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陨珠幻境
“方才你的胆子倒是不小。”萧郡和墨凌离开公子府邸后，他对墨凌有些刮目相看。
“只不过你的行事依旧有些莽，这两位巡捕头可不是省油的灯，你让他们在这么多人面前下不来台，难免对你嫉恨有加。”
“是墨凌考虑不周了。”墨凌说道，料的是初出茅庐，经验不足，萧郡大抵也是看出来了，他拍了拍墨凌的肩膀：“不过，这两个老东西压我头上这么久，这还是我第一次看他们吃瘪，倒是痛快。”
“萧大人可知，他们是如何推出公子死于魔杀的？”墨凌问道。
萧郡撇撇嘴，随意道：“推个狗屁，还不是近期修罗域封印松动，忘川更是出现了一个漏洞，魔气四散，想来他们就是看这个胡乱掰扯的，到时候随便找个替死鬼糊弄糊弄。”
谁想真心替死去的季无羡讨个公道啊，都是为了慈政王的赏识罢了。
修罗域封印松动？墨凌听说过这个东西，这是封印魔族的地界，难怪方才的老头对自己说慈政王外出，怕是在修补结界，他道：“可有应对的方法？”
“这件事情也轮不到我们瞎操心，慈政王联合地府大小王正在修复漏洞，以他们通天实力，必然是手到擒来。”
“萧大人，墨凌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走着走着，墨凌忽然说道。
“但说无妨。”萧郡背着手走路，大有一股高官贵族的感觉。
“目前凶手尚未擒拿，对于公子死于妖杀这件事情，请大人尽可能不要大肆宣传，而另外两个捕头，墨凌觉得还是暗地里提防着他们些好。”
萧郡满口答应了下来，看着墨凌的眼神里似乎多了些什么。
他和墨凌二人在阴气环绕的街道四处走了走，半空中四处飘荡的游魂，若是到了午夜怕是会恐怖万分，而朝歌城不存在白日，一天皆是阴沉沉，说来也是，游魂若是被光照射到早就魂飞魄散了。
“放心，这两个老东西和我平辈，断不敢拿你怎么样，等会你便回去，放心大胆做，我已让属下在不夜楼给你安排好了住处，你也说了，破案只需三日，我信你你也得言而有信，三日之期限若是破不了，那我也帮不了你了。”
分开的时候，萧郡也是脸色严肃的叮嘱墨凌，墨凌也是爽快的答应了下来，然后萧郡丢给了墨凌一个布袋子，说里面有冥界通用的货币，你就拿来买买东西，安排妥当后便独自离开了。
墨凌看着萧郡离开的背影，将布袋收了起来，走进了不夜楼。
笙歌曼舞，墨凌并未在意，绕过一群打扮花枝招展的舞女，上了楼，进入了萧郡预先给他留好的客房内，随后紧闭房门。
他盘膝坐了下来，点亮一盏烛灯，随后手拿陨珠，陨珠淡蓝色的光芒散落在摄妖盘之上，随着时间流逝，摄妖盘似乎和陨珠的蓝光相互作用了。
如若这一次的命案又是妖狐借萧雪菡躯壳所为，那么萧雪菡必然会被无辜处死，此案件非同小可，公子的身份复杂与慈政王有关联，不过现如今慈政王未得知噩耗，不然也不会像现在这般看似不起风波。
陨珠最大的作用就是还原模拟案发现场，配合摄妖盘可以将案发现场还原入墨凌的脑海，然而陨珠难得，锻造周期过长，墨凌手里也只有两颗，不到万不得已是不可使用的。
墨凌闭上双眼，双手结印，将法力输入摄妖盘，两股力量交合，墨凌很快便进入了像梦境一般的回忆。
这段回忆，是死去的季无羡的。
……
公子生的俊俏，真实身份却是混迹风月场所的花花公子。
墨凌进入了回忆，悄无声息的站在了季无羡背后。
作为局外人，墨凌更是一名看客，没有人能够看到他。
不夜楼。
他穿镶金乌袍，不停地与周围歌女相互调情，烈酒一盏又一盏入肚，酒过三巡说着粗疏不堪的荤话，双手更是不大老实的在歌女腰间晃来晃去。
墨凌走出不夜楼，街道人来人往，一切平静如常。
“掌柜，来一间客房，要最便宜的那种。”
耳畔突然传来了极其熟悉的声音，墨凌回头，不夜楼柜台前，站着衣衫破烂的萧雪菡。
那道阵法，将二人卷入冥界，过程中力量莫测，二人的衣物早已被撕扯的破破烂烂。
没有墨凌的保护，萧雪菡身子周围很明显环绕着一股淡紫色的气息，而这缕气息，只有茅山修道的捉妖师能够分辨出。
很显然，妖狐在墨凌离开后突破了墨凌下的束缚，再次借助萧雪菡的身体作恶。
“好嘞，小姑娘是一个人来投宿啊。”小二殷勤的转头仔细翻看墙上一排排的木牌，拿出一个折掉一个角的牌子放在桌上。
也许是外头风大，萧雪菡冻的脸色泛红，看上去乖巧可爱，她点点头：“本来是两个人的……可是走散了。”
“走散了？多久了？”
小二倒是有些八卦，萧雪菡想了想：“有三个日子了。”
“姑娘为何不去报官？”
“别别。”萧雪菡摇摇手：“还是别把事情搞太大为好，他经常很忙，说不定又有事提前离开会，我等他回来。”
她说的有些伤感，小二嗯了一声：“一间单人客房，订几日？”
“一日便够了。”萧雪菡轻声说道。
“十币。”
