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是人是鬼
赵风果然看见三道人影。
在密林边上，也朝这边张望，互相还交谈着什么。
赵风扯起嗓子大声喊道：“喂，你们好。”一边挥着手示意。
万芳急忙扯下他的手，“不要喊，万一，万一是……”
“万一是什么？”
“万一是鬼怎么办。”万芳脸色有些苍白。这时天色已暗，四周都影影绰绰的，空难事故的遇难者尸骨未寒，说不定他们的鬼魂没有走远。
赵风忍俊不住，“想不到你这么迷信。”
万芳脸色一红，辩解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南无阿弥陀佛，上帝保佑阿门。”也不知道她信的哪一教。
“那你留在这里不要乱动。”
赵风在地上捡了根擀面杖粗细的树干，缠上破衣服，做成一个简易的火把，在附近散落的燃烧物上引燃了。
举起火把向那三个人影走去。
越走越近。
那三个人看清了赵风的容貌，十分意外地叫了起来。
“窝囊废？”
“软饭男？”
“赵风！”
赵风的表情也很精彩，火把照亮了三个人。这是三个女人，一个身材丰满惹火，烫着波浪卷，充满了风情，嘴边还有颗芝麻大小的痣，一看就知道嘴巴不饶人，正是他的丈母娘钱芸，最喜欢喊他窝囊废。
她本来是个学生妹，跟林父认识后，就早早结婚了，生林玉茹的时候只有19岁，今年也才43岁，加上生活宽裕，保养极好，看起来跟三十出头差不多。
她左边是一个年轻女子，长相也挺漂亮，瓜子脸，齐耳的短发，耳垂上两颗小指头大的珍珠耳饰，形象干练，像一个职场女性。她叫
魏仪敏，是林玉茹公司的高管，同时也是她的闺蜜，习惯于嘲讽赵风是软饭男。想不到她也跟来旅游了。
林玉茹则是依在母亲右侧，她一头厚实光滑的长发，像发亮的黑色绸缎一样，脸庞小巧精致，一双大眼睛，好像是浸在泉水里，眼波流转，能勾魂摄魄，她的腰肢特别细，只堪盈盈一握。她的美貌在江州市都是出名的，多少男人愿意做她的裙下之臣。
“赵风你没死。”
赵风瞬间感到一股怒气直冲天灵盖，遇到危险，她们只顾自己逃生，根本不管自己的死活，如果当时没有醒来，此刻只怕已经随着飞机的爆炸化为飞灰了。
亏自己还冒着生命危险在随时可能爆炸的机舱里搜索她们。
他没有答话，怒气冲冲地转身就走。
“站住，窝囊废，你是什么态度？”钱芸生气地呵斥道。
赵风停住脚步，“你希望我是什么态度？”
钱芸提高音量：“你要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你是个没爹没妈的孤儿，要不是我们好心收留，你不知道在哪里拾垃圾为生呢，在贫民窟里过着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生活。你不知恩图报，反而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赵风笑了，笑得凄凉。“我宁愿在外面拾垃圾，也好过在林家不如狗。”
“放肆！”钱芸厉声道。
“我说错了吗？我在你家有过过一天好日子吗？睡地板，吃剩饭，脏活累活都是我干，一家人吃饭也不让我上桌。你们有当我是个人吗？”赵风把憋在心里的怨气发泄出来，以往他总是忍气吞声，息事宁人，以为自己有一天能感
动她们，谁知道在她们心里，自己根本无足轻重，他彻底伤心失望了。
“软饭男，你疯了，竟敢这样跟阿姨说话。”魏仪敏帮腔道。
“对不起，赵风……”林玉茹脸色露出歉疚的表情，她虽然也曾想过去找赵风，但母亲坚决阻止她冒险，并说赵风肯定已经遇难了，当时飞机的后半段冒着烟火，敞露的机舱内全是乘客的尸体，见此情况，她就没有坚持去寻找。
“不要跟他说什么对不起，他对不起的是我们。”钱芸打断女儿的话，心想女儿就是软弱，俗话说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千万不能示弱，否则这个窝囊废蹬鼻子上脸，以后就难管教了。
“妈。”
“妈什么妈，你听我的。”钱芸瞪了她一眼。
