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夜明珠现世
虫皇福克斯正在批改公务，这一年来特权家族都在争夺着皇室的资源。身为虫皇的福克斯束手无策，原因无他，他不是夜明珠闪蝶雄虫，只凭A级雄虫身份，在特权家族来看，还是有些不够格。
更别说最致命的一点，虫皇福克斯没有和一位兵权种保持关系，即皇室没有兵权。
“陛下，银骑有要事禀报。”侍从走上前跪下。
银骑是福克斯一手建立的皇家守卫，等于是他的私兵，只忠诚于他。
福克斯放下公务，蹙眉。银骑不会无故找他。
“让他进来。”
银骑首领达米安匆匆上前，单膝下跪向福克斯行礼。侍从识趣的退下，书房里只剩下两虫。
“说吧，有什么事。”福克斯拿起竹箐茶。
“...陛下，”达米安情绪复杂，“阿尔杰今日辞去二殿下守恒者的位置。”
“...” 福克斯放下茶杯，眉眼间闪过数种情绪，“理由呢？”
“阿尔杰说，他只追随真正的夜明珠闪蝶。”达米安想起对方当时狂妄的神态，以及双眼间流露的确信。
“陛下，夜明珠闪蝶，回来了。”
“放肆！”福克斯呵斥，茶杯被他大幅度的动作牵引，摔在地上四分五裂，“夜明珠闪蝶，早就灭绝了。”
“达米安，你消息的来源呢？仅凭阿尔杰的态度？”
“不止这些，陛下。”达米安冷静地看着福克斯，他打开光脑，“今天上午，低等星遭遇兽巢袭击。”
福克斯知道这个消息，低等星距离首都星较远，居住的都是一些废品。福克斯粗略扫了一眼，就将这消息抛在脑后。
低等星的驻守将领事塔伯·卡佩，只要有他在，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福克斯在等着达米安的解释，低等星跟夜明珠闪蝶有什么关联。
“陛下，或许您听说过一位雄虫主播。”
“艾尔·纳特，一只C级雄虫而已。”福克斯当然听过对方的姓名，只因自己的孩子埃克曼告知过自己，塔伯跟一只低等星雄虫关系紧密。
一只C级雄虫，福克斯告诉埃克曼不要将对方放在心中。开解完埃克曼后，他早就将这件事放在脑后。
一只连多兰星的教育都没有接受过的雄虫，不值得皇室多费心思。
“陛下，这是星网上的一段视频。”达米安将光脑投屏，这段视频下面的评论已经爆了。
福克斯盯着视频的标题。
半晌，福克斯坐回椅子上，他对达米安说：“打开视频吧。”
达米安关闭弹幕，点击视频。
视频里的时间，是早上十点钟。视频刚开始时，只能听到轰轰隆隆的响声，那是低等星防御系统正在工作的声音。
画面在不断的抖动着，只能听见众虫惊慌失措的声响。
福克斯眼里流露出一丝轻蔑，低等星里的虫就是这样，无论雌雄都上不了台面。
视频开始有画面。
“请有序撤离。”是低等星驻军的声音。
画面一晃，清晰起来。视频里出现的是一位低等星军雌，对方正带着部队有序的组织群众撤离。慌乱的虫群渐渐平息下来。
福克斯皱眉并没有看到自己想看到的内容。这样想着，画面里出现了一位雄虫。
雄虫在雄保会一行虫的簇拥下走来，埃克曼死死盯着对方的脸。
画面中出现的雄虫正是沈晖。
西利亚察觉到有虫正在拍摄，他目露怒色准备呵斥对方。
“西利亚，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沈晖开口，阻止一场没有必要的争端。
雌虫们自发的走到队伍的末端，为雄虫让出位置。其中一位个头稍矮棕发的雌虫看了沈晖一眼，随后偷偷摆弄着光脑。
“西利亚，快点走啊。”杰克不耐烦的催促道，“我可不想和这些废虫一起死在这里。”
一旁的丹尼脸上露出忧虑：“西利亚，我想早点离开这。”
棕发雌虫看着两位雄虫，在没虫察觉的时候嗤笑一声。
两位雄虫的雌君都是军雌，正在低等星的抵御兽潮。现在，只有雄保会的虫来保护他们。
所有虫都安静下来，只剩下丹尼和杰克的抱怨声，以及防御系统的炮声。
“先安排他们走吧。”沈晖看着还在喋喋不休的两虫，对西利亚说。
“可是您才是...”
