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两个月后
他的唇微凉。带着淡淡的清新香气。仿佛清晨里叶尖挑着的一颗的露珠。迟迟不落。又扰乱了一袭阳光。
轻轻落下一个吻。又轻轻移开。炙热的目光包围着我。凝视着我。而他搂在我腰间的手。默默的加大了力量。像要将我禁锢在他的怀里。令我动弹不得。
我杂乱无章的心立刻被这个吻占据。呼吸顿止。
呆呆看着他温柔似水的眸子。我只觉得脑袋里一片混沌。他微微向前。下巴抵在我的额头。继而下移。似乎又要开始吻我。我清晰的看见他敞开的领口里。露出光滑如玉的锁骨。上面有一粒小小的褐色小痣。如美人痣。玲珑剔透。
我简直像是被蛊惑了一般。完全沒有办法移动。虽然我的心中一直在叫嚣着：推开他啊。推开他啊。推开他啊。。。
哲在轻轻一笑。低声在我耳边喃语：“朵拉。我会对你好的。”
他的话。如同定身咒一般。施在我的身上。令我沦陷。我虽然知道这是不对的。可是却沒有办法制止他。更沒有办法抽身而出。
哲在的唇很柔软。然而当他一路吻到我的脸上时。微微一顿。朝我的嘴唇吻过來。就在这时。门被打开。清新的风吹了进來。荡在我周围那迷离的气氛立刻消散。
就在这时。我突然清醒。向后退。双手撑在他的胸前猛地一推。“你干嘛。。”
这是怎么一回事。
哲在吻我。为什么。
明明之前。我们还在聊天的啊。为什么现在他会在吻我。我心中又羞又气又惊讶。抬起手擦着脸。特别是唇角。那冰凉的如蜻蜓点水的吻。像是刻在了我的脸上。我越是想擦掉。越是擦不掉。
我感觉脸很烫。满怀不解的看向哲在。心还惶惶然的砰砰跳着。
哲在低垂的双眸缓缓睁开。长睫毛如同刷子一般。在脸上铺散剪影。他定定看着我。眼中迷离的雾色散开。同时一直很清澈的眼眸。此刻被各**绪占据。
他那么白。那么好看。面如冠玉。但是却被悲伤淹沒。他似乎想解释。朝我走了两步。忽而又想想起了什么。站在原地。朝门口看过去。
我也下意识的随着他的目光。向门口看过去。
恩礼穿着一条漂亮的小红裙子。站在门口。满脸惊讶。她清纯的大眼睛盛满了疑问。先是看着哲在。又看着我。
“怎么回事。”她揉揉眼睛。“朵拉。我、我刚刚好像看到了哥哥在吻你……是错觉吗。”
我的心一紧。立刻向她走去。打着哈哈。“恩礼。是错觉啦。你一定是看错了。”
其实我也不懂。这是怎么一回事。
但是我要不懂装懂。如果恩礼误会了什么。那么我很可能会失去恩礼。
我不想失去恩礼。
恩礼眨眨眼。也向我走來。裙子在空气中波动着漂亮的涟漪。“错觉吗。可是……”
我连忙打断她的话。“你一定是沒睡好才这样说。肯定是看错了啦。刚刚什么也沒发生。是你太累了。”
“我根本沒睡觉啊。”恩礼的脚步一顿。怀疑地说：“我沒看错……”
就在我试图迷惑她的时候。后面静静传过來一句：“恩礼。你沒看错。我吻了朵拉。”
哲在的声音。跟他的人一样。从來都是优雅而温柔的。他多情。他浪漫。但是他的话。却总像一把看不见的刀子。挑着我的伤口。
他站在我的身后。可是我却觉得。他好像无处不在。让我口不能言。体不能动。
恩礼仍然很茫然：“哥哥。你吻朵拉干什么。”她转向我。雪白的脸。幽黑的眸。甜美可爱。坦率无比。“朵拉。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有些欲哭无泪：“如果我告诉你。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会相信吗。”
显然她还是沒能反应过來。
我反身冲着哲在。着急的说：“哲在。你快跟恩礼解释。帮帮我好吗。”
哲在优雅的笑了笑。一步一步朝我走來。我看着他离我越來越近。有些慌乱。他走到我身边。微微一笑。“朵拉。你在怕什么呢。”
我怕什么。我怕的就是他这样。不说清楚。越搅越混。
“你快跟恩礼解释。求求你了。”
我拉着他的袖子。近乎哀求的说。恩礼目不转睛的看着我们。慢慢摇着头。细秀的眉毛越皱越深。眼睛里波动着阵阵涟漪。
哲在丝毫不为我所动。他和恩礼对视着。温润的眼睛总像蒙着一层水雾。很多情的样子。
“哥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恩礼也走过來。我们三个人。像是三个各占据点的人。互相询问者。寻求一个答案。
哲在拉起我的左手。放在掌心中慢慢摩挲。恩礼见了。目光转而移到我的脸上。我抽动着自己的手。一抽就抽出來了。只是哲在松开我的手后。也看着我。
他们两个人的眼睛。那么相似。可是目光中的含义。却是天差地别。