然而等萧雪菡从自己的布袋里头翻出了几两银子的时候，店小二顿时就笑了。
“姑娘哪里人啊，这不是冥界的货币啊，在这是用不得的。”
“啊？那我没有啊……”萧雪菡汗汗的挠挠头：“那掌柜，能不能赊账啊，或者我帮你们干活抵押租金？”
店小二想了想，目光停留在了围绕在季无羡周围的歌女身上，顿时他微微一笑：“这样吧，倒是有一个办法，不知道小姑娘你愿不愿意委屈一下。”
“我不怕委屈，是什么法子？”萧雪菡迫切想找个落脚点，闻言急切的问道。
小二第一次听到这么爽快答应的人：“你看到前面那个男的吗？他可不了得啊。”
“不了得？很有钱？”
“他何止是很有钱，这儿大到楼层建筑，小至锅碗瓢盆，凡不夜楼一切都是这位公子投资的。”
“哇哦。”萧雪菡忍不住多多打量了季无羡几眼。
“你这样，你去服侍一会季无羡，说说好话，把季公子搞高兴了，那他可大方了，必然会给你一大笔钱，到时候……我们分分如何？”
店小二打的一脸算盘，没想到萧雪菡直接往沟里跳了……
“说说好话啊，那好啊。”
周遭的气温迅速提升，萧雪菡往季无羡方向走去，正好与墨凌擦肩而过，与此同时少女微微顿了一下，看向了墨凌所存在的那片虚空，空空如也，然后没有停留径直走向。
此时此刻季无羡已经喝的烂醉，迷迷糊糊看到一个童稚未退的少女走来，更是娇嫩欲滴，当即就招手让她快过来，墨凌跟在萧雪菡身后，虽说他大概也知道了后续的发展，但他还是决定看看。
半个时辰里，萧雪菡替季无羡端茶捶背，小嘴吧啦吧啦的挺讨欢心，季无羡倒乐了。
“美人，你的小嘴挺甜，老不死的竟然藏着这么美的小美人不让老子看看，胆子越来越肥了。”
他把周围的舞女全部赶走，拍拍手，笑眯眯的让她靠在自己身旁坐下来。
“公子这次的按摩可算满意？我不累站着便好。”萧雪菡后退两步，站在季无羡身旁。
“美人，你又没犯错，别这么拘谨，这儿是不夜楼，大家都是来寻欢心的，你不也是吗？”
“公子欢心便好，这样我也欢心。”
“哈哈，我可知道你个小姑娘打的什么算盘，你想要这个，是吗？”
季无羡大手一挥。一个布袋凭空出现在案上，萧雪菡看懂了季无羡的眼神，拿过来数了数，一布袋的钱。
“喜欢？跟本公子走，本公子每天给你一箱子的钱啊。”
“真的？”萧雪菡双目像是发光一样，但是她还是摇摇头：“不用这么多，只需要十五文便可。”
“美人是看不上这些钱，还是看不上本公子呢？”季无羡皱眉。
他语气转冷，萧雪菡顿时吓得不敢多言，只得随意掰扯了一个理由道：“公子身边应该不缺女人吧。”
没想到季无羡像是很随意的说道：“美人原来是在吃醋啊，那好办啊，我把她们赶走，再不然……”他凑上前，突然托起了萧雪菡的下巴，色迷迷的盯着她粉嫩小巧的唇瓣道：“把她们杀了也不是不可以。”
萧雪菡顿时被吓得浑身僵硬，在那一瞬间季无羡身上流露出无限的寒冷。
“从今以后啊，你便是本公子的女人了，这里的钱，便是替你赎身用的，等会玩累了，你便和本公子回府。”
萧雪菡愣住了，然而她本想求助小二，没想到这时候小二早就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一脸微笑的对季无羡点头哈腰，谈到萧雪菡，小二顿时一口答应，然后报了一个价。
季无羡皱眉，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开价这么高，然而他还是假笑着拿出钱来丢给小二。
虽然不知道赎身是什么意思，但是萧雪菡隐约感觉到了季公子是误会了，而自己被小二给耍了，这份钱必然是受不得的。
“不行，季公子，我不能收这个钱，天色不早了，公子也该回府休息了，那我就先走了……走了。”
萧雪菡竟丢下布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仓皇逃跑。
而季无羡并没有第一时间追出去，而是随手喊来了站在门外的一位手下，对他道：“美人童稚未退，心性顽劣，和本公子府内那些无聊的玩物大有不同，甚讨欢心，你们跟着，等她玩累了，再把她送到我的房间里去，本公子也有许久没有尝到完璧之体的滋味了……”
暗卫持剑隐去。
季无羡晓有兴致。
……
随后正如墨凌所料，数十位公子侍卫将萧雪菡迷晕后抬入了公子府邸，而在公子欲对萧雪菡行不轨之事之时，萧雪菡体内的另一面狐妖占据了她的身体，三下五除二就将公子杀掉，吸食完精气，毫不怜惜的随手一扔，借着夜色隐匿，悄无声息的离开府邸。
墨凌准备跟上去，只不过他刚走几步就感觉背后阴气森森，他迅速抬剑抵挡，却是不敌振飞数米，强行切断回忆，回归现实。
等他睁眼的时候，他发现，那颗陨珠失去光泽，已经裂成了几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