“你是要违背雄虫的命令吗！”杰克立刻接上话，他才管不了那么多，他只在乎自己的安全。
西利亚顿住。
“没事的西利亚，这里很安全。先让他们撤离吧。”沈晖说。
这里是他和阿诺·温莎共同设计的地点，留下的虫越少越好。因为...
沈晖释放出自己的精神力，触角蔓延到周围，有虫已经蠢蠢欲动。沈晖瞥了一眼，隐藏在虫群中的棕发雌虫。
在沈晖的坚持下，杰克和丹尼优先撤离。剩下的雌虫自觉的排在沈晖的身后。这些雌虫，也是需要撤离的对象。
沈晖想了想，对西利亚说：“让他们一起先撤走。”
西利亚的态度比之前要坚决的多：“艾尔先生，我们要优先保证您的安全。”
防御系统的炮响声还在继续。
沈晖看着约书亚，第一次对雌虫使用自己的能力。精神触角轻而易举的侵入西利亚的精神识海，没有受到一丝反抗。
沈晖温和地说：“西利亚，先让雌虫们撤离。”
“好的，艾尔先生。”西利亚愣了一下，转身按照就行动起来。其他雄保会的虫虽有意见，但都被西利亚给镇压。
棕发雌虫原先平静的眼神，顿时火热，他死死盯着沈晖。
原本挤满虫的大街上，很快就空了一半。
沈晖大致算了算虫数，又用精神触角感知一番，没有去管那灼热的视线。防御系统的炮响声停下。
阿诺上校已经处理好前线的兽潮，按照约定他即将返回。
【沈晖，现在还有后悔的机会。】艾尔被沈晖唤醒后，看着沈晖一步步执行计划，【这样做对你来说太危险了。】
【请保持安静，不要干涉宿主的任何行为。】系统说。
【没事的艾尔，】沈晖安慰艾尔，【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
至少，现在的情况都正按照着沈晖计划中的方向发展。鱼儿已经上钩。
【阿撒兹勒家族的虫，会不惜一切代价来试探你。】艾尔说，【对方极为厌恶别虫冒充夜明珠闪蝶的名号。】
【嗯，所以我也清楚对方大概的试探。】沈晖说，【异兽频发期，低等星又靠近兽潮，低等星遭受兽潮攻击合情合理。】
阿撒兹勒只是增加异兽的数量。军雌们为击退异兽，肯定会一直使用精神力，随后陷入精神识海狂暴。
他们刻意的让军雌陷入识海狂暴。完全进入识海狂暴的雌虫，只有夜明珠闪蝶雄虫能够挽救。
【你让阿诺·温莎带着军雌一起来找你，是为治疗他们的识海。】艾尔说，【一旦亲眼看见你治疗军雌，阿撒兹勒一定会认出夜明珠闪蝶。】
【是的。】沈晖回应着艾尔，一边探查着周围的情况。虫群在陆陆续续的前往安全地带，沈晖转眼看去发现有虫正在拍摄视频，沈晖朝对方露出安抚的笑容。
【沈晖，我还是坚持我的观点。多兰星实在是太危险了...】艾尔担心的说，【在多兰星上，你会面临更多的危险。】
沈晖当然知道前往多兰星的风险。
【艾尔，我的积分不够我度过这次蜕壳期。】沈晖说，他没有告诉艾尔积分不够的原因，【但多兰星上，有着让夜明珠闪蝶度过蜕壳期的秘法。】
【暴露身份对我们来说，利大于弊。】如果没有阿撒兹勒家族，沈晖对于是否前往多兰星还有所考虑。
【我懂了。】艾尔说，【所以你需要一场盛大的回归，最好让所有虫都注意力，将自己完全暴露于阳光下，敌虫想要下手也会受到阻碍。最大的阻碍，首先来自阿撒兹勒。】
艾尔的猜测完全没错。
但还有一层保障。他和阿诺·温莎的一出好戏。