我觉得今夜我的到來。一定是一个错误。
我身在局中。却参不透这局中的规则和深意。
“你们不要这样看我……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我垂下头。想逃避他们的目光。恩礼摇着我的肩膀：“朵拉。你怎么可能什么也不知道呢。你一定知道的。告诉我。告诉我呀。”
哲在轻轻拉住恩礼的手臂。将她拽过來。扶着我：“恩礼。别闹……”
“告诉我。”恩礼的声音清脆响亮。
“我吻朵拉。”哲在轻笑一声。“当然是因为。我喜欢她啊。”
终于。还是來了。
这混乱而又荒谬的局面。终于。还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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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
“哟。班长大人。早上好呀。”
我微笑着朝关熙正打招呼。扭着头看着他手中拿着的书。哇。《巴黎圣母院》。
封面上是恢弘漂亮的巴黎圣母院。淡黄铜金。丑陋的钟楼怪人蹲在一角。美丽的白裙少女翩翩起舞……光是封面。就有一股强烈的爱恨情仇交织的气息迎面扑來。我看过这本书。很好看。当然。班长大人和我看一样的书。真是令我稍微有些意外啊。
阳光带着凉意。肆意的洒落。落在肌肤上。只觉得微寒。沒有夏天那么燥热。缺失了什么。远处是东爵学院最负盛名的“旋日协会”大厦。在冬日的阳光下。依然那样辉煌炫亮。鳞型的玻璃排成巨大的扇形。折射着日光。如钻石般闪亮璀璨。
关熙正“啪”的一声合上书。目光微斜。冷峻的面容带着少年的影子。“辛朵拉……早上好。”
他有些不情不愿的说出这句话。
在我足足泡了他一月零三天。天天坚持不懈的对他说“早上好”。他终于肯稍微给我一点回应了。但是很小气。真的。回我的永远只有相同的三个字。
不过听到他这三个字。我已经很满足啦。这家伙。总是这样。我不介意。
我笑嘻嘻的转过头。看见尹南对着我。面容近乎痴呆。我皱皱鼻子。对他抛了一个眼风。他仍然纹丝不动。丝毫沒被我影响。
“尹南。”我大张五指。在他面前晃了晃。“怎么啦。被我迷傻啦。”
他猛地回过神來。咳嗽两声。面色绯红。像女生似得转移目光。“才不是……”
我对他笑着说。“尹南。你还有零食吗。我肚子有点饿。。”
尹南先是微微一愣。继而在桌子中翻起來。在一片嘈杂混乱的声响中。他抬起头。可怜兮兮的说：“朵拉。我好像沒有了……”
“咦。沒有了。”恩礼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转过身來。戳戳尹南。“你不是最爱吃零食了吗。怎么会沒有储存零食。还是说。都被你吃光了。”
尹南窘迫的低下头去。
我也有些好奇。怕他尴尬。连忙对他摆手。“尹南。沒事啦。我也不是很想吃。”
“其实……”尹南有些不好意思。“我在减肥。所以已经在戒零食了。”
神马。减肥。
我和恩礼张大了嘴巴。惊讶的看着他。异口同声的说。“减肥。不会吧。”
尹南害羞的点点头：“是真的。”
恩礼站起來。捏着他脸上的一坨肉。仔细的看了看。然后松开。一本正经的对我说：“恩礼。沒错。尹南好像瘦了。”
“可是。怎么突然想起要减肥了。”
尹南喃喃说了一句：“朵拉越來越漂亮。我再不减肥。就配不上你了。”
大家都沒太听清楚。只有关熙正的眉头皱了皱。见我和恩礼仍然不依不饶的在质问尹南。关熙正突然在桌子里拿出一支黑巧克力。扔在桌子上。
黑巧克力的包装很漂亮。深棕色。印着外文。我看懂了。不由得心中大为感慨。败家子。吃这么好的巧克力。我们暂时都被它吸引了目光。
关熙正不在意的抽出书看起來。声音低沉优雅。“辛朵拉。你这只馋猫。吃。”
从班长大人这几个寓意不明的字眼中。我冷静分析出一个事实：关熙正送我一支巧克力吃。
我抓起那支巧克力。嘻嘻笑着：“班长大人。谢啦。”喜滋滋撕开包装袋。我抽出一条。掰成两半。恩礼一半。我一半。
他似乎又很见不得我开心的样子。冷冷的抛出一句：“我是看在哲在的面子上。才送给你吃的。作为哲在的女朋友。肚子饿了。怎么能随便找别的男生要吃的呢。”
我听了。沒有说话。轻轻咬了一口巧克力。那苦香甜腻的味道。浓的怎么化。也化不开。
是的呢。我已经是哲在的女朋友了。
自那日起。我作为哲在的女朋友。已经一个半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