子上掉下来,惊呼“他嫂子,你闺女的脸怎么这样了?”
春桃没等她娘回答就说道“王婶子,我的脸让河里的虫子蛰了又被风寒侵入,李郎中说可能好不了,你见多识广,帮我打听打听有什么偏方可以治不?”
难怪王媒婆被惊吓到了,早上春桃在脸上涂了她昨天熬制的药膏,又用胭脂调点墨汁在右脸上画个黑红的胎记,再把眼角用削尖的木炭往下画了画,整张脸暗黄暗黄的,再加上胎记,耷了个眼角,嘴用胭脂画大了一圈。这和以前肤白貌美的样子有天壤之别啊!
春桃的娘沉默不说话,王媒婆看这是真事儿了,忙说:“他嫂子,既然你不同意,那我走了。”说完逃也似得出了屋子走了。
春桃娘看王媒婆消失的身影,呸了两口唾沫儿说道“落井下石的小人,不是个东西。”
春桃被她娘的样子逗乐了,上前抱住她娘说道“娘,咱不和这样的小人生气,你闺女我会找个如意郎君的,娘你放心吧!”
她娘笑着用手指点了点春桃的额头说道“多大姑娘了还没个正形,不害臊。”
不到半日村里的大多数村民就听说刘春桃破相了。
再说李晟昨天从春桃家出来,回到山上自己住处,泡完温泉自己草草地做了饭食,吃完后倒床就睡。到后半夜就发起烧来,感觉自己一会热一会冷,迷迷糊糊到了天亮。
他起床后,感到伤口和头疼的厉害,重新给伤口上药时发现伤口已化脓,又撒上药粉包扎好。
肚子饿得咕咕叫,强挺着身体不适,简单熬些粥吃了,又接着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等他再醒来天色已暗沉了,想必是黄昏十分了。
他发觉自己烧的更厉害了,强挺着爬起来,给自己烧了热水喝下,又喝了早上剩下的粥,再次躺在床上盖上棉被发汗,心想出出汗就好了。
这一宿他睡的很不踏实不断地做梦,一会儿梦到小时候跟爷爷练武,练得筋疲力尽;一会儿又梦到战场上自己被人一剑刺到胸口上,自己从战马上掉了下来。
他一下子被梦吓醒了,他忽然害怕死亡了,这是以前从没有过的。以前觉得自己一个人无牵无挂,死亡是每个人都必须经历的,只是时间早晚而已,有何畏惧?
可自从他知道自己有可能娶到春桃后,感到生活前所未有过的美好快乐,一想到自己以后的几十年能和春桃生活在一起,觉得自己没白来这世间走一遭。他要自己活得长长久久和春桃永远在一起。
他望向山洞口外面还没亮天,自己浑身还是滚烫没有退烧,他想“不能这样硬挺了,都一天一夜还没好,天亮就下山找郎中看病,顺路也去刘家问问亲事能否定下来?”
睁着眼睛等到天亮,李晟起床洗漱完毕穿戴整齐,骑着他那匹枣红马下山了。半个时辰后他就到了李家村,路上已有村民往地里走,去干活,春耕时节要到了。
李晟先去了李郎中家里,李郎中给他诊治完开了几包中药,叮嘱他伤口不要沾水,一天上两次药粉。
他提着药包牵着马儿向刘家走去,头晕的厉害,到刘家大门口把马牵进了院子,他把马拴好后,见春桃从屋子里出来。
当时春桃正在屋子里绣花,爹娘和弟弟都去地里忙了,其实她也想去地里看看,但她娘坚决不同意,让她在家把中午饭做好,她弟弟中午回来取饭再送到地里,她爹娘中午饭在地里吃,这样能省出时间多干些活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