“是，阿诺上校！”有雌虫看着漫天的黑色机甲。阿诺·温莎带着士兵来到正在疏散的虫群中。
塔伯从军用机甲上一跃而下，胸前佩戴着一枚白色勋章。塔伯冷淡地扫视一周，注意到隐没在虫群中的棕发雌虫，眼里划过一丝了然。随后塔伯看向沈晖。
塔伯的身后有许多军雌从机甲中走出，他们目色发红，有些甚至露出虫化的部位，显然是精神力使用过度。
沈晖接受到塔伯的视线，他微微点头。塔伯主动走到沈晖的面前，毫无波动地说：“您没事吧？我很担心您。”
【...好烂的演技。】艾尔抽了抽嘴角吐槽。
沈晖摇头，目露喜色：“我没事，阿诺上校，你来了就好。”
【主人，你演技0分，艾尔先生有分。】白鹰评价道。
在外虫看来，两虫正在深情的对视。远处传来细微的响动声，塔伯向沈晖比了个两虫才会知道的暗号。
西利亚一时也有些懵，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艾尔先生和阿诺上校的感情进展竟然发展到了这地步。
好在两虫只是寒暄一会，并肩向西利亚走来。塔伯先看沈晖一眼，随后对西利亚说：“艾尔先生由我负责，你们继续撤退到安全地带。”
“一个半小时后，兽潮将再次来袭。”塔伯说，“请迅速撤离。”
棕发雌虫无声无息的混入虫群，从口袋中拿出一管药剂。他打开瓶盖，将液体散入地面。
塔伯立刻看向对方，棕发雌虫露出挑衅的微笑。塔伯身后的军雌目露苦色，他们的身形有些摇晃，有些甚至想要攻击同伴。
一股不寒而栗的感觉，直冲沈晖的天灵盖。危机来自于脚下的地面。沈晖刚要行动起来，被塔伯一把拉起，塔伯拉着沈晖迅速退后二十米。
塔伯没有任何虫化的迹象，也没有像众虫展露虫化的部位。
塔伯对士兵们说：“是疯鼹鼠，立刻带群众升空！”
有翅翼和蝶翅的军雌立刻张开翅膀，冲向群众中。不知为何疯鼹鼠的目标并不是虫群，它的目标是识海不紊的军雌。
塔伯面上冷意更显。疯鼹鼠是异兽中对精神力感知较强的异兽，它们极为狡猾经常攻击识海混乱的军雌。
防御系统竟然让异兽溜进来了。这种观点逐渐在虫群中扩散。有些精神脆弱的雌虫竟然原地虫化，失去人形，想要东躲西藏。
另一些雌虫正在勉强维持着秩序。他们大多数都是级雌虫，面对一两只异兽尚有搏斗的空间，但面对浩浩荡荡的兽潮，他们的结局只有死亡。
沈晖和塔伯对视一眼，他们意识到另一种可能。有虫主动将异兽放入低等星。双方同时向棕发雌虫所在的地方看去。
棕发雌虫向两虫挥手。手里还有一瓶猩红色的药剂。
“那是雌针鼹的信息素。”塔伯说，“我去处理疯鼹鼠，那个雌虫交给你。”
塔伯将沈晖放下，立刻向疯鼹鼠的方向袭取。沈晖只能看到一道残影。
阿诺上校竟然没有驾驶机甲，仅凭肉身就压制住疯鼹鼠。
沈晖没有愣神，他立刻释放精神力向棕发雌虫攻去。
棕发雌虫痛哼一声，手中牢牢握着药剂，他盯着沈晖像鬣狗遇到猎物一般。
【他口袋中还有一瓶蓝色的药剂。】艾尔提醒沈晖，语气凝重，【沈晖，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枚药剂可以让在场C级以下的雌虫全部陷入识海狂暴。】
沈晖眼神一凝，淡金色的触角不断的分裂，它们缠绕在棕发雌虫的身上，一步步的收紧。