“赵风，我最后给你一个机会，你现在马上跪下来，向我道歉，否则……”
赵风气极反笑地道：“否则怎样？”
“否则，你和玉茹离婚！滚出林家！”钱芸大声道。她被赵风的挑衅激怒了，感觉自己的威严受到了侵犯和挑战，为了维护面子，她施出杀手锏。在她想来，赵风一定会被震慑，在踌躇和犹豫中服软。
赵风哈哈大笑道：“你不是早就撺掇你女儿跟我离婚了吗？只不过因为林老爷子在世，你不敢胡作妄为，别以为我什么事都被蒙在鼓里不知道。王松、李人杰不是隔三岔五地给你送礼物讨你欢心吗？为的还不是要成为东床快婿，你把女儿当成商品，待价而沽，奇货可居……”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赵风脸上。钱芸气得浑身发抖，“闭嘴！”
这一记耳光打得极重，赵
风眼前一黑，耳朵里嗡嗡作响。
现在一片寂静。
魏仪敏露出幸灾乐祸的神色。
林玉茹则是脸色苍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十分难堪。她从小就听从母亲的安排，没有什么主见，工作生活，乃至装着打扮，发型唇色都是母亲的意志。有时候她也思考自己是不是一个任人摆布的洋娃娃，向往独立自主的生活，但又往往是想过就算。
赵风感觉嘴里咸咸的，吐了口唾沫，竟然带着黏稠的血水，唇齿之间一片猩红。
他用手臂擦了擦嘴角。 “谢谢你打醒了我。”
他一字一句地道：“但请你记住，这是你最后一次打我，没有下次。”
钱芸被赵风凶恶的眼神吓住了，喃喃道：“疯子，疯子……”
魏仪敏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
这时，黑暗中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赵风，你在这里。”
原来是万芳见赵风久久不归，寻了过来。
魏仪敏见万芳苗条性感，相貌美丽，一双大长腿跟模特似的，心生妒意，便说道：“唉哟哟，我说软饭男怎么忽然变了个人似的，原来是攀上高枝，有人撑腰了。”
钱芸恍然大悟，“原来是找了个小狐狸精，难怪，难怪。”赵风的态度前后判若两人，这样就可以解释了。
“说不定是偷偷拿家里的钱在外面包养的小三。”魏仪敏添油加醋地道。
赵风怒目而视，这个女人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万芳听了忍不住反驳道：“说谁呢，嘴巴放干净点。”
“就说你了，你这个狐狸精，勾引别人老公，不知廉耻，敢做还怕别人说？”魏
仪敏仗着自己人多势众不甘示弱。
万芳羞红了脸，她还没结婚，虽然交过几任男朋友，但也还算是大姑娘，怎经得起别人的侮辱，抬手要抽魏仪敏的耳光，但反被捉住了手，两人撕扯起来。
撕衣服，扯头发。
钱芸见状，尖叫道：“，看老娘不撕烂你的臭玩意。”撸起袖子，加入战团。
“住手！”赵风一声大吼，和林玉茹上前分开纠缠一团的三人。
三人这才气喘吁吁地停手，都是披头散发，衣衫凌乱。万芳双拳难敌四手，情况自然更惨些，从小知书达理的她哪见过这种阵仗，外衣被剥了下来，露出穿着黑色蕾丝内衣的动人身体。
万芳委屈地嘤嘤哭了起来。
“没伤着吧？”赵风有些内疚，让这个女孩子卷入了这场风波。
魏仪敏讽刺道：“怎么，心疼了？”
钱芸一听顿时怒了：“玉茹受伤了，怎么没见你问一句？狼心狗肺的东西，当代的陈世美！”
林玉茹手臂上不知被谁的指甲划了道血痕。
赵风气结，点头道：“好好，你们好，我们走还不成吗。”把地上的衣服拾起来，给万芳披上，搀着她要走。
“不许走！不把事情交代清楚不许走。”钱芸不依不饶地叫道，要上前阻止。
林玉茹摇着母亲的手臂，她不想看见矛盾继续激化下去。“妈，让他们走吧。”
钱芸看着女儿哀求的眼神，心里一软，摇头叹息，“傻女儿，你就是太善良了，容易被人欺骗，男人没有好东西。赵风平常假装得很老实，三棍子都打不出个闷屁，原来是个大尾巴狼，我们都被他的假面具给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