在众虫的视角里，棕发雌虫像是突然僵住了一动不动。沈晖靠近棕发雌虫，眼神冷淡。
“是您吗？”棕发雌虫若无旁虫地说。
沈晖从对方手中抽出深红色的药剂，从口袋里拿出蓝色的药剂。
“这种程度的试探，是否有些过分了？”沈晖说，他没有收回自己的触角。
“不，不，”对方极力否认着，“只要能够赢回夜明珠，一切都是值得的，还差最后一步。”
对方开始发出沈晖不知道的低吟。
【他在销毁自己的识海。】艾尔在识海中跳起来，【立刻远离他！】
不行。塔比告诉过沈晖，等级越高的雌虫，精神力狂暴后产生破坏越大。
沈晖没有选择远离，他选择侵入对方的识海。
识海里掀起飓风无情的摧毁着一切，沈晖挥手，淡金色的触角幻化成一层金色的屏障，屏障将飓风牢牢锁在其中。屏障将飓风的空间不断的压缩，直到完全消失。
另一部分的触角，开始修整被摧残的一切。
识海外，在暗中窥视的阿尔杰将沈晖的所作所为收入眼中。阿尔杰身侧的几位年轻雌虫都十分激动，几乎要笃定对方的身份。
“不靠第二次器官，就能修复B级雌虫的识海，艾尔先生绝对就是!”
“不。”阿尔杰打断小辈，“还有最后一关。”
阿尔杰拿出一瓶淡蓝色的药剂，颜色比棕发雌虫那瓶稍浅一些。他将淡蓝色的药剂散落在军雌附近。
塔伯一击将疯鼹鼠绞杀，他立刻看向远处的密林。那是阿尔杰等虫藏匿的地方。
“快，听我指示远离。”王蝶军雌正在指挥虫群撤离，他忽然闻到一股异香，随后他失去了理智。
军雌的嗅觉更为敏锐，越来越多的军雌失去理智。
沈晖退出棕发雌虫的识海，迎面袭来一只整张脸充满复眼的雌虫。沈晖反应极快，立刻侧身——
可惜，雄虫的速度跟不上雌虫。
沈晖稍微调整身体，准备硬生生挨这一击。
一条银白色的尾钩环住沈晖的腰肢，沈晖只觉眼前画面一闪，自己来到阿诺·温莎的身前。
沈晖低头看着自己腰肢上的银白色尾钩。沈晖认出来这是卡佩虫的尾钩，比照片上的银白色尾钩更长，节节相扣，棱角分明，覆盖着一层细密的白色鳞片，通体光滑泛着冷光，散发出让虫寒颤的冷。
银白色的尾钩在日光的照耀下，非人感愈发的强烈。沈晖还没有看清尾钩的长度，对方就收回尾钩。宛若昙花一现。
阿诺上校，不，是塔伯中将。
“开始吧。”塔伯皱眉看着陷入狂暴中的下属，神色不明。
“唰——”
是蝶翅开展的声响。陷入疯狂的军雌不由自主地被微弱的声响吸引，他们愣愣的抬头。
梦幻般的蝶翅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绚丽的光芒，蝶翅上布满着海蓝色的鳞片，在日光的照耀下呈现出不同的颜色，恍如浩瀚中的星河，恍如千年不化的冰川。
沈晖扇动着翅膀，淡金色的蝶粉散落在空中。蝶粉落到军雌们的身上，融入其中消失不见。
军雌们渐渐恢复神智，但他们仍痴痴的盯着沈晖，眼神一刻都不曾离开。阿尔杰看着扇动蝶翅的沈晖，他双膝跪下。
“...这才是阿撒兹勒的效忠对象。”阿尔杰说。
“好美的蝶翅...”在场的雌虫们忍不住发出惊叹。
视频在那梦幻的蝶翅中戛然而止。
福克斯面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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